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给您带早餐过来的时候，看见监控室没人，仓库里的砂糖桔又不见了一些。您昨晚捉到贼了吗？”完颜似乎是笃定自家老板能抓到贼一般，在电话那头兴奋雀跃喋喋不休，老板前两天没捉到贼可是一直没回家啊。
季果看了眼外面高悬着的太阳，说到贼，他昨晚就想审那只砂糖桔来着，结果那只桔子睡着了。他对着电话里说了一句“你先去公司等我。”便挂断了电话。
季果洗漱完出来一眼就扫到了空荡荡的茶几，拖鞋与地面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李姐正在擦橱柜，转过头惊讶地望着季果：“季先生您今天没上班呐？”李姐是季果请的洒扫阿姨，每天上午季果去上班后过来打扫卫生。
“刚醒，正准备去。李姐，这茶几上那个砂糖桔去哪了？”
李姐想了想，“我收拾茶几的时候，看见您没吃，放到餐桌上的果盘里了。”话落，抬起袖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季果不着痕迹地拿起沙发上的遥控器，将客厅里的空调打开了。
端起餐桌上的果盘回了卧室，果盘里盛放着昨晚拿回来的砂糖桔，季果盯着一盘长得差不多的砂糖桔无从分辨，干脆每个都捏一下，把盘子里的砂糖桔挨个捏了遍，也没听见哪个沙滩桔会叫，难不成昨晚的一切都是幻觉？
铃声再次响起，助理完颜尽职尽着地拨通了季总的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到公司了，会议文件是否还需要再过一遍。季果也顾不得桔子了，公司上午还有个会议，会议结束还有个午宴要参加。挂断电话换上一套利落地黑色西装出门前往公司。
天才蒙蒙亮的时候，环卫阿姨已经拿着大扫帚辛勤地清扫大道，垃圾车辗在路面上擦出“骨碌骨碌”的声音。
唐砂从梦中惊醒，躺在茶几上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在不远处的餐桌上发现了一盘垒得冒尖儿的砂糖桔。虽然不确定昨晚那人对他有没有威胁，既然知道他是个妖精了，自己还是先跑为妙，万一他告诉什么捉妖道士那就麻烦了。唐砂化作人形，从餐桌上捻了一个砂糖桔放在自己刚刚躺的位置，蹑手蹑脚地打开客厅正对的窗户逃了。
总不能一直靠着偷人家的砂糖桔过活吧，万一又被逮住了怎么办？得找点正事做。唐砂若有所思地站在广场上的便民水龙头前，掬起一捧水洗完脸。昨天那一身衣服又是逃跑又是躲藏，弄得脏兮兮的不能见人了。趁天色还早，躲进公共洗手间重新幻化了一套衣服。深色T恤上无比地酷炫狂拽地印着半弧形的白色汉字“壹夜暴富”，下面搭配着是一条浅色运动裤以及椰子鞋。头顶上一撮呆毛嚣张的翘起来，迎着晨风随着步伐轻轻晃动着，平给今天这身装扮添了些傻气。
八点半，太阳已渐渐升起，将金色光辉镀在玻璃幕墙上，折s_h_è 出耀眼的光。
四季果业综合运营有限公司楼下——迂回甜品。
唐砂终于找到的第一份稳定的工作，甜品店学徒兼服务员。实习一个月，实习工资只有两千，不包吃住。
迂回甜品的老板杜余晖是一个年轻小伙子，亦是店里的甜品师，做得一手美味甜品，每天店里慕名而来的人很多，加上店面正好在四季果业综合运营有限公司楼下，位置挺好找，财团里的员工也极喜欢来这里吃下午茶聊天放松心情。
唐砂来应聘的时候，杜余晖刚刚开门。
杜余晖留下他是因为觉得这人挺好玩的，自己乱七八糟胡诌一通说自己哪哪高校毕业给谁谁做过甜品，要是常人一般都会质疑两句，这人偏生信了还一脸崇拜。合同递给他翻两下就签字了，他是真不怕自己给他下套子啊。
傻傻的，挺可爱。
虽然说是因为好玩才留下唐砂的，不过这家伙怎么都不肯拿身份证出来留底，杜余晖还是多留了个心眼儿。这家伙想也不想满口答应，让杜余晖实在搞不清他到底是因为急缺工作，还是被什么人派来打听四季果业综合运营有限公司的内情的，之前就有不少人是四季果业综合运营有限公司地死对头派来打听敌情的。
唐砂正在仔细地擦着圆木桌，他虽然没干过这一行，但是没吃过猪r_ou_总见过猪跑啊，干起来也不算费力。
杜余晖问他要身份证的时候他还在心里纳闷那是什么，后来才反应过来可能是跟以前那会儿的牙牌差不多，可是不管是牙牌还是身份证他都没有啊，他是妖精啊！人类的东西他怎么会有？干脆装作不想拿出来蒙混过关。
还有那什么合同，每个字拆开看他都认识，连在一起他根本不懂什么意思啊，干脆直接签了得了。他没写过字，都是看着宜清大哥用树枝在地上写的，合同上面的名字签得歪歪扭扭，像猫抓出来似的，唐砂自己都不忍看。
“唐砂，帮我从冰箱里拿点n_ai油过来。”杜余晖正在制作室做芒果班戟，n_ai油不够，招呼外面新来的小家伙帮他从冰箱里拿一下。
等了半天也没见人拿进来，杜余晖摘了厨师帽走出制作室，就看见唐砂站在冰箱前面左瞧右瞧就不是不拉开。
“n_ai油就是在里面，拿过来吧。”杜余晖倚着制作室的门抱着双臂淡淡道。
唐砂摸索半天终于拉开了冰箱门，一脸惊讶：“哇。这个方盒子好凉快啊。”
杜余晖扶额，不免吐槽：“小家伙，你被保护的太好了吧。你在家没有用过冰箱吗？”
“啊，n_ai油是哪一个啊？”唐砂惊觉差点暴露，立马转移话题询问何为n_ai油。
杜余晖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他当然听得出来唐砂在转移话题，不过没有挑破。伸手指着冰箱里那个灰色铁皮小桶，里面装着打发了的n_ai油：“就是那个小桶，里面装着白色膏状那个。”说完，戴上厨师帽转身又进了制作室。唐砂关上冰箱抱着铁皮小桶跟进了制作室，被里面五花八门的工具震撼了一把。“你出去忙吧，有需要我叫你，不懂的地方问前台那位云姐。
杜余晖挥挥手让他出去，埋首继续做班戟。唐砂点点头从制作室里退出来，在店里转了一圈，提着喷水壶给店里的绿植浇水。门口摆着两盆年桔唐砂莫名觉得亲切，大概是因为同类的感觉。
忙完零碎的小事，唐砂的脑袋搁在吧台上双手垂在身侧，跟云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聊了一小会儿，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买甜品，云羡鱼放下手机，站到甜品橱柜后仔细地给客人们装袋，装好后在封口处贴上迂回甜品的标签，唐砂跟在后面认真学着。
☆、第五章
唐砂点点头从制作室里退出来，在店里转了一圈，提着喷水壶给店里的绿植浇水。门口摆着两盆年桔唐砂莫名觉得亲切，大概是因为同类的感觉。
忙完零碎的小事，唐砂的脑袋搁在吧台上双手垂在身侧，跟云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聊了一小会儿，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买甜品，云羡鱼放下手机，站到甜品橱柜后仔细地给客人们装袋，装好后在封口处贴上迂回甜品的标签，唐砂跟在后面认真学着。
临近九点半，迎来上班高峰期，客人越来越多，唐砂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勉强会打包了，兴致勃勃地lū 起袖子给云羡鱼帮忙，云羡鱼时不时教他两下，倒也算和谐。
杜余晖在制作室里忙得不可开交，累得不行但脸上全是笑容。生意越好自己越忙，客人越多钱就越多，挺值得的。
季果到店里的时候，已经过了店里的生意高峰。迂回甜品是他的好友开的，离得又近，楼上楼下的距离，他几乎每天都过来照顾生意。笑着透过制作室的玻璃窗跟杜余晖打了个招呼，杜余晖放下手里的裱花嘴，就着手边的毛巾擦掉手上的巧克力屑迎出来：“果子，还是老样子吗？”
“嗯。今天生意怎么样？”
“那还用说，毕竟我手艺好啊。”杜余晖挑了挑眉。
季果免不了吐槽：“美的你！”
“你就是嫉妒我长得比你帅。”杜余晖早已习惯老友地嫌弃不甚在意，“鱼儿，沙河蛋糕配桔汁儿，季总的。”
云羡鱼笑着答应，将沙河蛋糕封口装好，开始着手榨桔汁儿。
唐砂收拾了之前顾客用过的碟子去清洗室，出来的时候没注意，踢在地板的线槽上，趔趄两步撞向站在外面的季果。
季果不喜欢生人碰触，条件反s_h_è 吐出一句：“你再碰试试！”杜余晖很是清楚自己老友那些怪癖，连忙打圆场：“别生气，唐砂他不是故意的。”话音未落，另一边没学会看人脸色的唐砂，小心翼翼地拿手肘再次撞了季果一下。
季果：……
杜余晖：……
“哈哈哈哈。”杜余晖愣了一下捧腹大笑：“我说唐砂你这家伙还真是可爱啊。”
唐砂还是头一次被这么直接地夸奖，抬起头望向杜余晖，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
季果盯着唐砂：“你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唐砂地笑容渐渐消失，脸色以r_ou_眼可见地速度黑了下去。任谁被人叫做傻子都会生气的吧！“你才傻子！”妖可杀不可辱！估摸着两人之间的距离，捏紧拳头朝着季果挥去。不料踩在散开的鞋带上身形一晃，直直地朝着季果地怀里扑去，下颌磕在季果地锁骨上。季果锁骨一疼没接住人，怀中人直接滑下去，膝盖重重地砸到地面上。
唐砂捂住膝盖蹲在地上哀怨地盯着季果，这才发现是昨晚捉住自己那个人，好气啊！怎么每次遇见他就倒霉。
季果被他这一连串动作以及这哀怨地小表情逗笑了，怒气值蹭蹭往下掉：“嘿，我说，不至于吧！”
“至于！”唐砂愤愤地说。
“那作为赔礼，我请你吃早餐好吗？”季果自知理亏，语气也柔了不少，他这个陌生人一碰就炸的习惯，还真是给自己添了不少麻烦。拿起云羡鱼放在吧台上的早餐，递到唐砂面前。
唐砂本来高涨的气焰，被眼前的桔汁儿吸引立马偃旗息鼓。之前看见老板做班戟的时候他就想吃了，可惜没有钱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要。望了望早餐又望了望季果，唐砂舔着唇不太确定地问：“真的给我？”
季果点点头将早餐塞到他手上，唐砂喜笑颜开地道了声谢接过早餐，就地盘着腿狼吞虎咽，嘴里的食物还没完全咽下去，鼓着腮帮子朝季果再次道谢：“你真是个好人啊，好人长命百岁啊！好人一生平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