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机械记录史 作者：Jewpitter【完结】(21)

　　李洛皱眉：“我们手上没有任何证据吗？”
　　韩依依：“有，但是很少。有一位机械人的终端-- 哦，也就是这个游戏的下载地点，在新南方一个钱敏石区的机械人医疗器材的一家工厂。全自动工厂，拥有者是一家研发型企业的管理者。这个企业是Fury Cascade 的最大注资人，拥有者是一台机械人，其实他本身的型号也很罕见，伊诺伊特III型。”
　　李洛：“渡边桃司是不是日裔混血？”
　　韩伊伊：“不知道...是的！你见过吗？！”
　　李洛：“凡塞尔城见过，只是偶尔遇见。我们之前在大学的教授安德烈·史密斯几个月前死了，他...”李洛想起他几次暗杀自己和李简月，“底子非常不干净，而且有能力复制伊诺伊特III型。我之前怀疑过渡边谋杀史密斯，但警方受理后一直搁置。这个人行事很诡异，而且安德烈死后的所有产业和技术资料都转移，很有可能在他手上。”
　　目的何在呢？
　　陈泽明：“狠就对了。他不光诡异，你还不知道吧？他们公司的大量资金来源都是一笔黑帐，道上一声Sir，半个新南方的“夜空”都在他手里 -- 星空，毒品知道吧，现在这边居然研发出了机械人用的版本。”
　　李洛嗤笑：“这么厉害？你可别骗我老明，警方不抓啊？”
　　陈泽明：“哎，这就是他厉害之处了，人命财使劲儿发，案底一个儿不留。你再怎么怀疑他杀了史密斯，还不是找不到证据？”
　　韩伊伊表示不屑：“那我们还不是找到了他们遗留下来的IP地点？我还不信纸里能包住火。不管怎样，咱今晚上吃什么，给李洛接风啊。火锅怎么样？”
　　两个男的齐口赞同。
　　李洛这次来不光是处理信息泄露的事，拆分重组怎么处理他也得过来办，只是有一阵子没见这帮子人，都想看看和平以来大家都过得怎么样 — 往后并不一定能有再见的机会。韩伊伊23了，机械管理会解散后想要跳到最近发展势头非常猛的一间科技公司带领研发团队，但此次技术泄漏让她总觉得一柄大刀悬在头上，她心有担忧，“老明啊，你准备往后怎么办？”
　　陈泽明比李洛大一岁，刚好27，是机械管理会创始团队最老的一个。他夹了一块红油牛肚：“不知道，技术顾问团队还得留人，这边我不打算退，不过我准备明年先把婚结了，你嫂子跟我高中就在一起，也差不多了，她家里要是再不同意，我准备直接抢亲了。”
　　李洛从大学时就知道他们两人的事，虽然陈泽明大二到大四和他女朋友分了两年，不过据说吃了一顿饭就又和好了：“嚯，这么多年，还有什么不行？”
　　陈泽明愤懑地嚼着腐竹。韩伊伊跟他靠了一下酒瓶子：“又不是你们两家结婚，你俩在一起，他们迟早会松口。话说李洛，差不多五…六年了，你还单着？”
　　李洛迟疑了一下：“…没。”
　　韩伊伊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复杂的剧情，瞬间就联想到了论坛上那个吹得跟真的一样的帖子，然而他们几个大学就认识李洛的人明明白白知道李斯特根本不是像帖子里说的那样，330年之后才认识李洛：“来来来，喝酒喝酒。”
　　李洛可不敢跟韩伊伊对着喝，他伸手一指：“看那边的机械人。我觉得有点像渡边桃司。”
　　陈泽明呛了一口啤酒：“我靠，真的假的，光天化日他不怕…”说到一半卡住了。
　　渡边有什么可怕的呢？这里是机械人聚集地，78%的居民是各种型号的机械人，这家提供人类食品的火锅店主打是机械人液体食物，人类红油火锅并不占太大收入。伊诺伊特III十四年前被发明，到目前没人能拿出更高级别的机型，复制都无比复杂。他是李卿疏的机械人制造技术巅峰，他并不需要畏惧什么。
　　渡边桃司看起来有和陈泽明嘴里的形象不相符的稚气，看起来最多20岁，俊雅且绅士，他的对面坐了一位长发披肩的人类女孩，笑容美好而活泼，面颊绯红。李洛觉得她很眼熟，思考了一会儿，觉得她很像阿米尔·辛德勒辛的妹妹。
　　人机跨种族约会？陈泽明从前只听说过这种事，第一次见，感觉有些违和。他皱着眉头捞起一排金针菇。
　　桌上另外二人很平静地继续吃火锅。
　　韩伊伊：“这里是警察法院三不管的地方，李洛，你准备怎么办？”
　　李洛：“先把消息放出去，军方机械人那边建议禁这款游戏，然后绕过《Fury Cascade》，问题肯定在渡边那里。他们公司的产品主要是机械人用药物，老明，到时间得请你帮忙了。”
　　陈泽明：“这么客气，说说说。”
　　李洛：“帮我进一下渡边桃司的后台。”
　　陈泽明：“......”
　　作者有话要说：
　　陈泽明钢铁直男，不是李洛前男友。这部剧没有留预算给这个背景故事。

第20章 20.1&20.2&20.3&20.4
　　20.1
　　有一两秒陈泽明觉得李洛是在发疯：“我们至少需要监护人级别的权限，”他伸手在自动付款机上买单，“内网肯定不够。另外虽然现在监护人系统正在全面废除，如果他的系统还没废除，监护人有更高权限，进后台是不可能的。”
　　“这个你不担心，”李洛点了一根烟，十分平静，“交给我。”
　　陈泽明表示准备到李洛下榻的酒店和李洛一起通宵处理这件事情，韩伊伊则回管理会分布准备发布今夜临时内网检修的讯息。无论怎样，如果他们能进去而渡边发现了什么，内网检修可以顶一波他的任何疑惑。
　　李洛问刚刚还表示不可能的陈泽明：“你不需要更多管理会的工具？”
　　陈泽明：“伊诺伊特III型最高评价究竟是多少？”
　　李洛：“12.0。”
　　陈泽明兴趣盎然：“我回去借一台8.0的机械人，但是必须到你这里来。我不能用管理会的网络。”
　　李洛：“好。”
　　李洛对伊诺伊特III型的构造非常熟悉，然而他并不擅长网络黑客这一方式，于是把系统构造的资料都给了陈泽明。陈泽明在黑客和AI方向研究颇深，s_aocao作闻名学校上下四届，一直到研究生都被教授当做活宝。他从前也是个机械人修理师傅，虽然随着社会的动荡而逐渐改变了机械人是高级工具的看法，却也还是保留了某种执念。
　　“为什么我们不能再造一台伊诺伊特？市面上现有的两台足以证明这种型号的优异，咱们拆分前再捞他一笔。”
　　李洛很无奈，他一边抽烟一边等待屏幕上的渡边的信号显示休眠：“老明，咱一没这技术，二没这钱，你还是老老实实打工，老婆孩子热炕头吧。”
　　陈泽明：“洛总，又开始信口胡诌，咱大学里多少教科书是你爸写的？钱—管理会没有我是真信，技术--咱们几个凑凑还不够？”
　　李洛给了一个“OK”的手势：“有道理。” 然后继续五指噼里啪啦打码。
　　陈泽明非常感兴趣地看了看李洛的程序思路：“我靠，你这是仿了一个监护人权限？”
　　李洛不想告诉他，李斯特以前被李卿疏写了私兵那么高的监护人权限，而这是仿照那个权限的一段代码：“仿李卿疏的代码，只能偷偷溜进32分钟，够了吧？”
　　“稳了。”陈泽明拍了拍李洛的肩膀。
　　陈泽明和李洛一直熬到渡边的信号显示休眠了，才开始动手。
　　午夜三点42分。酒店。
　　陈泽明兴趣极其浓厚且速度飞快。伊诺伊特III机械人从前只在凡塞尔城有一台，但这一台在指挥新机械军之前很少在公众面前出现，他的好奇心再怎么燃烧也无处施展 —李洛从来没说过他手腕上的芯片是伊诺伊特III型，偶尔谈起，也只是很平常地说：“我弟弟高中毕业了，明天去参加他的毕业典礼。”
　　陈泽明花了好久才明白李洛手腕上的监护人芯片就等于“他弟弟”。他大学时一直秉承的“别把工具当人”的三观被吓得稀碎。他那时不懂李洛，现在才明白时代的变化根本不等他。
　　陈泽明的屏幕进入了非常杂乱的一颗大脑。
　　渡边并没有他表现出来得那么像人类，程序把人格压得死死的。他的脑内绝大多数地方安装了多重防火墙，甚至攻击程序。渡边的大脑被他自己牢牢锁死，而陈泽明只能看到他的浅层记忆，高等运算量，被监护人牢牢压制在9.0。乱七八糟的，这边的8.0能给出初步解码，但很有限。李洛是从李思的角度揣测，没预料到渡边的脑内信息如此不正常 -- 当然或许是李斯特展现给他的，都是他更加像人的那部分。李洛另外接入导出的信息，换了几种方式解码。还剩19秒的时候，他们终于退了出来。
　　多处工厂地址。
　　折腾到了天亮，他们终于把这些工厂地址翻译了出来。证据有了，他们有一家机械人生产厂家的核心技术和死去的机械人在游戏里被偷窃的数据一模一样。在渡边脑内这是在“工厂”的条例名下，但李洛根本找不到这间工厂的正式注册。
　　非法运营。
　　这边陈泽明还在敲键盘。近两个月的科研试验中，还有一大串代码，陈泽明解了一段奇怪的东西，觉得像是配对的数字内容，不大明白。李洛研究了一下，早上六点半的时候，他在晨光熹微的冬季早晨，冻出了冷汗。
　　岱水病毒变种的基因排序。
　　文件名称翻译过来是“Jane·Lee” -- 李简月的英文名。
　　陈泽明沉默地看着李洛瞬间就变了的脸色。他知道李洛的姐姐李简月死于岱水，全国人民都为此哀悼。现在突然从渡边这里撬出专门为李简月改编基因序列的岱水病毒，他了解李洛，这个人可能会做出什么事情。
　　“洛总，这话我大概不该说，但是我和韩伊伊在前年那次事情中都欠了你一条命。无论你想干什么，搞死渡边也好，送上凡赛尔城的法庭也罢，一句话的事，老明万死不辞。”
　　“那件事是应该的。”李洛停顿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