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一个上午也没干什么事,开了几张入库单,财务室来回几趟就已经是午饭时间了。
吃了午饭梁暮想回去睡个午觉,他在白天总是很贪睡。
关程跟着他回去了,梁暮奇怪问,怎么今天不去找朋友打牌了?
晦气,最近老输钱,歇一段时间再说吧。关程先梁暮掏钥匙开门,抿着唇推开门,站在门边转头瞧着梁暮,眼角带着笑,像个讨要糖而乖巧的孩子。
梁暮没瞧出他葫茹里埋着什么药,看了他一眼就径自去洗手间洗了洗手,脱鞋上床睡觉了,一字未讲。
关程错愕,然后挫败,想自己昨天打扫寝室一天就算是白忙活了,这个有洁癖的**瞧都没瞧一眼!
他想自己就是犯贱啊,为了讨好这个财阀干起了一向讨厌的家务活,还得不到赏赐。
晦气,他奶奶的晦气!
关程瞪着床上睡熟了的梁暮,越想越气,转身跨步走,砰的用力甩上门。
梁暮一惊赶忙坐起身,茫茫然地看了下四周,觉得没什么事,又躺了回去,蹭了蹭枕头,又睡死了过去。
关程下楼去,在厂绿化地带无聊走着,手痒摘了朵月季玩着,又瞧见中间竖了牌子说摘花摧草者罚款十元,关程吓了一跳,瞧了瞧四周没什么人,赶紧把手里的月季扔了,顺便上去把花踩了个稀巴烂,跑开了。
迎面撞上了电脑部的小张,关程一想到网的事赶紧就把人给缠上了,说,小张啊,这下有空了吧,走走,把仓库的电脑给连下网线吧。
小张鼻头的青春痘红的很嚣张,他为难地开口说,不成啊,要让上面的人知道了,我要吃不完兜着走。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仓库的电脑连了网啊!关程二话不说就提起小张的领子把他往仓库带,小张掰他的手挣扎,无奈小身板敌不过关程的高身材,叹口气说,那我上楼去拿个工具先吧。
成成,快去快回,我在仓库等你。小张都这么说了,关程自是高兴地放开他,往仓库跑了。
可左等右等,也没等来小矮张,关程很气愤,他意识到自己被人给耍了!
梁暮被手机闹钟叫醒,洗了洗脸慢腾腾往仓库走,见关程歪鼻子歪眼,双手插腰挡在门口的的造型很有艺术感,实在不敢开口请他让让路。
关程想不就是个网线嘛,有什么了不起,他也能连!转身没头没脑冲入仓库还真给他找出一条网线来。
关程拿着网线的头对着电脑发呆,终于承认自己搞不清这些机械问题。
他垂下头,骂,该死的小矮张!
梁暮见他一脸失望的样问,干吗呢?
关程说连网线呢,天天打红心大战打得我快吐血了。
梁暮想也是,连个网聊QQ都比红心大战来得爽,关程这副样子梁暮也知道他肯定不会搞,伸手拿过了网线说,我来吧。
梁暮搞上搞下,爬上爬下的折腾了许久,去了一趟办公楼,然后回来让关程试着打开网看看。
点开网页的那一刹那,关程异常的激动,多久了啊,多么久了啊,他等了这么久,总算是迎来了崭新的网络时代。梁暮大人啊,他热泪盈眶啊,盯着梁暮瞧的眼神火辣辣的,里面有一种名为崇拜的东西。
梁暮走了过来,无视掉了他的眼神,试着搜索了下东西,瞧着网速还成,说了句成了转身去洗手,摸出手机回不久前来的短信。
杨笑也在一旁跟着喳呼,快,下载QQ!下载MSN!下载SKY!聊天工具一网打尽!
关程说姑娘家家就知道聊天,没点见识,一边去!
杨笑不肯,用有利的体形去推挤关程,关程跳开,鼻头喷气,一个姑娘家家就这么往男人身上靠,丢人不!
杨贵妃乐,自豪说,女人的身体,是最有利的武器!
关程反击说你果然有你前世的做风,用身体往上爬啊爬。
杨笑敲键盘也不恼,笑说,爬谁也不会爬你的,你别做梦了。
梁暮听着这些话皱起眉,这两人,越讲越露骨了,把手机放回兜内插了句话,没装杀毒软件,你们上网小心点。
杨笑伸手打了个OK,说自己只是上网跟朋友聊聊天,不会去什么不三不四的网站,说着有意无意瞥着关程,那眼神让关程大受打击,脑袋一热脱口而出,靠,我像是那种会上不三不四网站的人吗?
杨笑不客气回了一个字,像!
关程郁结,生着闷气坐一旁去了。
杨笑自顾自回QQ上的信息,没去理他,反正他啊就是一小孩子脾气,打个巴掌再给粒糖还是会笑,并且笑得灿烂。
一旁安静的梁暮难得开口问关程,你爸妈为什么给你取这样的名字,不怕不吉利?
梁暮是属话少的人,他嫌麻烦,平常不会主动找人聊天,什么聊天谈心啊在他眼里看来不过是浪费时间的行为。他属于被动态。
有人找他说话,即便心底不乐意,表面上还就得回应几句,赚些印象分,他不想被人归类成有人生没人教的那一类。
关程微微一愣,有点惊讶,他记梁暮很少主动跟人攀谈的。
见关程愣住,梁暮以为他不懂自己的意思,解释了一下道,关程,不就是关掉前程的意思吗?
关程乐,说,不知道,说是算命神婆子给取的,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杨笑转头问那暮字呢?暮字含义也不太好吧。
梁暮微微一笑,我爸妈没那么讲究,只是我出生的时候刚好是傍晚,取梁晚我爸嫌难听,翻字典翻了个暮字过来。
关程恍然大悟,原来暮字就是傍晚的意思啊。
杨笑切了声转开头,懒得鄙视这个没文化的人了。
梁暮倒不介意,还挺正经的回,是傍晚的意思,就是太阳落下意思,你看字就像是太阳落入草间,梁暮说着就伸手抓了他的手写给他看,指尖在手心间划着让关程觉得有点痒,缩了下手,忍耐着看他写完,才哦了声认真无比地说明白了。
梁暮露白齿笑了笑,转开了头去玩手机。
杨笑对着电脑屏墓打不出字来,周身恶寒。
这画面让她觉得很诡异。
晚间车间加班,仓库就得陪着加,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网络的关系,关程倒开始乐于加班,催着杨笑跟梁暮快回宿舍睡去,这里他一个人就能应付。
梁暮笑,果然是小孩子,想来是迫不及待想玩什么游呢。
回了宿舍,摸黑爬上关程的床去开灯,梁暮嫌爬上爬下太麻烦,寻思着明天把开关安装到下面来。
下了床才发现室内乾坤大挪移了,铁床上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见了,地面冲洗过,玻璃上沾得灰也不见了,中午没仔细瞧呢,梁暮想起关程那会想邀功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那小子下了不少功夫给收拾的,不错不错,终于有个房间的样了。
梁暮哼着小调去洗了澡,顺便把衣服洗了晾起来,瞧表时间还早,找了本书上床翻看着。
关程回来还算早,听到开门声梁暮抬头问,回来了?这么快?
关程表情有点怪异,心不在焉地应,啊,车间停了,我就回来了。
梁暮放下书说回来了就洗洗早点睡吧。
哦,好。
关程很听话的找了衣服去洗澡,出浴室后一声不吭就往床上爬了。
梁暮吞手里的药,抬头看关程的床辅,想他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原本想开口问问,还是忍住了。
他不想多管闲事。
隔日一早,梁暮吃炒蛋饭的时候杨笑跑过来急忙说,电脑开不了了!
梁暮转头就瞅关程,关程心虚的撇开了头。
梁暮扔下筷子,赶紧跟着杨笑回去看,关程咬着茶叶蛋,想怎么向人事部请假。
果然开不了电脑,梁暮没好气地说,中毒了。难怪关程昨晚那副德性!
杨笑一愣,然后才叫道,死了死了,那些资料可怎么办啊,要被上面骂死了!
找电脑部的人过来看看吧,实在不行就拿去修,资料的事也没办法了,你去问问财务室有没有备份。
杨笑得令,赶紧向办公楼奔去。
梁暮想其实也怪自己,帮关程装什么网线,那家伙肚里也就那点料了,想也明白昨天肯定找什么三级片了。
梁暮转头找了剪刀,剪掉了网线。
关程过来看着断成两半的网线心在滴血,看到梁暮的眼神胆在发颤,他为自己辩白,我也不知道会搞成这样,谁想这玩意这么不济啊。
梁暮说,我也不会跟人说什么,资料要全没了,你自己看着办。
关程那小胆吓得够呛,说资料没了,公司不会开除了我吧。
梁暮给了两字,难说。
关程一脸死灰。
好在电脑部的人厉害,技术人员就是技术人员,很快就把电脑给搞好了,重装了C盘,资料存在其他盘,倒也没丢失。
关程松了口气,又开始活蹦乱跳了。
他想了会试探着问梁暮,要不咱们去装下杀毒软件,你再把网张连起来?
梁暮眼一瞪,关程就很没骨气的挥手,哈哈,我开玩笑,开玩笑。
网线被掐断之后,关程恢复无所事事的状态,玩红心大战,拿剪刀剪剪短得不能再短的指甲,偶尔找找杨笑的茬,嬉笑怒骂着打发时间。
他依旧不怎么敢去惹梁暮,梁暮周身气场太过强大,关程怕自己会被他震晕了,SO,在梁暮面前他总是小心翼翼,搞得自己浑身不自在。
孟江说梁暮就是所谓的笑面虎,别看平时对人笑盈盈的,仔细看就会发现他只是皮在动,传说中的皮笑肉不笑,这种人啊,心机可重,看他偶尔发呆千万别当他在神游,准在想怎么算计别人呢。
关程觉得这番话太对了,梁暮绝对是表里不一的人,照小孟的话想来,他就是个极其可怕的人物。他从没跟心机沉重的人交过手,现在除了陪笑就完全不知道怎么应付了,于是暗暗忖着少惹他为妙。
心里想着不惹没几天还是惹上了,倒也只是件小事,事后梁暮也没在意,关程却记挂在心上了,为此还惴惴不安过一阵。
故事的梗概是这样的。杨笑生日,邀请了不少人去吃饭,梁暮是给杨笑面子跟着过去了。
梁暮话本来就不多,加上在场的人多数不认识,便只顾低头吃菜。
本来气氛挺好,大伙唱过生日歌闹腾着,后来关程酒喝多了,非让梁暮给杨笑唱生日歌。
梁暮愣了愣,说,刚唱过了。
关程说那不算,单独唱。
梁暮本来就不适应这种场面,为难着,好看的脸都上了微红。
关程酒劲来了,一拍桌子嚷梁暮不给杨笑面子。
气氛便沉了下来,杨笑也吓了一跳,赶紧打圆场说梁暮你别在意,关程醉了。
关程立马嚷自己没醉。
这么多人不吭声等在一旁看笑话,梁暮怕闹起来没完没了,不过就唱首歌嘛也不会少块肉,咬了咬牙,挤出笑来开口唱了生日歌,关程才算满意拍拍手坐下身来。
梁暮当天晚上回去没理关程,其实挺气关程在大庭广众下不给自己面子,不过他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当是小插曲,过去就算了。
关程半路上酒醒,又听孟江杨笑添油加醋了一番,吓出了一身冷汗,回寝见梁暮不搭理自己,心里很惶恐,就怕梁暮阴险着暗算自己。
左等右等没见梁暮有什么行动,还偶尔跟自己说笑,才略微放下了心来。
隔了一星期左右又给出了事,这下就闹得大伙都不愉快了。
梁暮去洗澡的时候,关程看他放床上的手机好奇就拿起来看了,倒也没去看什么短信,只是找了下手机里的游戏,梁暮出来时,跨步上前抢过了手机,问,干吗呢?
关程有点尴尬说,我看游戏挺好玩的,所以……
梁暮应了声哦,直接把手机塞枕头下了,转身去吹头发。对梁暮来说这是很自然的动作,关程却受到了不小的伤害,他挺委屈的,想着刚来温州那会受到其他当地人的排斥,被人瞧不起,问个路还得被人训斥,怒气便渐渐升了上来,他恨恨说一个破手机有什么了不起,便上床睡去了。
隔日梁暮的手机不见了,关程有点幸灾乐祸,心底的闷气突然就散掉了。
杨笑开玩笑说心情这么好,该不会是你发横财了吧。
话里没别的意思,却让关程意识到,梁暮手机不见了,而跟他住同一室的自己就成了偷手机的一号嫌疑犯了。
七
手机丢失让梁暮十分郁闷,他倒不怎么心疼钱,主要那手机是梁老爹给付得钱,严格说来就算是老爸赠他的礼物了,平常梁暮也宝贵着,就这么丢了,理所当然不好受。
梁暮原本想去报警,杨笑说这年头警察都是吃干饭的,杀人越货的事都不管还能来管你这种丢手机的破事啊,还有事没事拉你录一堆没用的口供,纯粹只是在浪费时间。梁暮想来也是便作罢了,可就这样算了,又实在是不甘心。
他想着有一个贼就潜伏在自己周围,便觉得浑身不自在。
也不知道是不是杨笑管不住嘴,只是一个上午,仓管小梁丢了个八千来块的手机便在公司里传开了,人们喳呼,假的吧,一个仓管哪来的钱拿这么高档的手机?人们开始纷纷猜测仓管小梁的身份,是乌鸦是凤凰众说纷云,梁暮再一次成了风云人物。
手机这事还好死不死给传到了包良宁的耳内,包良宁眼睛一亮,精神一振,大手拍着桌子冲助理嚷,开会开会,召集全厂员工开会!会议的重点内容就是梁暮的手机。
包良宁大乐,终于逮到机会可以让他在员工面前竖立威望了,他挪了挪因坐久有点发疼的屁股,决定下楼去嘲讽下梁暮,哦不,慰问,他只是去慰问下梁暮。
起身下楼便转去了仓库,假模假样地冲梁暮问,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
梁暮不想跟他废话,抄写着入库表头也没抬说,没什么大不了。
包良宁将兄弟爱表现地很激动,说什么叫没什么大不了,都欺负到我兄弟头上来了,那人要是交出手机就算了,要是不交,我让保安一间一间寝室的搜。
梁暮手里的笔一顿,暗暗叹了口气,姓包的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吗?他到底有没有读过法律?
梁暮放下手里的笔,抬头淡笑,找到了,掉床底下去了。
包良宁不信,梁暮从桌面上拿起关程的手机道,诺,在这。
包良宁瞧着手机破旧的外表,有点受打击,不敢置信地问,这就是那个值八千来块的手机?
关程在一旁哼哼,八百块都不值。
杨笑脑子也转得快,瞧出了梁暮跟包良宁之间的气场不合,赶紧插话,经理,八卦这东西能全信吗?
此话一出,让包良宁有点下不去台面,他有点难堪地装模作样看了下桌面上的库存表,说着好好干,跨步挺直着背走了。样子很滑稽。
那边的助理过来问,经理,会议时间呢?
时间你个头!妈的,取消取消,还开个P!
助理拿着纸张跟在他后面,一脸的委屈。
待包良宁一走,杨笑兴致勃勃地转头问梁暮,你跟包经理什么关系啊,看他对你这么有“兄弟爱”的。
梁暮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关系,便道小学同学。
杨笑哦了声,不信,却也不继续问,梁暮不想说追问也没什么意思。她倒是有点好奇怪关程今儿个话怎么这么少,伸手推了把在一旁发呆的关程,冲他嚷,想谁呢?
关程瞧了她一眼说想你呢。
杨笑大乐,说什么时候我行情也这么高了?
关程怪笑声说想你死呢。
这话听在梁暮耳里就不对劲了,即便是玩笑,这话也太过恶劣了,梁暮知道自己没什么立场开口告诫什么,便侧过头去盯着他看,倒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试图用眼神让他明白,讲话得懂得分寸。
可关程对上他的眼神,就不舒服了。
他总觉得梁暮把他当成了那个贼,动不动就用眼神对自己施压。
对关程来说,这样的眼神是很有压力的,他低下头去拿了桌子上的本子低声说去财务室一趟起身就走了,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这难免让梁暮错愕,错愕过后免不了开始怀疑,他知道没有任何证据就这样胡乱怀疑人不对,可关程逃避自己的行为做得也未免太明显了,正好应上了做贼心虚这话。
他犹豫了会问杨笑,关程这人平常怎么样?
杨笑没在意,说,挺好讲话的,就是人吧,好吃懒做了点,不知道自己有几两重,好高骛远了点,其他倒没什么大缺点。怎么突然问这个?
梁暮笑了笑,没什么。
杨笑转头一愣,说,难道说……
梁暮赶紧辩称,没有的事,你别瞎猜。
杨笑说应该是你别瞎猜,我信关程不会做这种事。
杨笑信是杨笑的事,梁暮依旧觉得关程的嫌疑最大。昨天早上手机还在的,只是睡了个午觉起来手机就不在了,而当时关程也在寝室内,除了他没有人进来过,再加上他今天的心虚的表现,梁暮几乎肯定就是他了。
梁暮没有证据,便不好同关程撕破脸。
梁暮想到底有什么好法子可以不撕破脸而又能让关程自觉交出手机来?
傍晚下班吃过晚饭,梁暮满腹心思地回了寝室,关程还没回来,他站在关程的床前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搜查看看。
梁暮退出屋子探头往下看,关程正跟孟江他们往篮球场走,梁暮知道这是个好机会。
踩着下层的床板,梁暮伸手翻关程的枕头,伸手拍着被铺,试图找出□来。
关程站在门口,冷着脸问你干吗呢?
梁暮吓了一跳,他没料到这么短的时间关程就回来了,他有点尴尬转头说我想开灯。
关程进来换鞋,低头系着鞋带说我知道你怀疑我,我承认我这人为人不怎么的,但是我不会偷人东西!声音有点高,关程显然很愤怒。
梁暮说,你别误会,我真的只是想开灯。
关程起身,拉出了床底放衣服的皮箱,打开说,查,好好查。
梁暮立在一旁,倒有点不知所措了。
关程砰地合上箱子,说,我知道你们本地人都瞧不出外地人,嫌我们脏,嫌我们乱,嫌我们人品不好,少他妈的狗眼看人低了,你们算什么东西,一个破手机,老子买不起啊,拿你的我还怕染病,我告诉你梁暮,平常对你客气点是给你面子,少他妈地蹬鼻子上脸!
关程跨步出去,砰地甩上了门。
梁暮有点愣,他完全没想到情况会发展到此。
关程拉着孟江去喝酒,喝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心里一股气就那样横亘着,让他难受。
关程扯着孟江郁闷地吼问,我是不是看起来贼眉鼠眼啊,他妈的每个人都把我当贼看。
孟江挣扎着掰他的手安慰,帅,长得可帅了!
关程嫌孟江说话不老实,灌了口酒无比凄凉地说,读书的时候也这样,谁少把笔少块橡皮都说是我拿的,我承认我有点小儿多动症,多动归多动,我也犯不着去偷人东西吧!得,干脆,我就如他们的愿,去当个贼算了!说着就起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