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山崆拳派掌门在东海与之交锋之时,便让她下了毙毒,这几日发作,昨日便去了。」林彪语气紧张。
「那宫川樱子乃是一介女流竟如此狠辣。」承乾语气忿怒。
「宫川家乃是扶桑最大商团,还有忍术组织,劫货恶名昭彰,此次苏霄掌门在台州丢的那批川蜀绣绸也是宫川家所为。」林彪拿出一条绣着金花的缎带。
承乾摸了摸缎带,稍稍闻了一下:「好一个女人香。」随即又说:「林教头,你说这香味,我们是不是在哪儿闻过?」
林彪拿起又闻了一下,想了一会儿,忽然道:「是齐王! 」
「正确来说是齐王的小妾,蓝氏。」似乎想起了什麽,将缎带敲打在自己手掌上,思忖。
「海州以卖盐起家的蓝庄之女?」这麽一说就说得通了,又说:「掌门,你说这齐王会不会和扶桑有勾结?」
「他齐王一脸书生样,看似与世无争,实则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与扶桑勾结事小,爷我在意的便是五年前到处放假消息之事。」缎带用力一拍。
「掌门是说当时四处放出九公子现踪之事?」他想不透这与齐王有何干系。
「这事,我也没个准,还得琢磨。」笑着转身,对门内说:「待会一块去青楼如何?」探头看着褚风。
他笑着应好,便继续坐在椅子上喝茶,光明正大地,偷听。
「掌…掌门,你们精神可真好,一早就去…去青楼。」林彪脸上微红,还偷偷看了掌门和褚风一眼,没想到他俩还会一块到青楼寻欢。
李承乾见了林彪的表情,就知晓他误会了,也不解释。
「掌门,还有一事,属下也只是觉得奇怪,想起来便同您说声。」林彪想了下便说:「那襄州看守酒楼的探子来消息,说这半个月来,总共有三人去探访褚先生。」
承乾挑眉:「谁?」
「一位是李全李公公,再来是吴王李恪,最後一位探子说是没见过的男人,身高约六尺六,不像汉人,左眼带着眼罩,年岁约三十五。」又说:「这消息是半个时辰前送来的。」
褚风走了出来,问道:「那男子可有见着褚先生?」
「有,当时褚先生正巧在饭堂里用膳,那男子见了他一眼後,便离去了。」林彪仔细看了一眼褚风,他曾在与皇上征战时见过九风一眼,和现在没什麽多大的变化,让他有些惊讶。
「可有带人同去?」这话是承乾问的。
「并未见到,男子低调得很,也未有配马。」
褚风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却还是被承乾听见了,他看了褚风好一会,见他不作声,也就罢了。
「继续保护褚先生,这阵子辛苦你了。」说完还拍了拍林教头的臂膀,一副好兄弟之样。
林彪笑得开心,拱手作揖,又暧昧地说:「属下先告退了,掌门…你们好好玩。」说着他们去青楼寻欢之事。
褚风愣了一下,看了承乾一眼,俩人笑了出声。
☆、第四章 郑家镖局 4-4
扬州东门处有条街,当地人都管它叫锦欢街,那街上两旁除了青楼,便是酒楼,专给人寻欢作乐。
在这东门处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每间青楼正门左上处都有块木牌,区分为四大楼,分别为「姬」、「凰」、「雏」、「凤」。凡是有姬字号的青楼里头的女子,多是从扶桑来的女子,说话轻柔,温温诺诺,那苏霄便是在这姬字号楼给骗了。
而凰字号便是一般家道中落的官小姐或是商家小姐,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给人听曲解忧,舒心之处,一个月一次的开荷,才让那些有钱的富商人家买女子寻欢。
「雏」字号便是一般青楼了,层次较低俗,专门给那些纨裤子弟买乐寻欢,一进大堂便能见着一些迫不及待的公子,在柱角边与女子寻欢,往往雏字号青楼都会藏身在街尾或巷弄之中。
至於「凤」字号,就是以男子为主的青楼了,进凤字号青楼的公子往往都需要熟识之人才能进楼,楼外并未有嬷嬷招揽,凤字号楼外通常也只挂上「凤」字,低调得很。
「我们先去一趟姬月楼。」大白日的承乾在锦欢街上走得相当自在。
「还要去别处?」褚风不是第一次到青楼,可也是第一次见到规模如此大的青楼街道。
「是,带你去看看凤字楼。」挑眉。
褚风噗差一声:「好,郑掌门可要为在下买单。」
「哈哈哈哈…只要有人敢,我自会买单。」扬起自信的笑容。
跟上李承乾,门外的嬷嬷见了他,很是恭敬,还让人领路。
「路盛!为掌门领路,让月霓准备下,进月央房。」手上红丝巾一挥,唤着下人。
「掌门,公子请随小的来。」路盛也是认得承乾,态度一改前一刻的嬉闹。
一进这雕花木门槛,缎巾丝绸挂满天顶,廊柱上刻有舞姿妖娆的女子,那裙尾薄纱的刻工很是了得,如绒如羽,刻得如真纱轻飘,柱上顶端处还挂上了镶金的烛台。
路盛领他们俩走上一处暗褐色充满木香的楼梯,梯上也是讲究,都刻上了雕花,此处楼梯出入皆有守卫看管,需要领路人才能放行,与大堂上的旋木楼梯不同。
「月霓姑娘已在厢房等候,掌门请。」低头作揖。
门内女子半蹲作揖:「郑掌门。」语调轻柔,所谓细语化成绕指柔,就是这麽一回事。
「月霓,怎麽?知道爷今日会带上朋友,装温柔了?」故意逗着。
待路盛门一关,月霓便自顾自地坐在椅子上,还让李承乾斟茶,看着褚风便说:「装…当然是要装,爷,你这位小哥,长得真俊。」起身拉着褚风坐在自己身旁,还拿起李承乾斟的茶给褚风。
「是挺俊的,长得又得人疼。」喝了口茶水。
「小哥,你觉得月霓如何?」直接靠上褚风的胸膛上。
「尚未熟识,却是位爽朗豪气的女子。」举杯敬茶,也任月霓靠在自己身上,并未逾矩。
月霓一愣,弯起嘴角,环上他的颈:「爷,你这位朋友可真的不动如山,镇定得很。」红唇几近褚风的脸。
褚风淡笑着,承乾都不心急了,他顶多被亲了一口胭脂也无妨:「月霓姑娘眼里透着水灵,智慧非凡,若非我心有所属,定为姑娘顷心。」他说的真诚,缓缓地拉下她的手,将热茶放在她手上,很是尊敬。
脸上一红,真有些羞涩,如此风度翩翩的男子,谁能不爱:「小哥,还真让人疼。」眼见手指就要勾向他的下巴。
「月霓,别太靠近他。」尽管知道月霓无意,他也不喜。
「霸气。」哼了他一声,脸红着为褚风斟茶:「近日,月霓可是为爷累着了。」
「倒是辛苦你了。」他等着月霓说。
「那海州盐商蓝掌柜几日前可是来看过月霓。」捻起一口小糕,喂向褚风:「还带了几位扶桑人。」纤手拉下褚风拒绝之手,硬是要他吃。
承乾接过小糕,放在碟中:「扶桑人?可曾见过?」
「见是见过,其中一位还是月霓的恩客呢。」气着承乾拿走她的小糕,不打算直说。
「可是宫川家之人?」承乾也不恼,这月霓的小x_ing子他是知道的。
「爷都知晓了,还来月霓这儿,逗月霓玩吗?」真生气了。
「月霓姑娘。」拿起小碟,也为月霓捻上一块花糕:「怎会说扶桑语的?」笑着递给月霓,嘴边的梨涡旋得可爱。
「我娘便是扶桑人,从小与娘被人卖至中原,自然都会说上一两句。」她脸红着回答,害羞得很,小口的吃着小糕。
「所以那日便是你为蓝辉做译官?」褚风满脸惊讶,眼里透着佩服。
月霓更是羞涩:「那蓝辉本就是老字号商团掌柜,多少也会说些扶桑语,月霓也只是帮着说上一、两句。」
「其实,月霓姑娘也知道,我与掌门来此的目的。」又是举杯:「不过,今日能与月霓姑娘相识,实乃在下之幸。」,等着月霓与他敬杯。
喝下茶水,月霓才道:「那宫川总事宫川建悟同蓝辉说,下个月十五,运盐货之时,要蓝辉一同将火粉往西运至卢州。」又坐近褚风一些,拉上他的手,又说:「当然他们并未说是火粉,只拿了些小瓶倒出粉末给蓝辉瞅瞅。」
「蓝辉可是答应了?」承乾盯着月霓的动作。
月霓缓缓地答,柔软无骨的模样靠上了褚风:「他说他还要请示主子,相约三日後在凤字楼见。」
揽起月霓,褚风不着痕迹的避开她:「也就是今晚了?」
点点头,便回:「就在郑家所开的那家凤字楼。」
褚风歛下眼,不知在思索什麽。
「主子啊…」思忖着,若真是齐王,这勾结外族贩卖火粉之事,兹事体大,齐王不至於如此糊涂,应该也无此熊心豹胆才是。
随即又想,但…若五年前那假信息是齐王所放,那也并无这可能,连太子都想除去,自然也有胆量与扶桑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