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璟儿…是真心向着爷。」她说的断断续续,紧抱着承乾:「璟儿不会说出去的,璟儿…璟儿只盼爷像以往,来房里与璟儿相伴…爷…璟儿求你了…」
「太子妃,你何苦爱得如此委屈。」承乾拉开苏璟儿,与她对视,用手擦去她的泪水:「太子妃…倘若…」
苏璟儿抽噎,哭得像孩子。
「倘若本王将不是太子,也未能成为皇上,本王希望太子妃好好顾着自己与李暻,可好?」
「…太子爷为何如此说…」苏璟儿这才觉得有异。
「本王从未怀疑过你,只是我与他之事,父皇不日定会知晓。」他并不想隐瞒与褚风之事,让父皇除去他东宫之位只是其中一局。
「爷就这般不舍先生委屈。」苏璟儿心酸。
「他为我已是受尽委屈。」他不能让褚风冠上男宠之名。
「爷…现在可是…可是想安置璟儿和孩儿…」承乾便是这般温柔,不爱她,却仍为她着想。
「太子妃,本王能为你做的只有这般事。」叹息。
苏璟儿拉上承乾衣角,泪如珍珠,这话听得伤心。
便是,太子爷只能爱她如此。
☆、第十章 地道年痕 10-4
今年冬日来得早,方过寒露便降瑞雪。
这日,未有暖阳,白云霭霭,城檐边满是雪白,落雪纷飞满布银杏叶上,落了一地雪白金黄。
褚风趁着承乾上朝,在宫中染香园偷闲,染香园便是种了一片银杏,每每入秋便是片地金黄,他仰头闭眼,享受片刻冷冽寒风,口里吐出白烟,搓着手呵气。
「风。」药罗葛没想到真能遇见他。
「休齐。」并未向前,只是站在原地。
「你还好吗?那次落石可有…不…已过了多少年了…我…」他语不成句。
「这片银杏,便是我在Cao原上与你说的,金黄遍满地,风吹息叶落。」又飘雪了,这天可真怪,这般秋日落雪。
药罗葛休齐看着他,他便是因为知晓,才想着来看看,想着能否遇上褚风。
「休齐。」看向药罗葛,又说:「那巨石阵切勿再布全无阵,否则我褚风真与你永不相联,形同陌客。」
药罗葛休齐点头,应诺:「我回纥子孙此後立下重誓绝不再布全无阵。」
褚风笑答:「休齐你不再布此阵,这便足已。」
「明日,我便回西域。」
「正值冬日,那热马n_ai酒若能喝上一口,定是一大享受。」
「待你…你与郑掌门来访,我定暖上百壶。」
褚风弯起嘴角笑着,梨涡旋得可爱。
药罗葛见他笑容,忽感释然:「风,保重。」
「你也是。」语气温柔,一如以往。
药罗葛一愣,惆怅万分,此般温柔不曾属於他。
踩上金黄落叶,率x_ing离去。
「让你别与他靠近。」承乾自一旁走出。
「就你这般气度,可汗可是邀我同郑风找他一块喝马n_ai酒。」踩着树叶,发出喀擦喀擦的声响。
「那也要看看郑风想去不。」
褚风依旧踩着落叶,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笑得温柔,笑得甜。
「你可在地道里见了什麽引子?」承乾背过手随行漫步。
「我揣着木大夫是扶桑人,且是扶桑忍术三家之一。」转身看了承乾一眼。
「此话怎说?」他挑眉,似乎想起什麽事。
「地道里有几句回纥语和扶桑语。」又说:「墙上的扶桑语写的是张盟约,是二哥与宇宫路之约,用扶桑与写着,怕是也不想让人知晓。」
「宇宫路! 」承乾思忖会儿又说:「便是木思路,那木然他…」
褚风点头,又说:「盟约上写道要二哥守住他们母子,宇宫路则回扶桑安定大局,开通港埠与大唐为盟。」
「九儿可记得,我曾提起的凤字楼宇宫方?」承乾蹙眉,他竟然没所觉。
「上回那位?」假扮城乾那位公子,他倒是想起来了,那公子武术极其诡谲,身段很是柔软。
他俩只是相视一眼,可他却能见着那公子身上缠着火蛇纹。
火蛇纹乃为火麒麟宗族所有,无形於肤体,唯有练上火麒麟内功才能将其气羽於身。
「这宇宫方定是受了木大夫所托,前来护着木然,可,乾儿,这宇宫方在地道里留下一条用回纥文所写的信息,他可是回纥人?」扶桑和西域相聚千里之遥,这宇宫方到底是何人。
「宇宫方本是和大小非一同自回纥回来的孩子,当时见他武功不错又会些扶桑语便让他管上凤字楼。」莫怪宇宫方与木然总会私下低语,看来木然早已所觉。
褚风又是一阵掐指,陷入沉思,火麒麟九世轮回怎会牵扯大唐与扶桑两处之战事。
「好了。」承乾拉下他点指的手,又说:「你脑子里塞满天机,顾东布西,一局一局的设好,当心老得快。」捏了他脸一下。
褚风笑了出声:「果真是好色之徒。」
「自然!我就爱你这皮相。」笑得大声
————
「掌门! 」凤楼门口下人赶紧跟上承乾。
眼前黄斐一脸伤心,见了掌门也一副爱理不理。
「小非,你怎地一人在这儿?」承乾难得见这小子这般伤心。
一旁下人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不客气地说:「这小子连两年都没中镖师,和木然闹着上凤楼瞅瞅,现下只能在这儿等木然。」
「要不,爷领你进门瞧瞧?」逗黄斐可好玩了。
黄斐本是一脸欣喜,随後摇头。
「不了,我和木然约好了。」又蹲了下来等木然。
承乾拍拍他的肩:「爷替你管木然去。」
这两个的小心思与他和九风当年一般,想起九风又是一阵心疼。
承乾让上花梯,一路上都有人与他行礼,他停在宇宫方门前,便听见木然的声音。
「千年火族转轮回,九世九生仰天恩。这可是你写的?」
「是。」语调依旧平淡。
「我爹他可是火麒麟宗族之人?」
宇宫方没有马上回应,似乎也不打算回应。
「我…我可是不明不白地被扶桑人追杀,该死的!为何什麽都不让我知道! 」茶杯已被他摔毁。
「木然。」宇宫方微叹:「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就更该让我知道为什麽!」他大喊。
「现在的你只有被杀。」一副不关己是地刺激木然。
承乾本以为木然会发火,却没想到木然软下语气。
「这般真话,自九哥走後,便没人说过…」转身离开。
推门的劲大,木门还歪了一半,承乾见他走後,低声细语:「这孩子也就九风治得住他…」
看着房内宇宫方,他也无心询问他俩之事,看了凤楼帐目便离去
————
夜半长安依旧灯火通明,不因白雪纷纷而减少人烟,地上积雪已然踏出一条街路,药罗葛休齐身着便衣,身上的狼毛大衣,随风张扬,旋身上马。
「席马,真不与我回西域?」
席马沛作揖:「属下感念这些年可汗大恩! 」
「罢了!你本就是过客。」药罗葛摇摇头,又笑道:「後会有期,可别再戴上面具。」
席马沛一愣,跟着笑:「定能再相会。」
看着药罗葛离去,席马沛转身进了古香楼,要了壶热茶小点,便想着明日的路程。
门外一阵欢呼声,不时听见有人喊着:「杜三公子。」
席马沛便多看了一眼,上回并未细看,此次一见杜焰,有几分眼熟。
「各位,杜某就来拿点小菜回家,今日不饮酒。」杜焰倒也爽朗,将话说白,免得大夥拱着他舞剑挥毫。
「杜三公子何时回扬州?」一名大汉笑问,看起来与杜焰相识。
「想回去便回去。」回得敷衍,可也不见大汉恼怒,大笑一阵。
「怎麽不见你相公?」另一名看起来也是武林中人,身形瘦高的公子说道。
杜焰笑了笑:「在家里闹得很,身为娘子只能来这酒楼为他买点下酒菜。」
大夥又是一阵笑闹,杜焰跟各位道别後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