“世子不如问问殿下?”巫织不让自己心底起的波澜在自己的脸上显露出来,依旧微微笑着开口。
洛骁便侧头看着闻人久,闻人久却不瞧他,只是淡淡对着巫织道:“金线蛊的子蛊在你体内,孤若是死了,你也独活不成。”
巫织无奈地笑了笑,道:“便是殿下不说,巫织心中也是清楚。”看着那两人缓缓道,“是以此次我亲自来着大乾,也是为得要请太子殿下亲自来一趟苗疆。我族内有久不问事、专心于医术的巫医,或许他能有法子根治好殿下体内的毒。”
唤人将巫织送走时候已经很晚了,闻人久与洛骁一同用了膳,又一同去了书房。期间洛骁的眉头一直微微地皱着,虽是拿眼瞧着闻人久,却一直不发一言。
闻人久自然是知道洛骁为什么这般模样,但是洛骁既然不主动开口,那他便也就不说话,两人处在一处明明只隔了一个书案,却是半句交流也无。整个屋子里顿时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叫旁人看着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直到闻人久搁下手中的笔,对洛骁视若无睹地绕过他去拿书架上的册子,那头终于憋不住了,一手握住闻人久的手腕猛地往怀里一带,将人禁锢在自己的方寸之地。
“洛子清!”闻人久挣了挣,发现那双抱着他的胳膊跟铁做的似的纹丝不动,好看的眉头微微地蹙了起来,“放孤下来。”
“你真的想我放开你么?”洛骁忽而轻轻地开口,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似乎连话语之间的痛苦也平缓下来,“如果这真的是你的意愿,我就放开你。”
闻人久挣扎的身子蓦然安静下来,他微微地仰起头,对上了洛骁的视线,然后,陈述一般地道:“洛骁,你在生气。”而后,又似乎有些疑惑,“可是,孤不懂你为什么生气。”
闻人久不是问洛骁为什么生气,他知道为什么。洛骁在气他,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他,他体内的金线蛊似乎效力开始有所减退。
但是他不懂。他是真的不懂为什么洛骁会这么生气,甚至比起之前他以为自己要选妃,此刻的他瞧起来要更加怒不可遏。
——即便他明明瞧起来如此平和。
洛骁也看着闻人久,他微微低下头,缓缓地靠近他,直到额头相抵,鼻尖相触,近到彼此的气息都交融到一起去了,他才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闻人久否认:“孤不知道。”
“你知道。”洛骁却毫不退让,他也不让闻人久逃避,他一字一句的道,“如果你不知道,你就不会隐瞒我,阿久,你那么聪明,别骗自己。其实你从心里一直就是知道的。”
他捏住闻人久的下颚,因为距离太近了,双人的唇似乎随时都会重合一般:“阿久,你自己告诉我答案。”
闻人久的心口就突然的紧缩起来。他从未逃避过什么,但是此时此刻,他却突然有些想要从洛骁身边逃离——洛骁让他感觉到了危险,能让人万劫不复的那种危险。
但是他逃不掉。不是因为环住自己的那双手臂,而是因为他自己。
他动弹不得。
但是他什么都不能说。仿佛有些东西一旦说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闻人久蓦然伸手抓住洛骁的衣襟往下拉了拉,他的唇贴到他的唇上,用舌尖抵开他的齿列,席卷着他的言语。
闻人久的吻有与他外表并不相称的一种凶狠,唇舌交融间,仿佛能尝到淡淡的血腥味儿。
洛骁的全身染上了热度,只是眸子却是冷静的,他低垂着言看着正在凶狠地吻着自己的人,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吼似得呜咽,终是心软了。他闭上眼,用力地抱住闻人久,似乎要将他的骨头都勒断一般。
他那么爱他,爱的想要将他融进自己的骨血,爱的全身都在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