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风在听见那男子之时,心里震了一下。
「杨妃确实有可能,可绝对不会是李恪让权万纪来监看。」他冷静下来,细细地分析:「此时若让吴王与权万纪接触,那麽你想皇上会怎麽想?」定是认为吴王在拉拢大臣,结党营私。
「确实,倘若真是吴王,那麽便是与齐王对上了。」思忖着。
「以皇上的个x_ing,纵有对齐王毫下的昝、梁二人不满,撤换长史薛大鼎已是给了齐王警告,也不会让权万纪奔上百里监看这小小盐商。」且齐王此刻还放纵蓝辉与扶桑勾结,岂不是自寻死路。
承乾听了也想通了这点,又说:「这麽说蓝辉口中的主子,也可能是让权万纪前来监看之人?」
褚风点点头:「是有可能。」看来是有人要除去齐王与蓝辉。
「有人想要来个一石二鸟。」承乾这才弯起嘴角。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对刚刚的争执都有些愧然,褚风主动靠上承乾,环着他:「承乾,我得回褚庄一趟。」他心里忡忡不安,总觉得该回去看宁儿。
「我陪你。」抚平褚风的皱眉。
「不,你得回长安。」又说:「你得带褚风回长安。」
承乾看了他好一会儿,抱着他:「你呢?」
「十日後便回常王府。」环上他的腰,褚风很是不安,也许那人会找上褚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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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一片血流成河,鲜血布满绿叶的沙场,褚风背着褚宁,踩着鲜血通过这片树林,眼前一名大将,靠在树干上喘气,胸前被狠狠得画了一刀,大将疼得冒汗,将嘴里嚼碎的药Cao吐出抹在自己身上,痛得咬紧牙关,死也不喊出声。
褚风想着绕过大将,少管闲事,走了百尺後,却发现眼前出现一群猎狼,往後看向大将所作之处,叹了口气,还是往回走。
「你还能走吗?」身上背着褚宁,他是不可能再背上这位大将。
大将睁眼看着他,一眼挂着眼罩,点头,接受他的好意,让他扶着走上一段路。
「我们在这儿休息。」拿了点水给大将喝。
「汉人?」大将喝了口水。
「回纥人?」褚风也不答,反问他。
大将笑了一下:「药罗葛家的长子,药罗葛休齐。」走近水源,撕下一块布,沾水擦着自己的伤口。
褚风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便说:「在下褚风。」看着这人,乃为一统回纥之将。
药罗葛休齐重新束起头发,牵动胸前伤口吃痛的皱眉,就见褚风拿了瓶玉瓶给他,盯着褚风,看了许久。
「救了你再害死你,如何?」褚风无奈的摇头,直接打开药瓶,拉开药罗葛休齐的衣襟,倒上半瓶。
「哈哈哈哈…」他笑得豪气,看了眼褚风背後的娃儿:「女儿?」
褚风点头:「明*你应该可以自己走了,我们还得赶路。」
药罗葛休齐没有回应,笑着躺回Cao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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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拉着褚风的手:「说好了十日。」很是担心。
「十日,我就去看看褚宁,便回常王府。」
「多一刻都不行。」揽上褚风。
「谁说你老了?」抬头看着承乾:「还是如此孩子气。」
「得配合你的样貌,不是?」
「等我们老了,便一块当老顽童。」抱着承乾。
「嗯…一块变老。」看着褚风旋身上马,离去的背影。
一旁的林彪适时地走向承乾:「掌门,打点好了,已经派人给汴州奉茶楼的掌柜提个醒了。」
李承乾点头,还是看着褚风远去的背影,此刻的他已不是十二年前苦苦等待九风的太子,这一次,他不能再让九风离开。
「掌门,蓝辉今早将盐货西运了。」眼里透着一丝兴奋。
「几石?」走回郑家。
「看似只有十石,可船沉水刻却有二十石。」跟上李承乾。
「二十石! 」停下脚步,又说:「那群扶桑人呢?」
「拿了银两一早便搭船回扶桑。」林彪又说了,是他亲眼见宫川家人上了船。
「一早便走了?」承乾想了想又问:「可知道他们何时交易?」
「昨晚在凤字楼。」又说:「凤字楼的宇宫先生说了,昨晚那群扶桑人黄汤下肚後还大声地说,说我们自己汉人打汉人。」
「喔…自己人打自己人?」承乾弯起嘴角,对林彪说:「你说是杨氏比较想除掉我,还是韦氏?」或许还有更多人。
林彪一愣,不敢作答。
李承乾也无须他的回答,笑着旋身上马:「林教头,他们都视我为眼中钉,而我,对这东宫之位,根本不屑一顾。」
策马离去,留下一抹黄土飞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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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秦和殿,李世民闭着眼,手指敲打着龙椅手柄,一旁的杨妃静静地读书,李世民忽然一喊,杨妃吓了好大一跳,手上的书还掉落在地上。
「皇上,怎麽啦?」拾起书本,起身欲走向李世民。
「杨妃,那傅杨兴可是你表叔父?」并未看向杨妃,反而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傅杨兴…是的,是臣妾的表叔父。」就前跪下,恭敬的答,依旧温顺。
「李全,茶凉了,换茶! 」重重放下茶杯。
杨妃一脸无辜,与李全对视一眼,李全摇摇头,表示不知情,杨妃只好半跪在李世民跟前。
「别跪着,朕只是想着这傅杨兴身为五品小官,竟然上书参了齐王与昝君谟一本。」看了杨妃一眼。
「恕臣妾不知。」无辜含泪,依旧半跪。
「傻瓜,你怎会知晓,朕同你说便是信着你,过来,别跪着。」拉上杨妃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侧。
「臣妾十六岁入宫後,便不曾与杨家人联系,这表叔父臣妾更是没印象。」说着这话还带着哭腔,委屈至极。
「怎麽还哭了。」揽上杨妃哄着:「朕的意思是这傅杨兴上书提到那昝君谟偷了百只御箭,交与他山寨兄弟当玩乐打猎,还交上了审问画押过的证据,朕只是恼着自己怎地就出了这麽一个结交狐朋狗友的儿子。」
原以为革了一个长史薛大鼎,齐王便会有所警惕,想不到依旧放任底下人胡作非为。之前那薛大鼎还强抢民女作妾,不顺意便杀之,这事给齐王压下了,瞒了一年有余,皇上大怒撤换长史。
「皇上是说…此次…」杨妃赶紧摀嘴,一脸惊恐:「这不可能是齐王,齐王饱读诗书,为人知书达礼,与太子也无冤仇,岂会如此…」有意无意地提醒。
「别说了,这事大理寺刘玄也拿出一样的审卷,再再都指着齐王,朕就出了个这麽狼心狗肺的孩子! 」指着桌上堆叠的蓝卷子。
「皇上,这孩子犯错,我们做长辈的教训教训就是,想想齐王本就温和,兴许是那昝姓友人给误了。」杨妃抚上皇上的手,纤手有意无意地滑着李世民的手背。
「你倒是为y-in妃与齐王求情,也不想想她当初如何苦待你。」靠上龙椅又说:「y-in妃那点小手段,朕是看在眼里,想来那齐王也是这般,令朕伤心。」
「皇上知道就好,臣妾便不委屈了。」将脸靠在李世民手上,带点哽咽地说:「当初y-in妃也是因为韦妃才…不得已让臣妾小产,皇上信着臣妾,就够了。」眼泪滑落,就这麽落在李世民手上。
李世民深叹口气,指头画过杨妃柔细的脸颊:「韦家仗着开国功臣的荣勳,日渐坐大,这後宫彷佛是她韦家的天下,若儿,这些日子倒是苦了你。」他需要韦家的势力,纵容韦妃也是在朝政上的手段,就苦了那些毫无势力的小嫔才人。
「若儿不苦。」低头拭去泪水,又说:「提到了韦妃,臣妾有件事倒是从恪儿哪儿听来,是有关纪王。」
「什麽事?」皇上让李全斟茶。
「恪儿前日来请安,对臣妾说那纪王与一位梁…梁猛熛很是熟识,那梁猛熛对兵器着迷,纪王还曾到兵部让晋王展示兵器给那梁姓观赏,晋王不肯,纪王便与晋王争执了起来,是恪儿恰巧经过才平息这场纠纷。」杨妃一如一般母亲般,很为自己的孩儿骄傲。
「梁猛熛?」李世民眼神一眯,这人不也是齐王底下之人,怎会与纪王同路。
杨妃故作不知又说:「我们恪儿真的长大了,想到这儿,臣妾就欣慰着。」这才弯起嘴角。
李世民拍了拍她的手:「这倒是,这孩子越发懂事。」相较韦妃所出的纪王与y-in妃的齐王,这两个败子,愚蠢至极!
李全走了上来:「皇上,太子与褚先生回长安了。」
「回来了是吗?」又问:「先生的身子可好些了?」
「据临禁卫所言,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