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回去挺无奈地跟杨笑关程讲这事,杨笑说太阴了吧,是要你赔钱吗?
梁暮其实很了然包子的目的,大奸大恶的事不敢干,就花点小心思让他工作出点错,好让上头不信任自己,梁暮笑笑,算了吧,不值钱的东西。
关程翻白眼说算什么算,就应该给这个姓包的一点颜色瞧瞧!
杨笑踢他说你有本事你就去给他瞧瞧!
关程一股气就涌了上来,等着,我会给他看的!
梁暮挥手说算了算了,他这人吧,就这样,跟他计较自己倒掉身价了。
关程没听进去,就想着要给梁暮出出气,梁暮这性子,肯定斗不过人家的!
时机很快便到来了,那日暴雨如注,饭后,关程没事在走廊溜达,往楼下看去,就瞧见包良宁那辆车停在楼下。
他想了想,回了寝找出件破旧雨衣来,梁暮问干吗?关程粗声粗气说你别管,披上雨衣便往楼下奔去。
梁暮好奇出去,雨下得好大,这个时候也没人出去被雨淋。
他探头瞧见关程在楼下走来走去,左顾右盼着,刚想开口叫他上来,就见他捡了块尖石在包良宁的车上划着。
梁暮傻眼,赶紧飞奔了下去把关程扯了回来,趁没人看见逃离犯罪现场,回了寝赶紧剥了关程的雨衣扔了,心火直冒,你疯了?
关程头发低着水,说,我不是为你报仇吗?
你知不知道被抓可能会被告的!
关程头一抬高声说,不知道!
梁暮气结,后来看着关程倔强的眼又笑了,拿毛巾擦试他的头。
关程躲了下,伸手扯毛巾说我自己来。
梁暮说,包良宁会气疯的。
关程嘿嘿笑,乐于见到。
下班的时候,果然见到包良宁在车前抓狂的尖叫,谁干的!妈的谁干的,给我站出来!
梁暮冷眼看着,揽过关程去吃晚餐。
关程这下倒开始有点后怕了,小小声问,怎么办?
梁暮朝他一笑,放心,有我。
杨笑说包经理可气,说是要报警,对了,还有人看到是一个穿蓝色雨衣的人划的。
关程一口饭噎在了喉咙吞不下去,梁暮拍他的背,神情自若地问,找到人了?
人是没找到,找到那件破雨衣,就在宿舍楼后面,反正就是咱厂的人干的,要我说,可真有勇气啊,兴许还有别的目击证人出来呢!
关程灌了好多水好不容易把饭给咽了下去,他沉默着,内心不免开始担心,既然有人看到他了肯定也瞧到了来扯他上楼的梁暮,虽然这人现在没有供出他俩的名字,也难保以后不会说漏嘴啊,到时他可就彻底完了!
关程暗暗骂自己怎么头脑就不灵光了,帮梁暮报什么仇啊!这下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他坐立不安着,回了寝室开始抓狂,来回走动,嘴里念着怎么办怎么办?
梁暮平静笑说没事。
关程眼一瞪,你说得当然轻松了,你上面有人罩着啊,我可没!
梁暮说那我罩着你也一样。
关程极度不信任他,连个包良宁都斗不过还想来罩别人,保你自己就差不多了!一屁股在床沿坐下,关程又竖中指愤愤诅咒,那人要说出咱俩的名字来,他的鸡鸡就烂掉,永远不能人道!
梁暮闻言咧开了嘴笑,语调轻柔欢快,说,小孩儿。
这话、这声音让关程晕眩。
胆颤心惊地过了一星期,发现什么事也没有。
包良宁把车送去上了漆,跟原来没什么两样,估计是花了不少钱。他开始有点警备了,时不时下楼来看看。
关程说他是吃饱了没事干,白痴都知道不会再去动他的车了。
梁暮却紧蹙了眉,他当然希望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可是包良宁这人不会这么简单就算了,他越平静倒越让人觉得害怕了。转头瞧关程一副放下心来的样子,他也就豁然开朗了,想来包良宁要开刀的对象也是自己,自己倒没什么好怕的,顶多也就被上面训训话罢了。
但是梁暮想得太简单了。
包良宁果然没咽下这口气,找不到人便把这事责任全给推到了梁暮身上,非要说是有人看到是梁暮动手划他的车了!
这话梁暮想反驳却无从说起,也许是自己下楼来扯关程的时候被人瞧见了。
包良宁见梁暮沉默了下来,便想自己是不是歪打正着了,这下他的气焰便开始更嚣张,摆着一张受伤的脸看梁暮说,梁暮,我要有错你就说,你不要在背后玩阴的啊,你知道这车我多爱吗?
操你妈的,玩阴的谁玩得过你!碍于有长辈在场,梁暮不好开口骂,说,你没有错,全我错。修车的钱我赔。
这话就是直接承认了是自己干的。
包良宁兴灾乐祸瞧见了总经理的脸沉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后来包良宁又跟上面说了什么话,这些话直接导致梁暮被开除出厂。上面给梁爸的评语是梁暮心太躁了,嫉妒心太强,这样的人担不起以后的责任。
梁爸吹胡子瞪眼,自家孩子自家了解,想把梁家给踢了又不着耍这些花招,当晚就给梁暮打了电话吼他回来,产业多得是,犯不着在这个破厂受气!
梁暮别得倒没什么,就是舍不得关程跟杨笑,杨笑完全是自己的小妹妹,至于关程吧,性子是糟糕了点,贪财贪小便宜了点,人也不是很坏,大概是他这么久来遇到最好玩的一个人了。
小人物离厂上头也不会多加说明,梁暮也沉默着不跟杨笑关程说明,只是请了他俩去吃饭,顺便让杨笑把孟江也叫来,大伙一块热闹热闹。
关程一听有吃的就很兴奋在前头开路往饭馆走,倒是女孩子还是比较心细,问梁暮上头叫你上去干吗?
梁暮笑说没事,就是以后不能同事了。
杨笑见他笑得勉强,有点怀疑地问,要往上面调了?
哪啊,要走了。
杨笑啊了一声说为什么。
梁暮只笑不答,追着关程去了。
梁暮跟关程说,多叫点啊,别客气。
关程嘿嘿一笑,放心吧,不会跟你客气的。
杨笑憋着话,想问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看得出来梁暮并不想多说什么。
孟江拍关程让他收敛点。
关程也没瞧出气氛有什么不同,径自催着服务员快上菜!
梁暮示意孟江别吭声,让关程闹腾着。
席上,梁暮很难得开起了玩笑,气氛便开始融洽。杨笑也渐渐释怀,毕竟梁暮家业大,年纪也到一定岁数了,自己出去干点什么也好讨老婆。现在的女孩都现实得很,谁也不会嫁个没事业靠父母的男人。梁暮在这里也不过是浪费时间,这破地方事多,股东多,麻烦也多,年末分红却少得可怜,那点钱梁暮也许还不放在眼里呢。
她向梁暮举杯道,好好闯,你有能力的。话语给淹没在了关程跟孟江的划拳声中,也亏得梁暮听力好,向她微微笑,谢过这段时间的照顾。
杨笑说有空就回来看看,可千万别翻脸不认人啊。
梁暮佯装脸沉,眼睛带着笑,说我是那种人吗?
杨笑笑说难讲。
梁暮谦虚地说自己没什么优点,也就记忆力比别人强了点,言下之意就是表明自己不会忘了他们。
杨笑欣慰,一些人一些事真不能以偏概全,温州人不见得真如传说中的那样排外,至少梁暮不是。她想着自己要能瘦个几圈,五官再精致点,她肯定要扒着梁暮不放,这样的男人,真得很少见了。
她开始羡慕日后能得到梁暮爱的人了。
关程吃撑了,回了寝便抱着肚子呼痛,梁暮给了他消食片,让他日后注意点,不要看见吃的连命都不要了。
关程嫌他罗嗦,吞了药就往厕所跑。梁暮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寻思着哪些该带走哪些不该带。
床太大了,放着就让关程睡吧,电风扇有人要就给,没人要就丢,至于其他的,扔了。
厕所响起了水声,关程出来抹一把汗,舒服叹一口气,拉得真爽!
梁暮说,你以后就睡我的床吧,没人跟你争了。
关程一脸狐疑地看着梁暮,然后问,这么大方?
梁暮反问他你见过我小气的时候了?
见过!关程应得很大声,然后指控,你不给我买电风扇!
梁暮真的想给他一拳,说人可以无耻,但是不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什么都花我的,以后你花谁的?
关程说花老婆的。
梁暮彻底败给他了,啧啧着称你可真有种。
关程很得意地答可不,说着就往梁暮床上爬,做起了伏卧撑,边做边聊,梁暮快来看,看,肌肉!
梁暮侧头看他,莞然一笑,抓过背心去洗澡,转头又叫唤,关程。
关程停下工作,躺着气喘吁吁看他,什么?
不,没什么。
以后就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吧。梁暮在心底补充了一句,去了洗手间冲澡。
原本想跟关程好好聊聊天,教教他一些道理,关程却早就睡熟了过去。
梁暮很失落,没吵他起来,安静地上了床躺他旁边。
以后估计就不能见面了,只能靠高科技的手机了,想起手机才记起关程根本就没存过他的号码,梁暮伸手拿过了关程放在床头的手机,输了自己的号码,输上名字,顺便打了电话到自己的手机上,存好,输入关程的名字。
他闭眼睡觉,四周很安静,听得见关程浅浅的呼吸。梁暮突然没了情绪,来来往往本来就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可悲情的。
只是以后怕是再也碰不到像关程这样的人了,怎么觉得都可惜。
梁暮走得早,不忍吵关程连再见都没同他说,关程是在杨笑口里得知梁暮走了。
他唯一的反映就是不信,梁暮的床啊电风扇都还摆在寝室呢,愚人节早过了。
杨笑给他白眼说没空跟你开玩笑,反正就是走了,你爱信不信。
关程笑说演得可真像呢,骗我,再练八百年吧。
杨笑连切字都懒得同他说了。
直到日落,直到天黑,直到周边的环境亮起了灯,关程一个人孤单地坐在寝室内眼巴巴盯着门,想着梁暮肯定会拎着豆腐脑或是全家桶进来跟自己笑眯眯地打招呼。
可是没有,关程愤怒了,他想梁暮可真不是东西,要走了也不跟自己说一句!再见或是保重这几个字难道就那么难出口吗?最过份的是他同杨笑说了,竟然不跟自己说!就算不是朋友好歹自己跟他还住一室呢,像话吗?
关程愤愤上了床,气得额间的汗水不断滚落。
翻了个身他开始伤心,他想也许梁暮是真的很讨厌自己,所以连再见两字都不屑跟自己说。数着那些罪证,关程发现自己也没做什么过份的事,不就花他几个钱呗,他要不肯,自己可以还的啊!不对,梁暮手上还握着自己大把欠条呢!
关程或喜或忧起来,喜的是最终还是有一个理由可以绑着自己跟他,忧得是怕梁暮一大方起来,把这些欠条都撕了,不要他还了。
关程只顾沉在梁暮离开的打击和阴郁中,没多余心思去追究这些情绪发生的背后缘由。
隔日他有点失魂落魄地去开铁柜,发现里面躺了几张纸,他顿了下,颤抖着手去抓,一瞧,肺都气炸了,是自己给梁暮打得欠条,梁暮全还给他了。
关程黑着一张脸,妈的,让你大方的时候你不肯,这会耍什么大款啊!成成,如你的愿!关程把纸张撕个粉碎,衣服气得都不换了,穿着背心四角裤趿着拖鞋去食堂要了十个肉包子,气鼓鼓地往嘴里大口塞去。后来想起梁暮跟他说过的话,让他别暴饮暴食,突然就泛恶心了,
刚入胃的包子全给吐了出来。
关程蹲在地上,毫无形象,他想着梁暮,虽然知道这样不对,可是就是想。
十七
关程那智商想不清很多事,比如他怎么就如此想念梁暮呢,又比如为什么梁暮离开不同他说呢? 再比如为什么梁暮离开了他就没了精神呢?
关程趴在桌上,无神地望着大门,杨笑伸手摸他额头,怀疑他病了。
关程看了杨笑一眼,眼神很委屈。
杨笑说干吗呢啊这是?
关程抽抽鼻子说难受,浑身上下都难受,心里头更难受。
杨笑说这像失恋的症状啊。
关程吓了一跳,皱眉说恋都没恋呢,哪来的失恋。
杨笑沉默了会,小心翼翼地问,梁暮走后你就这样了,不会跟梁暮有关吧。
关程心烦意乱,后来承认了。
这下杨笑倒吓了一跳,看着关程,直盯着他发窘。
关程不安地挪了挪屁股,呛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梁暮就跟你道了别,他妈的他都没跟我提一句,明摆着不把我放在眼里!
杨笑松了口气说,你就为这事难受啊。
关程头一抬,鼻孔喷气,可不。
杨笑说吃饭的时候我们提过啊,你就顾着跟孟江玩,没听到罢了。切,说梁暮伤你的心,没准还是你伤了他的呢。
关程郁卒极了,然后问杨笑有没有梁暮的电话号码。
杨笑皱眉说原本有的,后来换了我就忘了。
关程彻底无望。
如果不是梁暮发了短信过来,关程还不知道自己手机里存有梁暮的号码。
他被屏幕上梁暮那两字吓到了,然后激动地无语伦比。
梁暮他竟然有自己的电话号码!没什么比这更好了!
关程打开短信,梁暮问他在干吗,说自己很无聊,呆在家里睡了几天。
关程寻思着怎么回他才显得自己很有情趣,有学问,便给回了句,我在看书。
手机很快又亮了,梁暮说看书?骗鬼吧,莫不是黄色书刊?女的波大不大!
关程就很气恼,想梁暮你怎么能把我当成一个****呢,虽然这种书是看过不少,实战经验也是有的,但是我本质上还是很纯良的。
关程就给梁暮回少瞧不起人了,我在看法律系书,瞧瞧,牛叉吧!
梁暮说你就得多看看这类书,对你有益。
电波来来回回,时间倒过得很快,关程多日来的阴霾的一扫而空,待梁暮说要睡了,关程小心翼翼问他跟自己发短信有什么感想。
梁暮说他不老实,回得没句真话,还错字连篇的。不过还是那么好玩。
关程想自己也许也就只有好玩这个优点了,然后又问他为什么不跟自己道再见。
梁暮说是我的错,本想早上跟你说的,你睡得熟就没叫。现在补上。
一切都释然了,关程心情可爽,在床上翻着跟斗,翻着翻着就砰的翻到地上去了,头着了地,被磕出了一个突起,关程并没觉得痛,坐在蚊账内笑得可欢。
关程的精神又开始抖擞了,这样的大起大落让杨笑啧啧称奇。
关程很神秘地跟杨笑说,梁暮给我发短信了。
无论语调语气还是表情都让杨笑觉得可怕,她记起很久前家乡发生的事,那两个男人生前受人咒骂,死后也没得到清闲。那些旁人的嘴脸,给了她深刻的印象。
虽然梁暮的魅力很大,可也不足以吸引男人啊。
杨笑瞅着关程吞吞吐吐地问,小关,你跟梁暮没什么吧?
这话问得奇怪,关程扬眉说,有什么啊,前没恩怨后没新仇,好着呢。
杨笑也没话了,只希望自己想的事不要成真。晚上不放心跟孟江一说,孟江大乐,说杨笑肯定多心了,关程喜欢的是前凸后翘的女人!
杨笑便也笑应着那就成,此刻她倒开始庆幸梁暮离开了。
宫梓嫌梁暮丢脸,连个包良宁都斗不过,还让人给赶了出来,没点出息。
梁暮称自己是高风亮节,不屑与小人缠斗。
宫梓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对方来阴招,你就得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就这样跑了,切,你真当自己是君子啊,那不是明摆着让包良宁春风得意吗?
梁暮觉得宫梓表现得这么激昂有点好笑,挑眉说我都没觉得有什么你这么气愤干吗?
宫梓做捧心状,一双桃花眼瞅着梁暮水汪汪,哀号梁暮你太伤我心了!
装吧啊装吧!梁暮一本书本飞过去,宫梓慌忙躲开,瞧了眼在地上躺尸的书本,靠,这么厚,梁暮你想杀人啊!转头冲梁暮嚷,你别不知好歹啊,要不是当你是兄弟,谁管你啊。
梁暮叹气说这事说不清,我要不承认,没准还得把关程给搭进来,你也知道他那人,没点能力的,要失业了没准就只能讨饭了。而我留不留都没差。
宫梓说关程不是看着挺机灵的吧。
梁暮听了这话犹觉好笑,答,是,挺机灵的,不过全用到怎么占小便宜上去了。
宫梓吧嗒嘴说没看出来。
你不过跟他见了几次面,能知道他什么。
面像上看挺好啊,将来没准大富大贵呢!宫梓一副正经样。
梁暮吃惊,多日不见你又改看算命学了?
宫梓挺谦虚的,欠身说小有研究。
梁暮乐,说,你这是打算当跳梁神爷呢?看完星座看算命,可真有闲情。
宫梓也无奈地叹气,没法啊,小一的家人特信这个,我就想学着来讨好一下丈人丈母娘。
梁暮吃惊匪浅,他完全没想到宫梓会想安定下来了,对象还是个沉默的女人,那一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宫梓笑说,吃惊吧,我自己也没想到,可是你明白吧,我跟她一块的时候心里很放松,比催眠还有用!握着她的手,跟她说话,看她微笑,心里总觉得暖暖的,这也许就是别人说的幸福感。既然能让我感到幸福的人出现了,我为什么不抓紧呢?
梁暮乐了,拍他的肩衷心地祝福他,宫梓笑,很得意。
梁暮没来由开始伤感,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会那么幸运遇到一个对的人,也许会一生不遇。
手机有短信进来,关程说,你把消食片放哪了?我吃撑了。
关程有时候会描述梁暮现在的样子,穿着衬衫,钮扣一定要扣得很严实,再热也不能解开,就如他的性格一样,不懂开化!现在他应该位居经理,没事喝咖啡,身边是年轻漂亮的秘书,不,还是助理比较好,丑一点的助理,这样梁暮才不会分心去关注美女。他偶尔会训一下工作失误的员工,一张正气的脸,棱角分明。
关程觉得自己很**,躲被窝摇头晃脑骂自己蝴蝶,告诉自己这样是不对的,必须立刻马上停止去想关于梁暮的一切。可是没用,关程发现自己对于这种乱七八糟的情绪有着迷恋。
他想自己真是欠抽啊!
本想睡前控制住行为不给给梁暮发短信,还是没忍住,姆指在键盘上飞舞,问他在干什么。
梁暮要回得快关程就会开开心心地入睡,要是有事忘了回,关程就郁卒着一张脸盯着手机等待天明。
偶有几次还做了春梦,早上起来内裤湿漉粘稠。
关程很恍惚,梦里人的脸看不清,可他分明听清那些**是梁暮的声音。
没救了。病了。
关程甚至还觉得挺委屈的,他在这里死劲想梁暮然后无法控制地做些猥琐的事,可梁暮在那头根本就不知道。
冲动之下,他给梁暮发了一个短信,说自己病了,很难受。
梁暮给回了一大堆,让他去看医生,不要吝啬钱,记得按时吃药云云。
关程看着好笑,后来梁暮给打来了电话,两只蝴蝶的铃声响了许久,关程只是看着发呆也没去接。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跟梁暮说些什么话。
用个成语形容,大概就是近乡情怯的思绪。
铃声响过后便没再吵,关程苦笑了声,关了机睡觉。
他没想到,隔日梁暮竟然来了,坐在厂门口一辆车内向他招手。
关程傻了愣了呆了,一下子忘了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