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指控我杀了13个人 作者:喝高了的小毛驴【完结】(13)

2019-05-13  作者|标签:喝高了的小毛驴


  大叔抬起头:“我是真的很缺钱!你知道的,警员一年的工资才多少?冒着生命危险看管押送这些罪犯,出了错扣钱不说,连命都不一定保得住!769杀人不眨眼,魏承毅又那么有钱。我就想,让他们两伙人斗去吧。我真的……真的只是想拿了钱走远而已!”
  我低头笑了,有炸弹的衣服怎么会通过警局的安检。宣称可以破解终端,直接改造成放电器。魏承毅甚至亲口对我说给了大叔一笔钱。这么多破绽,我竟然一个也没有注意到,满心想的都是他们被魏承毅就这么杀了。
  我的视线好像闪着白光,额头的冷汗一层层浮出,有些难以集中注意力。直到我听到了卷毛的声音。
  卷毛双手被铐在桌子上,整个人却以极为嚣张的姿态敞腿坐着:“我为什么要帮魏承毅?哈哈哈,他以为我是为了钱在帮他。其实呢,我谁也不帮,我只是想看看769用“769”现场杀人的样子而已。”
  “所以你故意留下终端,开着录像功能,录下了现场?”
  “是啊!你知道游戏里的玩家要是看到现场杀人录像,我会涨多少粉丝吗?他们以为769杀人不眨眼。哈哈哈哈,其实啊,一年多来,我发现769傻乎乎好骗得很。”卷毛歪着头笑着,“你只要对他好一点,哪怕押送他去活棺材厂的路上,就算把刀扔在他面前,他都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卷毛身体前倾:“你知道吗?我特地在魏承毅要来的时候,把769的手改成前铐,只是为了方便他到时侯自己解开而已。”他撇撇嘴,“可769当时望着我的那个眼神啊,欸呦喂,真可怜!我都不忍心伤他粉丝的心,真人可和想象中的差得远了。”
  “可是没办法,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费了一通力气演戏,连刀都送到他手里了。要是769压根没出手,我不是白忙活一场了吗?”
  卷毛摇着头,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敲着桌子:“喂!喂?给我看看我终端录的投影好不好?769他到底动没动手啊!”
  我的呼吸变得不顺畅,光线似乎太过刺眼了。
  投影又截取了一段卷毛终端在车厢录着的我,我在画面里正勒着胖子解锁。
  “够了。”我垂下眼,低声说着。我开始耳鸣,浑身打着哆嗦,有些睁不开眼睛。
  路勋停止了投影:“从始至终,只有你是诱饵,你也是唯一被蒙在鼓里的人。我很抱歉。”
  我很抱歉,我很抱歉,我很抱歉。
  混着耳鸣,这句话和着卷毛的笑声在我耳边无限循环。为什么要对我说很抱歉?我晃着头,几乎甩不掉眼前的白光和一簇一簇的头痛。
  我忽然侧过头望着路勋,不可抑制地扬起音调:“我说,够了!”
  我大口喘着气:“路勋,你很可怜我吗?所以才屡次救我?!换做其他犯人,你也会帮着挡枪吗?”我的嗓子变得无比干涩,“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可怜?!”
  身后的人似乎下意识地握紧了我右肩胛骨的伤口,这让我反而清醒了一些。我咬着牙仍是直直挺着,望着路勋。
  路勋直视着我,没有说话。眩晕中,我似乎看到时间凝固在空中。
  刚刚的话一说出口,我立即便后悔了。问这种问题有什么意义,不是早就习惯了不解释不抱希望,不会做白费力气的事吗?为什么总是在路勋面前变得情绪化?
  无数的声音在我脑内轰鸣,我好像忽然失掉了最后一丝力气,先垂下了头。
  有人扒开我的眼睑,拿光照s_h_è 着,我微微回过神。发现自己戴上了氧气面罩,四肢铐在急救床上正被拉着移动。
  我在人影的缝隙中看到黑色的天空。原来在上城区的海边,夜晚是可以看得见银河的。
  我忽然想起魏承毅说的流星。
  这片星空如此浩瀚,一个人存在于世,也许真的只如一瞬流星。如果能被另一个人望见,似乎已经足够幸运了。独自坠落,燃烧殆尽,这才是万亿颗星星的常态吧。
  我尽量睁着眼睛,不想错过这么澄澈的星空。
  耳边好像有人对我说:“那一瞬间,我只是觉得白修不应该就这么死了。”
  我看清了眼前的人,路勋拉着救护车的车门:“你和下城区的人不一样,总是很有趣。看着你,就好像看着怎么也烧不尽的野Cao。”
  “应该说,白修,你和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我看着他合上车门,不确定这是不是急救的效果。
  心跳似乎不受控制地一声又一声渐强,心脏泵出的血液好像忽然有了热度,这股灼热满溢着,几乎要撞破我的胸腔。
  那么巧,这世上有人望见我了吗?


第24章
  我好像站在舞台上,四周漆黑一片。一束白光忽然打下,我看清了光下的人。
  竟然是路勋。
  他的手脚都被扣在一张宽大的椅子上,沾着血污的领带松散地系着。白衬衫敞着,衬衫胸口处还留有乌黑的痕迹,。
  路勋目光沉沉:“769,来,解开我。”
  我清晰地看到路勋下颌的汗水滑落,顺着他的喉结滑向锁骨。胸腹的肌r_ou_如同雕塑一样细腻紧致,在汗水下泛着些微的光亮,我似乎能感受到那之下的力量和热度。
  我像受到蛊惑一般,向他走去。
  身侧忽然响起魏承毅的笑声:“自欺欺人的家伙!我有很多钱,你呢?一辈子在棺材里又有什么用?装什么赎罪?!”
  我沉声道:“闭嘴。”
  魏承毅仍在哈哈笑着,反复重复着同样的话。我向着笑声走去,魏承毅却早已不见踪影。我紧紧握着拳头,立在原地。
  “769。”
  慢慢回过神,我看向路勋。
  “啧,769,真可怜呐,任人宰割。你凭什么有那么多粉丝?!”
  我回过头,大步迈去,卷毛话还未说完,我已一拳挥向他。卷毛却还是笑着,连同白光一起消失。
  喘着气,我看向四周的每一处黑暗。
  “过来。”
  我望向路勋,看着他,终于慢慢松开拳头,向他走去。
  在他身前站定,我俯下身凝视着他。
  路勋微微抬眼:“769,解开我。”
  我呼出一口气,一手撑着椅背,一手抽出他的领带,绑在他眼睛上:“为什么不叫我白修了?”
  “别做傻事。”
  为什么他的语气还是一丝波澜也没有呢?我倾身,顺着他的锁骨舔到他的耳廓:“为什么不呢?”
  路勋的呼吸变得有些低沉,没有说话。
  我轻轻笑着,顺着他的耳廓,一边细细咬着,一边向下舔向他的胸腹。我撑着椅臂,在舔到下腹时,路勋的肌r_ou_骤然紧绷。他握紧了拳头,喉结翻动着,低下头想要看着我。
  浑身忽然像撩起了火,我跪在他身前,用牙齿拉下他的裤链。
  咽了一口唾液,我正要向前,额头却忽然被一把枪抵着向后。我抬起头,路勋不知何时解开了束缚,正低下头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先笑了,跪直身体,抵着额头的枪看向他:“我的命是你救的,你想要,随时都可以。”
  y-in影下,我看不清路勋的眉目,只见路勋稳稳扣动了扳机。
  几滴鲜血混着空中的尘埃在我眼前落下。
  我缓缓睁开眼,医院天花板一角的监控仪闪着红光。我扫了一眼身侧的光屏,一角的心电图上,刚刚扬起的峰形从屏幕上渐出。
  又是这个梦。
  平复着呼吸,我从病房门上的玻璃窗口看向房间外。押送的事情之后,警方明显加强了对我的看护。门口的两位警员年轻、干练,一周来除了在固定的时间内进屋帮我做些必要的打理外,几乎没有同我有过一点多余的交流。这反倒让我舒心了很多,为了区分,我在心里给两位警员编号A和B。
  我看了眼光屏下的时间,今天该轮到警员A去取餐。照例,就像现在这样,警员B会趁此机会从门上的窗口消失不见一刻钟。这之后——
  警员B打开门走了进来,帮我升起上半身的床,将托盘放在架起的餐板上,解开我的口塞。然后站在一边,用控制器放松我两手锁铐在身侧栏杆的圆环金属链。整个过程中,他一语不发,任谁看来都是无可挑剔的标准流程。
  我看着托盘里的一杯水和压缩食品,忍不住抿起嘴角。
  不是因为这些人不辞辛苦准备的囚犯专用餐,而是因为警员B身上的味道。这是一层混合着清新剂,又似乎是一种新型男士香水的味道。上城区的人可能难以分辨,但对我来说,却再熟悉不过了。
  芯片厂时,年轻又酗酒的同事身上终日都是这种味道。只需要花上一点钱,黑市里的喷剂就能帮他通过酒精检查。喷剂的花样不断翻新,完美地演绎着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据我所知,上城区也有流通,只是多为无味或是纯正的香水味。
  现在看来,上城区喷剂的价位,似乎不是一个酗酒的警员能承担得起的。
  “你还有三分钟。”警员B在我旁边低声道。
  我点点头,用左手拾起一块碎饼干,送进口中,和着水咽了下去。
  警员B将我恢复原样,走出去关上门。每日警员的执勤步骤按部就班,时间几乎只有一分钟的差别。
  我挪了挪肩,右肩胛骨的伤已经愈合了不少。来医院的一周,警方差不多完成问询和调查。只等着医生开具健康证明,就能立即依法将我送去服刑。
  每每看到上城区的医疗技术,我总是会想到孤儿院的那个女孩。如果生在上城区,她的聋哑不用费多少力气就可以治愈。只是“不费力气”四个字背后,可能是下城区的人倾尽家产也不可企及的金钱数量。
  我盯着天花板,轻轻敲着床侧的栏杆。一刻钟的时间,足够了。
  按以往的流程,该轮到安全局的人来取证,不知安全局这回给不给我这个契机。


第25章
  床被人升起,警员A解下我的口塞,站在床头一侧。
  路勋坐在我左侧的沙发上:“769,这是技术科的小郑,今天请你配合她一下。”
  女人有着利落的短发,一身黑色的职业装,坐姿端正。坐在床右侧路勋为他放好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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