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人生的糖 作者:冉语【完结】(19)

2019-05-13  作者|标签:冉语


  这日他悻悻地回家,发现宇文邕和兰慧都没在家,问了下人,下人尽然也不知道。高长恭看着瞬间变得冰冷的屋子,心里说不上来的失落,转身便出府,随便找个酒楼便上去,问店家要了个安静的位置,点几个下酒菜,便一个人喝起酒来。忽听得对面有人说:“现在这个皇帝呀,比他父亲还不如,听说一登基就对宫里那些宫女加官赏银,还说要在这邺城内在建几个宫殿。”
  另一个人说:“现在周军时不时的来犯,年轻人大都上战送死去了。又要修宫殿,那来的人和钱啊,百姓苦不堪言,他倒独自享乐”
  “我还听说皇上特无能,动不动就责骂大臣。与其让这样的人为王。还不如让高将军做皇帝,高将军不近女色,智勇双全,洛阳那一战,那可是实打实的英雄。”
  高长恭听着这些话,心里越不好受,猛灌酒,泪如断线的玉珠,一颗颗滴落在桌上。“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我想当皇帝,为什么就没人能理解我。”
  高长恭醉醺醺的行走在街上,东倒西歪的,行到一条僻静的街时,他累得一下就坐在路边,不想走路了,这时候他多希望宇文邕在,然后抱着他回家睡觉。正想时,突然有一个黑影出现的在他的面前,他以为是宇文邕来了,抬头却见一把剑向他砍来,他连忙低头滚开,不小心被路边的石头磕着头了,再加上醉的厉害,挣扎着要起来却起不来,眼看着那人走到自己面前,要把剑刺入他的心窝。这时那人却被人从旁边飞来一脚踹开倒地。高长恭看看来人,正是宇文邕,立马傻笑起来,直接趴地上了。
  那人看到宇文邕,爬起来转身就跑,不料前面又出来几个人拦着。高长恭看着那些人说道:“带回去好好审审。”说完就抱起高长恭回家了。
  高长恭醒来时,发现宇文邕第一次不再自己身边,有些不习惯。坐在床上回忆自己昨晚是怎么回来的,他记得是宇文邕最后去把他带回来的呀,怎么人就不见了。发着呆时,宇文邕正端着水推门进来,看他在哪里发呆笑着问道:“酒还没醒呢?”
  高长恭看到他立马高兴起来,但又克制了心情问道:“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宇文邕把水放在架子上,打s-hi帕,拧干了递给他道:“是你起晚了,快整理了去上早朝吧,”
  高长恭一听不信的说道:“天还没亮呢,哪里晚了”
  宇文邕笑着使劲揉揉他的脑袋,说道:“一早都y-in着了,可能要下雨了。别磨蹭了,快起来”
  兰慧看到高长恭出门了,就找宇文邕报告道:“昨晚那人招了,是太后派来的。”
  “太后为何突然要他的命”
  “好像前几日高纬和高将军喝酒时问他上战杀敌时,如果不幸身亡怎么办?高将军回答‘国事即家事,马革裹尸应在所不惜。’”
  宇文邕一听,脸色沉重嘴里说道:“那个笨蛋,怎么能随便能说这句话呢”
  兰慧看皇帝在担忧高将军,为了不让皇帝越陷越深,于是又说道:“皇上,宇文司马吩咐,您得回周国了。而且皇后一个月前为皇上添了一位皇子,甚是想念皇上。皇上还是早日启程回周国吧,这里交给奴婢就可以了。”
  宇文邕皱起眉,忍着不快说道:“告诉大司马,我过些时日再回。”说着就转身离开,兰慧看他要走,连忙转身叫道:“皇上,不可一错再错啊”刚说完,就见宇文邕停住了,她以为宇文邕是突然想通了。喜得抬头看,脸色骤然黑下来。
  高长恭紧握着双手,眼神冰冷中烧着一股烈火似的看着宇文邕,冷冷地问道:“你是谁?”
  这一刻,宇文邕才发现原来他是会生气的,原来他生气的样子也是这么可怕的,心里有万千句好话可以说。可是回答这一个简单的问题却很艰难。他只得紧张的看着高长恭。
  高长恭转身,如飞似的向外走,口里厉声吼道:“来人,给我拿下周王”那一吼震耳欲聋。兰慧一听,紧张的瑟瑟发抖,对宇文邕说道:“皇上我们快走吧,趁他们人还没来,快走吧,皇上。”宇文邕被那一声吼,脑袋震得轰轰作响。原来他竟是这么绝情!他刚一出门,就被北齐军围住。他看着高长恭,高长恭马上命令道:“男的留活口,女的杀!无!赦!”一群士兵一听,立马行动起来。
  窗外急风骤雨,雨中,高长恭使尽浑身解数挥舞着剑,神情冷漠哀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名高长恭为司州州官,明日启程。”


第22章 前世今生
  张香香坐在摇晃的马车里,看着旁边正襟危坐双眼紧闭的人,心里莫名的伤感。自她嫁与他起,他的眉头就是紧锁的,眼神冰冷无情,对自己恭恭敬敬完全不把自己当做他的妻子。“虽说我是皇帝赐与他的妃子 ,可在他身边服侍一年多了,难道他于我就没一点情谊吗?”张香香掀开布帘,此时正值初春,外面春雨希希,y-in雾缭绕,张香香看着灰蒙蒙的远山和平地,眼神空白“海谦,是谁呢?让他这么惦记着”
  高长恭刚上任就有很多当地的富商官员前来贺喜,在这些时日里他敛聚了不少钱财,又为人办事加官的,日日处于酒会家宴中,人前他和所有的贪官一样,贪权爱财,人后他粗衣简食,把其他人送来的钱粮悄悄给穷困的百姓。
  来这以后,张香香就没机会和他说上一句话,看着他早出晚归,归来时,满身酒味胭脂味。她只看到高长恭人前的模样,所以很是痛心。初嫁于他时,他还能与自己说上三两句,甚至问候几句,如今却连见都不能见他,于是她含泪把这里的一切告知了那人,那个要她好好照顾他的人。
  高长恭习惯了一个人一大早出来郊外散散心,然后再回官府办事。这日他也一样来到郊外,此时正值初夏,太阳从东边山头慢慢爬上来,凉亭里,温柔的阳光一点点爬到高长恭的身上,高长恭喝着茶,看着远山的美景,心情舒畅,在酒色中待得久了,才发现这清新的空气是多么的美好。他放下茶杯,再捻起一枚黒子,轻轻落在面前的棋盘中,观摩一会后,左手再捻起一枚白子,与黑子相抗。正要在拿一枚黒子时,右手却摸着个空,他疑惑的往右一转,惊讶不已,立马又转变脸色,y-in沉着脸。
  宇文邕端着黑子,坐到高长恭的对面,拿起黒子放在高长恭刚想放的位置。自那日他从他府中突围逃走后,在手下的掩护下,连日冒雨骑马赶回周国,落脚不久就大病一场。一个月前探子传来有关他的消息,他不放心他,于是又快马加鞭来看望他了。他看着对面消瘦的人,心里难过懊恼悔恨百味杂沉,压的他透不过气来。当初如果他奋力追击,凭他在北齐的能力,抓住他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是他逃出府后,他就不再追击,而且还让府中人闭口不谈这件事。宇文邕看着对面不屑看他一眼的人,轻轻唤道:“阿恭”
  高长恭执起白子,研究着棋,始终不看对面一眼,听他叫自己也不为所动,只是有些事他得问个清楚,于是问道:“香香是你派来的j-ian细?”
  宇文邕看他眼神笃定,这话似问,实则却早已知晓,只得点点头说:“他是我周国派在太子身边的j-ian细,那日以后,我怕你打击太大,过得不好,就派她到你身边伺候你。”
  果然如此,他不仅被自己的亲人防着,还被这周国的皇帝监视着,若不是早日发现那女子一来就对他的生活起居这么了解,他现在恐怕还是蒙在鼓里。一气之下,抬头怒瞪着宇文邕说:“谣也是你造的。”
  宇文邕被突如其来的逼问,先是惊吓住了,然后生气的说道:“就算我不造谣,北齐的百姓也不是瞎子,高纬上位之后,为这个国,为北齐子民都做了什么好事?没有,历来的北齐皇帝也没有,他们荒 y- ín 残暴,没有法度,滥杀无辜,鱼r_ou_百姓。这样的皇帝,杀了他也不解恨。”说完双眼充红的看着高长恭,高长恭的脸如寒冰一样冰,如九层黑云一样黑。宇文邕哽咽着又说道:“阿恭,我知道你是个为民着想的好官,你希望北齐的子民过上幸福安定的日子。可是北齐的君王不允许,他们只知道自己享乐,哪管别人死活。你和我回周国吧,和我一起推翻这腐朽的王朝,我还你个全新的北齐。”话刚出口,胸口就被高长恭一剑中,高长恭拔出剑冷冷说道:“北齐再不好也是我的国,皇帝再荒诞也是我的亲人,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宇文邕,当初你来时,受了伤,是我出钱医治了你,现在我给你一剑,救你的恩你报完了;如今我放你从司州离开,也算报了你那些时日照顾我的恩情。从今后你我老死不相往来,你周军若再踏入我北齐一寸,我高长恭就算不是个将军,只是个兵,我也要把你周军退出北齐十寸!”扔下剑,决绝的转身骑马回城。
  办公室里,林木森转着茶杯,听着对面的人控诉:“那个时候,他真的很绝情,我一直以为是我骗了他,我先伤害他的,没想到最后伤害的是我。他果然如他那日所言,一旦我周军入侵北齐,他就毫无顾忌的上战杀敌。可最后,他还不是被猜忌,被赐死。”
  林木森无法感同身受,只觉得冉冉在人间历劫时太可爱了,于是憋住笑回道:“那还不是你造谣离间他们。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
  宇文邕哀伤的看着对面一点也体会不了他感情的人,说道:“他真的好绝情。以前是,现在也是。在医院里,我受那么重的伤,他都不来看我一下,一来又只给我说教,一丝丝多余的感情都没有。可是当初我们好时,他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温柔。”
  林木森看着一个大男人说着说着就要哭出来了,于心不忍,叹了一口气安慰道:“那一世,冉冉只是去历劫,不是和你谈情说爱的。而你,只是一个意外,对她的一生来说,你只是她的过客,她不过多看了你一眼多与你说了一句话,你就把她记住了一辈子,甚至荒废了一世又一世。你看起来是很可怜,可这都是你自找的。她说了不爱,你还死死纠缠,不是自找苦吃吗?她是那种会后悔的人吗?她的人生啊!都是向前看,小时候就这样了,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只要未来她的事她可以自己决定,她都不会计较过去。讨厌的人,她不理;伤她的人,她必还;喜欢的人,她温柔以待;有恩与她的人,她必涌泉相报。而你,她不伤你,是还有点爱,可那点爱不能让她原谅你,所以她选择与你无缘。”林木森看着宇文邕忧伤后悔却无能为力的样子,心里庆幸着自己的那次糊涂能被冉冉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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