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多年来的感情纠葛几乎让他心碎欲死,
他决定带着这用生命换来的孩子回故乡,
原以为父子俩可以就此低调过日子,
谁知冤家路窄,竟在意想不到的场合与旧情人重逢,
在那充满魅惑的电眼注视下,他迷失了心的方向,
却不知自己已一步步踏入复仇的陷阱中……
第一章
盛夏的夜晚在乡下地区更形燥热,白日曝晒后的地面,到了夜晚,热气从地面慢慢蒸散上来,缓缓的遍布在后面的后院上。
简陋的院子里,简易的电风扇转动,将风儿吹送到庭院里坐着的两人身上,两人的不远处,点上了一片秋香绿的蚊香,红色燃烧的那一端上飘散着袅袅的白烟,蚊香特有的味道也缓布在这个安静的空间。
丁宗儒脸色带着憔悴跟疲累,好似历经了太多人事沧桑,让他二十多岁的脸孔,却已有三十多岁的疲倦。
他坐在院前,两脚于轻置地面,声音很柔慢、很低沉,在黑暗中隐隐的有几丝难以言喻的伤悲。
「爸,我把北部的工作辞了,我想回来找个工作。」
就算听闻这个消息,丁宗儒的父亲丁一峰苍老的面孔,没露出什么惊讶表情,丁宗儒声音变得更轻。
「我在台北认识了一个女孩子,她、她……」
丁宗儒双手握紧,好像回想这段往事仍让他痛彻心肺,他声音转为非常嗄哑,「她……她过世了。」
丁一峰点头以示了解,从儿子带着简易行李跟旁边的小生命突然出现时,他由惊讶慢慢的转为接受,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会做出任何坏事的。
丁宗儒双肩像要受不了这些年来在北部的肩头重担一样,泪水微微泛s-hi了他的双眸。
「我、我们并没有结婚。」
「那你幸福吗?」
丁一峰的问话十分温和,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丁宗儒泪水婉延顺着脸孔而下,他对父亲撒了生平第一个谎言,「非常的幸福。」
丁宗儒将旁边的布包慢慢的抱在胸前,被包在布与衣服里的,是一个未满周岁的小婴儿,他的泪水掉在这个几乎是用生命换来的小孩身上,他只希望能得到父亲的谅解跟接纳,轻声道:「这是我的亲生小孩。」
老人望着熟睡着的婴孩,丁宗儒是他一手教养长大,他一直以自己这个小孩为傲,他知道他不会做任何有辱自己的事情,若是丁宗儒不想讲太多,那他也不会问太多,他唯一能给的就是信任。
他将小孩抱过来,小婴孩张开了双眼,先是空白的朝他看了看,接着笑了起来,甜蜜的笑容立刻掳获了他苍老的心,他抱紧了手里的孙子,问的话只有一句:「迁入户口了吗?」
在这个时刻,无条件接受他的父亲,没有问题跟责难,让丁宗儒泪水无法控制的落下更多,他现在已经心神疲惫至极,若再有责难,他恐怕会崩溃。
「嗯,我报好户口了。」
「那他就是我的小孙子了。」
丁一峰将婴孩轻轻的摇拍,小孩咯咯的笑了起来,他的笑颜太过可爱、迷人,像是有魔力一般,让丁一峰盯着他惊叹道:「这个孩子真俊、真可爱,笑起来像是有魔力一样,他以后一定会迷死一堆女孩子。」
丁宗儒浑身突然颤了一颤,他曾听过记者也这样形容过那个人,只是谁能看到表面上英俊迷人的他私底下的冷酷无情,但是这一切已经成过往,再也跟他毫无相干。
他将目光转向小孩时,他的眼神转为温柔跟疼爱,他靠在父亲的肩上,破碎不成语的道谢:「谢谢你,爸。」
「谢什么,傻孩子。」
丁一峰低语的拍了拍一身憔悴的丁宗儒,丁宗儒望向后院里在天空上高高悬挂的弯月,台北看不见这么美丽的月亮,他在台北迷失了方向,失去了一切,爱情、事业,跟对一切美好事情的想望,于是带着心伤逃回家来,就像是倦鸟归巢,此刻,疲倦、迷惘、伤痛再度的涌上破碎的心口。
弯月带着几丝慈悲的银光照亮着他疲累的困乏身心,就像他身边的老人,让他知道不论他再难过悲伤,他永远都有一个家可以归来,让他疗伤止痛,忘记曾经那么痛苦的往事。
「为什么要这样做?」
丁宗儒并没有用责怪的口气,但是地上三、四只挣扎的昆虫,还是让他有不舒服的感受,丁罗汇将手里一只小昆虫放开,冷眼的让它跌在地上爬行,他冷冷的语气,完全没有一丝孩童幼稚的腔调,冷酷的眼神,让他看起来根本就不像个五岁小孩。
「我只是在作实验而已,我想要看拔掉它们的翅膀,它们还会飞吗?」
「爸爸之前不是有跟你说过,要爱护动物吗?」丁宗儒的声音严厉了一些,尤其是昨天他还特别针对这些事说过的。
丁罗汇不解的张大双眼,他不懂父亲的话。「为什么要爱护动物?」
丁宗儒低声的教导他道:「你喜欢别人折掉你的脚,让你不能走路吗?如果你不喜欢的话,那昆虫也不会喜欢的。」
「昆虫是昆虫,跟我又不一样,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碰我的脚。」
丁罗汇双眼抬上,眼眸里全无一丝惧怕跟后悔,也像毫无一丝人x_ing,丁宗儒心口颤抖,他知道这个孩子像谁,但是没有想到个x_ing会像到这样的程度。
冷血、无情得令人惊悸,在他身边所有事情都只是供他学习的信息,至于别人的痛苦,他根本就感受不到。
了宗儒抚摸着他的黑发,蹲下身来,他按住丁罗汇的脚,虽然舍不得,仍然做了,他用力的在上面捏了一把,丁罗汇痛叫一声,丁宗儒问道:「会痛对不对?」
丁罗汇眼泪跟鼻涕一起流下来,他用力的点了个头,刚才冷酷的腔调变成了撒娇的童言童语。
「好痛啊,爸爸,真的好痛,不要再捏了。」
「所以你也不能对昆虫这么做,好吗?」丁宗儒苦口婆心再说了一次,他对他的教导总是不厌其烦,必须一而再、再而三的一再说明,他不是听不懂字面上的意义,他是不懂为何要这么做的涵义。
丁罗汇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了,「好,爸爸。」
丁一峰手里提了水果,从远处走了过来,丁罗汇忘记了刚才的流泪,他欢天喜地的冲了过去,亲腻的拉着丁一峰的大手,甜甜笑道:「爷爷,有没有买布丁?有没有?」
「有,有,买了三个,等会你吃一个。」丁一峰老脸上满是笑容,他拉着丁罗汇的手,丁罗汇笑嘻嘻的道:「爷爷,我可不可以吃两个?」
「你做了什么好事,为什么可以吃两个呢?」
老人对着小孙子又甜又可爱的脸蛋,只有无数的开心跟欢心,这个小孩子是让他疼到心里面去,既聪明又可爱,带出去,只要他肯笑,绝对会迷倒一帮阿婆、阿婶、阿姨跟姊姊。
「我有帮爷爷扫地。」他邀功似的说着,口吻比五岁小孩还要幼稚。
丁一峰看庭院前真的扫得干干净净,他点头道:「好,你吃两个。」
丁宗儒在一旁看了这一幕,走过来,帮忙提丁一峰手里的水果,他摇头念道:「爸,你别太疼他,他今天坏极了。」
「我没有坏,没有。」他力图辩解。
「你推了幼稚图的美美跟小钤不是吗?」丁宗儒瞪了他一眼,他还没把刚才他把昆虫的翅膀折掉的事说出来呢。
丁罗汇虽然还算幼稚的面孔,但是抬起头来时,已略见以后一定有张令女人为之痴迷的俊容,他厌烦道:「因为她们都很烦,我不想吃她们给我吃的糖果,她们就一直缠着我,我嫌很烦,才推开她们的。」
「美美受伤了,你知道吗?」
丁罗汇一脸毫不在乎的道:「她受伤关我什么事,她跟我没关系。」
丁宗儒头痛起来,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地方,他不能感同身受别人的痛苦,别人的痛苦对他而言,永远只是他毫不在乎的小事。
丁一峰对他轻摇了头,将丁罗汇拉坐在高桌上,因为桌子太高,丁罗汇无法下地,他只好在一旁一直叫丁宗儒跟丁一峰抱他下来。
丁一峰没有理他,他到后面叫得累了,大哭了起来,丁一峰跟了宗儒才把他抱下桌子,丁宗儒道:「你不理美美跟小铃,就好像爷爷跟爸爸不会埋你一样,你是不是心里觉得很难过、很不舒服?」
他一边哭一边点头,丁宗儒疼得心里揪心,可是不教不行,他怕这个孩子现在没有教好,以后再也教不听了。
尤其是前些日子,他特地带着丁罗汇北上去做了一些测验之后,丁罗汇的个x_ing问题像块重石一样,压在他的心头上,让他晚上都睡不着。
「所以你不能对别人这样,懂了吗?」
他谆谆教诲的再教了一次,他在幼儿园惹的麻烦不只这一桩而已,幼稚图老师说得好听,是说他不合群。
但是他知道他的个x_ing上有极大的冷酷部分,他随时可以对任何他不看在眼里的东西弄碎破坏,而且不会有一丝的内疚跟后悔,就算伤害他人,他也没有任何感觉。
他哭哭啼啼的说好,丁一峰将布丁拿出,分给他一杯,他又马上眉开眼笑,赖在丁一峰身上抱怨道:「爷爷对我最好,爸爸都对我不好,爸爸常常骂我,我一定不是爸爸生的,对不对?」
丁宗儒瞪他一眼,他说话声音渐渐小下去,因为怕丁宗儒,所以他又安静下来,将他哄睡后,丁一峰慢慢的走进客厅,简朴的厅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一个桌子、柜子跟几张椅子,这个家里算是家徒四壁。
丁宗儒带着了罗汇回家后,身上几乎没有带钱,他在乡下找了一个月,立刻就找到一个薪水不高的工作。
薪水虽然不高,但是工作时间并不长,让他有更多时间可以放在了罗汇这个孩子的身上。
时间虽多了,家里却没有更多的钱可以挥霍,但是他们祖孙三人这样生活,其乐融融,丁一峰也认为钱不多并不是一个大问题,总之现在一家人在一起就是人生最最大的幸福,他一点也不怀念丁宗儒刚从北部回来时那种苍白悲惨的脸色。
「测验的单子来了吗?」
丁一峰的问话,丁宗儒从柜子里拿出单子,交递给自己的父亲,丁一峰年纪大了,年老眼睛昏花,看不清上面的字,他回递给丁宗儒道:「你说给我听就好了。」
前半年,丁宗儒越来越发觉到丁罗汇跟一般小孩不同之处,他现在才五岁,却已经能够读懂一些英文,而且他几乎过目不忘,丁宗儒北上,为他作了智商的测验,如他所想象的,这个小孩的IQ的确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