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番外 作者:醉笑浮生(下)【完结】(83)

2019-05-13  作者|标签:醉笑浮生 强强 宫廷侯爵 主攻

洛骁面色倒是悠然,将手中阅罢的信件合了,对着乔思林看了一眼:“你倒是想的周全。”

乔思林见洛骁并不如何急切,甚至还有闲心向自己打趣,心中莫名生出了些许底气来:“将军的意思是?”

洛骁却不明说,只是拿了一张纸,提笔伏案写了些什么。不过寥寥百余字,写罢递给了乔思林。

“这是……寄回帝京?”乔思林眨巴眨巴眼,愣愣的问道。

洛骁有些好笑:“是给钱副将。”搁了笔,似是想到什么,眸色略有些深沉,道,“已是深秋时节,北域正是物资紧缺的时候,近来边境大约不会如何太平,只怕不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此刻前线有钱副将驻守,但却也不可大意,还须得另行布置,多加防备才是。”

乔思林瞧着洛骁凝重的神情,一拍自己的脑门,不由得几分暗恼:这一番折腾的,倒是把自己的正职给忘了。

将洛骁的信揣到怀里,口中忙道:“将军放心,属下这就去将信谴人送与钱副将。”

说着,拔脚就往营帐外头走,只是方走到营帐口,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瞅着洛骁问了一句:“那,太子爷那头……将军就不管了?”

洛骁眯着眼看着乔思林,半晌,笑了,开口时声音无什么起伏,咬字倒是清楚得很,一字一句的:“那可是大乾的太子殿下。”

乔思林挠了挠头,也傻呵呵的笑了起来,终于也不再多问了,点了个头,撩开营帐的门,大步地离开了。

*

帝京自闻人久提出将名泽之乱的几名主犯从宽处理,实行招安之策后,原本就争锋相对的朝堂此刻更是暗涛汹涌,一触即发。

打了胜仗的芊泽将军于朝堂德荣帝召见之时,亲口婉拒了德荣帝对她平乱一事的赏赐,转而跪地恳求天子网开一面,求德荣帝予以此事主犯一个赦免。

而更为蹊跷的是,一向与太子党派不睦的薛家此次倒是一反常态也打起了招安的名号,再瞧着朝堂上六皇子闻人舒明里暗里的意思,仿佛是归顺了太子党派一般。

这对于帝京的世家来说,影响倒是比几个不足为患的暴、民生死要深远的多了。

皇宫。栖凤殿。

“臣妇叩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镇国公夫人被领路的宫女带进栖凤殿,甫见着李嬷嬷跟着皇后出殿来迎,立即高呼了一声,略有些艰难地俯身,朝着身前着了一身锦衣凤袍的女人跪了下去。

皇后瞧着镇国公夫人已然斑白的鬓发,脸上隐约见得波动,但到底也没表露出来,只是快步迎上前去,姿态端庄地虚扶了镇国公夫人一把,声音却是柔的:“娘亲快快起身罢,殿中无旁人,何须如此多的礼节!”

镇国公夫人应了一声,瞧着皇后的面容,竟是哽咽不能语。

皇后拉过她的手,道:“此处风大,只怕娘亲受寒。还请娘亲随我去内屋一坐罢。”

镇国公夫人勉强止了泪,轻轻拍了拍皇后的手,道:“如此甚好。”说着,这才随着皇后朝着殿内走去了。

直到将镇国公夫人领进自己的寝宫,皇后才领着镇国公夫人坐了下来:“娘亲此次前来舟车劳顿倒是辛苦了。”

郑国公夫人眼眶又是微润,道:“香儿一入宫门,与我再难相见。如今为娘的想念自己的女儿,入宫瞧瞧,又谈何辛苦呢?”

听自家娘亲字字恳切,皇后也不禁有些感慨,坐在镇国公夫人身边母女二人话了话家常,直到宫女进屋换了三趟茶水了,那头皇后才忍不住出口问道:“不过,娘亲此次前来,父亲可有什么吩咐?”

镇国公夫人听得皇后的话,眼神微微怔了一怔,甫一准备开口,视线却落到身后,欲言又止。

皇后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朝着李嬷嬷使了个眼色,见着李嬷嬷点了个头掩了门,朝着屋子外头守着去了,这才对着镇国公夫人道:“娘亲说罢。”

镇国公夫人闻言,谨慎地又四处环顾了一圈,这才点了个头,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书信递与了皇后,道:“这是老爷特地让我带来交于你的。”

皇后点了个头,伸手将信接过来瞧了。郑国公夫人见她接了信,便道:“老爷让我转告你,六皇子似是已与太子结为盟军,现下朝中新贵与卫、陈二家都成了太子麾下……”言至此,像是惧怕隔墙有耳一般又微微压低了声音,气息轻的几乎听不见一般,“朝中所言的太子式微只怕不实。现下……老爷的意思是,还需得香儿去圣上那处替七皇子寻个心安。”

皇后收起手中的信件,抿了抿唇,蓦然出声道:“却不想一个不及弱冠的孩子,这会倒让父亲都慌了神。”

镇国公夫人叹了一口气道:“却也是不得不防啊。”

“此话倒也不错,宫中之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先前皇上撤了太子的权,本宫还道这是太子彻底惹恼了皇上,”皇后眯了眯眸子,冷冷地笑了笑,“却不想,竟是韬光养晦来了。”

转身去外屋的书案上扯了一张纸,提笔快速地写了些什么,复尔将墨吹干了,折了几折交于了镇国公夫人:“娘亲请转告父亲,太子一事不必过分忧惧,我自会前去弄个清楚,”眸光闪过一片暗沉,“只是得民心者得天下,如今形势如此,太子无疑占了民心。那朝堂之上,父亲也大可不必做那失民心的罪人……先遂了太子这一次,于情于理也算不得什么输。”

“日子还长着,之后鹿死谁手,”皇后冷声道,“还尤未可知。”

第117章 孙恒

闻人久坐在木椅上,垂眸翻看着手中的折子,好一会儿,才对着跪伏在自己面前穿着锦衣卫服饰的男人清清淡淡地道:“镇国公派人来寻皇后一事倒也无甚惊奇的,现下朝廷对孙恒等人的招安本就民心所向——皇后倒也不算糊涂。”

跪在地上的锦衣卫闻言,又道:“却怕皇后已对殿下起了戒备之心。”

“戒备?”闻人久便笑了,唇角似是扬起了一分弧度,眸子倒是依旧黑黢黢的没有丝毫波动:“只要孤一日不死,皇后便永将孤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对于孤,她与七皇子,何曾松懈过半分?此刻又谈得什么戒备与否。”

那锦衣卫默了一默,倒也不再言语了。

“罢了,皇后那处的事孤已明晰。此次之后,镇国公府不日也必将改口,”闻人久道,“赵睦你只管回郡主那处替孤传个口信,让她稍安勿躁,现下见机行事便可。退下罢。”

“属下明白。”赵睦听了闻人久的吩咐,应了一声,随即起了身,迅速地转身离开了青澜殿。

墨柳端着姜汤进来的时候恰巧正赶上赵睦离开,打了个照面,赵睦低头瞥一眼墨柳手中的药碗,略有些迟疑地道:“这可是殿下身体又有什么不适?”

“赵大人多虑了,不过是些姜汤罢了。”墨柳瞧着赵睦便笑了,将手中的托盘一手扶住了,道,“大人也知道太子殿下身子骨弱,太医早就嘱咐过,平日里即便是没病没灾也须得多喝些汤水。冬日里祛祛寒总归是不会错的。”

赵睦听墨柳这般说,倒是放下心来,随口道:“这便好。若是殿下病了,却又不知道传过去我家世子爷又得如何忧心了。”

墨柳也笑:“世子爷贯来是心疼殿下的。”

言罢,两人倒也不再多说,道了个别,墨柳端着姜汤进了屋子。屋子里,张有德正伺候着闻人久批改政务,见墨柳进来了,睨了她一眼,道:“先头在外面喧闹什么?到也不怕扰了殿下。”

“张公公莫怪,”墨柳端着姜汤走上前,倒也无什么惊怕,依旧笑着道:“奴婢也只是听着赵大人提起世子爷,这才多言了几句。不成想惊扰殿下,倒确实是奴婢的过错了。”

闻人久并不接墨柳的话茬儿,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托盘上的姜汤,伸手接过,双手捧着碗,将汤水缓缓饮了下去。

比起浓苦的药草,这姜汤的味道反倒是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墨柳见闻人久将姜汤喝完了,复近身将汤碗收拾了,又将书案前的烛光拨了拨,这才静静地在一旁守着去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闻人久将案头的那一摞厚厚的奏折全部批阅完了,那头才搁了笔,对着墨柳道:“照往常一般,唤两个惯使的小太监来,将这些折子送去御书房罢。”

墨柳忙应了个“是”,福了福身子便退了出去。张有德在一旁替闻人久将厚厚的披风穿好了,低声道:“夜深露重,殿下即便是心系天下,也得仔细着身子,千万莫要累倒了才是。”

闻人久眉眼依旧是淡淡的:“张公公近来的话倒是越发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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