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已经不复以往的安静冷清，一些穿着特别制服的人来来往往，还有几个医生和护士被叫来问问题
郁长离随意扫了几眼，就看到了不少熟面孔，他的步伐不停，一直在那个病房门口才停下，与扑面而来的血腥味来了个亲密接触
“你们销毁那些失败的试验品的时候，其实也是这样吧，只不过清理得比较快一点罢了…”
身后不知道是谁在说话，郁长离愣愣的，眼睛一眨不眨，看到那么恶心的画面竟然一点反胃的感觉都没有，刚刚说话的那个负责此事的专员心里忍不住起了一些佩服，还有同情，看到自己的亲人这样死无全尸，承受能力稍微弱一点的人都会疯了吧
郁长离没疯，没哭没叫，甚至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因为不能进去查看，他只是冷静地观察房间里的血r_ou_
“头发呢？骨头呢？”
郁长离声音不大，并且嘶哑，语气平淡，大概是没有颤抖的，专员看他这副平静的样子心里莫名泛起一阵寒意，咽了咽口水说道
“已经被送去研究了”
“哦”郁长离不奇怪，郁长忧以这种死法死去，就代表了他被寄生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他能直到身体死去才被拿去研究，算是一种幸运吧，他已经尽力了，可惜郁长忧没有足够的时间来等
“监控在哪？”
郁长离问道，他还想再确认一遍
“你应该先配合我们的调查…”
有个专员不满地看着他说道，话没说完，有人打断了他，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于是没有人来打扰郁长离，甚至有意避开了他
郁长离知道，他要“避嫌”，而且，大哥的事情瞒不住了，说不定他很快也会因此倒霉，不管是那个可能逃窜了的东西，还是和他意见相反的那一派，这时候不落井下石，真是可惜了
郁长离自嘲地笑笑，回到研究所里，又把自己关在了房间
然后，他连衣服都不换地躺在床上，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休息
再然后，他对丰子期说，你帮我记一些事情吧，没等丰子期同意，他一边回忆，一边翻开了相册
…
回忆结束，郁长离就烧掉了相册，丰子期的话他听完就忘了，除了他大哥，别人的话他早就不想听进去了
“喂，你干嘛啊！”丰子期很不了解郁长离烧相册的行为
“不干嘛”郁长离面无表情道，想了想，还是补充了句“我现在忘了他的样子，以后看到他的□□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丰子期：……等等，你这句话信息量略大啊，这么肯定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知道你能忘记？”
丰子期下意识问了这个问题，人的记忆有不是电脑上的文件，说忘就忘，哪有这么容易
“做个记忆消除就好了”郁长离随口说道，他想要全身而退，想忘的不想忘的，必须统统忘掉，反正他现在肩上也没有什么担子了，就算是跑到马路上当乞丐，只要他想就真的可以
丰子期：差点忘了这里的技术
“好吧，你高兴就好，只是…”丰子期犹豫了一会，才说“你以后会对自己足够好吗”
老实说，这话让丰子期来说，好像有点怪怪的，他跟郁长离的关系，不尴不尬的，不知道能不能算是朋友
郁长离听了他的话，微微眯了眯眼，觉得有些好笑“你对我产生了什么误解？”
“你不觉得你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吗，光看你自己就知道了，你打那个药剂不就是在慢x_ing的自残”
郁长离没有辩解什么，他早就给自己规划好了各种各样的未来，现在只要思考以后要走的方向就可以了
“不管过程怎样，结果最重要，至于现在这个结果，我也只能说我的运气不好了”
郁长离说着，开始收拾起东西“能够活下去就够了，而且在外面混我光靠脑子就行了”
“说不定你多做些善事运气就变好了”
丰子期觉得他还是要把这个人往正道上拉，反正他也要离开研究所了，不用搞那些血腥的实验，他不知道郁长离会不会走别的歪路
“我大哥从来不会这样拐着弯地教育我”郁长离淡淡笑道“你的话太多了”
丰子期：……我姐也从来不会拐着弯教育我，她直接动手打到我服
但是，丰子期说话他不听，精神力比不上郁长离，身体也不是他自己的，郁长离要做什么，他还真管不着，可是他是知道郁长离以后会很苦逼的人啊，是真心想帮忙的，郁长离这么听不进别人说的话真的好吗，他大哥其实是把他宠坏了吧
***
总之如果只看开头和结尾，郁长离是带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大哥回到首都，然后自己一个人孑然一身地离开首都，他无论来去心情都很平静，在外人看来，事情似乎就不是很糟糕，毕竟他们兄弟早就闹翻了，现在虽然两人一生一死，但也伤心不到哪去
然而，那是外人看来，丰子期不知道郁长离的真实想法，也感受不到他的心情，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大概是在郁长忧死前，郁长离已经封闭了自己的内心，表面上还是人模狗样的，好像完全不为死去的兄长难过，但实际上，谁知道呢，只希望他不要在沉默中变态，不要去报复社会
郁长离真的去做了记忆消除，他模糊了他大哥的记忆，彻底消除了离开学院以后的记忆，然后把丰子期当成了自己的第二人格，又跑到前线去了，虽然郁长离的身体弱成了豆腐渣，但是他还有双巧手和反复的理论知识，所以他打算为帝国的机甲发展奉献自己的后半生
郁长离去做记忆消除前发生过一个小c-h-a曲，他的导师拦住了他，暗示了些什么，丰子期听不懂那些好像被加密过的话，但是能看出来，郁长离坚定地拒绝了他的导师，他的导师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放人，临走前，郁长离对他的导师说了句丰子期听得懂的话，他说，导师，如果我们做错了事情，是早晚会受到惩罚的
当时那个导师的脸立即黑如锅底，丰子期心想，要不是郁长离已经走了，他导师说不定会气得脱鞋子砸他脸上
后来，郁长离带了一点财物，就坐飞船到了前线，因为郁长离和丰子期交流的时候还是互换着身体来的，飞船上人满为患，鱼龙混杂，丰子期就只好老老实实地当个隐形人，连周围都不敢多打量几眼，免得惹出什么事情来，连累了现在这个想平静地过日子的郁长离
在路上，很久没有存在感的系统终于又说话了，系统说，前系统回来了，但是情况有点复杂，她不好细说，反正她还留在维和这边玩，不会不管丰子期的
然后丰子期说，你不管我也可以，我就想知道前系统怎么样了
系统就说，你这样太不够意思了，好歹我们处了这么久
丰子期无奈，说，我只是想知道前系统是不是活得好好的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系统突然不说话了，丰子期想她可能是去问前系统的状况了，或者临时有了什么事，没想到的是，几分钟之后，系统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听上去好像是兴奋的
丰子期被吓了一跳，呼唤系统，结果没有回应，了无音讯地过了几天，在飞船上的行程快要结束了，丰子期正百无聊赖，突然脑海中就响起一声
“滴——”
一个可爱的娃娃音响起
“玩家，好久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丰子期：开启新地图了，有点小兴奋
系统：其实，是快要开启新神转折了…
第33章 助手
“前系统？”
脑海里的娃娃音用的是熟悉的腔调，丰子期愣了愣，不确定地问道
“是我”华迟顿了顿，自己也很不习惯自己现在的声音
“我现在用的是小孩子的身体，所以声音变成了这样”
“看来你徒弟很能折腾”
想到前系统之前和他说过的话，丰子期大概明白了，前系统是出了点事，不然也不会好端端的换了个身体，虽然他不知道人的身体要怎么换，不过他已经自动忘了科学是什么
“…还好吧”
华迟默默说道，心里微微有些赞同丰子期的话
“总之没事就好，系统君，欢迎回来”
“嗯，谢谢”
“等等，还有一个问题”丰子期突然说道
华迟“？”
丰子期：“刚刚走的系统尖叫了一声，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华迟：“玩家确定要知道吗”
丰子期：“不行吗”
华迟：“她刚刚收到了新同事的照片，然后就赶紧回去了”
丰子期：“她的新同事x_ing别为男”
华迟：“是的”
丰子期：……怎么有种被塞狗粮的感觉，错觉，一定是错觉
等到很久以后，丰子期才突然意识到，当时的错觉，其实是直觉…当然这是后话了
现在，丰子期还在老老实实地待着，没事观察周围的环境，或者还刚回来的系统聊聊天
至于郁长离，进行了记忆消除后，他的x_ing格变化了很多，开朗了不少，和飞船上的一些人稍微熟了一点，就露出了健谈的一面，丰子期看到郁长离的样子有种莫名的欣慰，以及些许的担忧，之前的郁长离虽然看起来不开心，但是给人感觉很不好惹，现在的郁长离，好像有像傻白甜发展的趋势了，他要去的地方可是前线，而且他好像还没什么势力
“系统，我真的不能改变郁长离的结局吗”
华迟心想，说不定等不到结局你就会被强‖制退出了，但是这个答案不能说，她只能说
“说不准，玩家不用太认真，游戏里的人物在进入游戏之前都是自己选择的角色和结局”
丰子期：“……我记得第一周目的时候你总是要我认真一些”
华迟：“玩家现在已经很认真了”认真得让人有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