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有任何的阻挡,视野中被破坏的树林给人一种空旷的感觉,月光在这一刻不收任何阻挡,直直的倾泻而下。
风一身红衣在这样的场景中格外显眼,让玛蒙掩在兜帽下的双眼不自然地眨了眨,一瞬间他仿佛感受到了双眼的刺痛。
红衣的武术家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从藏身处走了出来,他和他记忆中的样子别无二致,一样的遮住双眼的兜帽,一样垂至脸颊的靛色发丝,一样白皙的肌肤和弧度优美的下半张脸颊,一样踏着缓慢的步伐,唇角微勾,带着自然流露的几分骄傲和疏离,充满着嘲讽意味的笑容。
这一切都和记忆之中重合,只有立场不同。
玛蒙在斯蒂芬妮的身边站定,上下扫视着风。
这是第一次,他和风真正作为敌对的两方相视,而且是以最初相遇的姿态。
被封在脑海深处的十年后的记忆浮现在心头,十年后的他再一次恢复原样的时候,还是和当初的那些人站在一起的。
那个瞬间的自己,产生出来的那种仿佛无所畏惧,永远都不会宣之于口的可笑心态,竟让此刻的他心里有一种带着针刺的微微痛楚,灼热烫人的情感。
呀咧呀咧……看样子要好好加固一下对那些记忆的封印了啊。
玛蒙的笑意又浓重几分,他和未来的自己就算拥有了同样过去,也终将走向不同的未来。
他甚至已经搞不清楚,他究竟是在嘲讽着一无所知站在自己对面的昔日战友,还是单单只是看到了记忆中的面容就心生动摇,和最初已经完全不同的自己。
而心里对于另一个自己的那种情感的名字,他已下定决心绝不承认。
“……晚上好,不过现在似乎不是悠闲打招呼的时间呢。”首先开口的是风。“已经记不清楚是第几次见你用这招了,你总是能正确推论出双方的心态然后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禁止……真不愧是你,这种技能到你手中就像是作弊一样的可怕。”
身体只是瘫软无力,没有任何不好的反应,这让风明白,眼前人的目的并不是想要伤害他和云雀恭弥之中的任何一人,单单只是打败他们而已。
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努力地想要把别人从这场战斗之中剔除出去呢?只是……他越是这样做,他就越是不能退出,放他一人。
绝不能。
风心中坚定,对着玛蒙笑道:“能告诉我这一次你定下了什么规则吗?”
“呀咧呀咧……你以为我会说吗?”玛蒙手里捻了捻自己的兜帽,那种可笑又悲哀的规则,他可不想要说出来。
“说的也是,毕竟我们现在是敌人呢……”
玛蒙冷笑一声,不愿多费时间,幻化出触手就往云雀恭弥手上的手表抽去。
眼看着首领表就要被破坏,云雀恭弥咬着牙想要护住自己手上的手表,但另外一只手却比他更快。
黄种人的皮肤自然带着些柔和的色彩,而那只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紧紧抓住了冲着云雀恭弥手表而去的触手。
对眼前所发生的事情没有半点意外,玛蒙冷哼一声,道:“你还真是诡计多端啊。果然还有应付的后手。”
夹在在日语中简单的四个发音让红衣的武术家身子一顿。
“……诡计多端……是贬义词啊,玛蒙。”风叹了口气,已然活动自如的他甩开了触手,挡在云雀恭弥身前。虽然心里有些纠结,但他现在不打算再和玛蒙商讨“不要每次对他说中文都一定是贬义词”这个问题。
“哼……”玛蒙显然也不打算理会对方的抗议。“奇怪,现在的你应该不可能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摆脱限制才对。”
说着,他不着痕迹地扫了自己的手表一眼。
“确实我无法针对被限制的那样情感去应对,可是并不只有那一种方法啊。”风摆出架势,口中滔滔不绝。“中国的武术和其他的都有些差距,玛蒙你一直不肯和我一起出去锻炼,我自然也没有和你仔细说过,偶尔提起也全被你当耳旁风忽略了。确实你的能力非常棘手,但是只有在心里产生了对应的情感时才会被影响到,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情感的话,把心中所有的思绪清空就好。”
“无心无想,如此便可。”
“……就是说你脑子里面空空如也就像个白痴?”懒得听,直接总结后鄙视。
“……等下、玛蒙、你又抓错重点了。”为什么每一次都会理解到错误的意义上去啊……
与此同时,较远的暗处。
科学家看着自己面前不断变化的景象,眼镜上寒光一闪,绿色瞳孔之中倒映着最上方屏幕之中闪烁的靛色光点。
“哼……”不知道去了哪里半点联络都没有的那个家伙……“你终于是肯出现了啊。”
语气中竟带着微不可查的些许哀怨。
他接连按下几个键,满意地看着地图中表示自己的绿色光点旁出现了箭头,直直指向靛色光点的位置。
威尔帝回头,被他放在身后,写着“V”的箱子一瞬间映入眼帘,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右手按下一个键,耳旁便响起了六道骸的声音。
夹杂着混战的各种声响,六道骸道:“怎么了?威尔帝博士,没有特殊事件的话你可不会在这种时候联系我。”
“我找到Viper了。”
“……告诉我他的位置。”
清楚地说出方向和距离,威尔帝紧接着便切断了联系。
另一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六道骸抓住一个空档,来到弗兰的身边,抓住这个孩子就是一阵低语。
弗兰一开始半眯的双眼在听清了六道骸说的东西之后瞪得圆滚滚的,正巧一个攻击打过来,他眼珠往上一翻,当即就软下去倒在六道骸的怀里,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