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喜欢展楠什么？”他问，“他哪儿有我好了？”
郝乐张开口，试了好几次，还是不敢说出“我不喜欢他”几个字来。他怕被电击。
郝乐叹气，伸手又要去开一罐啤酒，钟权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给压在了茶几上。
确切说，是茶几上叠着的几盒餐盒上。
郝乐愣了一下：“挺暖和。”
“我不喜欢你为了别的男人喝醉。”钟权这次没听他贫嘴，凑近了些看着郝乐的眼睛，“你自己的人生，应该由你自己选择，为了那种人不值得。”
郝乐心说：要只是单纯为了一个展楠，他也不至于买醉，可问题是他觉得人生漫长看不到尽头，他活着的意义难道就是拥有一个“郝乐”的名字，然后随着一个又一个蹦出来的剧情文字，就这么一路走到最后一章的最后一个句号吗？
句号的后面有什么？
是无尽的黑暗？是所谓的“王子和王子从此过上了幸福日子？”，还是彻底的丧失自我？
钟权似他肚子里的蛔虫，说：“这世上所有既定的命运，都是因为你还没有看破它。你要跳出你自己的极限，去重新看待它，你要成为五指山。”
郝乐皱眉，他觉得……钟权似乎是在暗示他什么。
第12章
钟权剩下很多菜，干脆都塞进了郝乐家厨房的冰箱里。
郝乐在一边幽幽地看着他：“你就不能换点新鲜的方式吗？”
钟权勾起嘴角，将冰箱门关上转过身来，一手撑在柜门上看着郝乐：“比如说？”
“故意点一大堆菜然后吃不完，用‘我吃不了了所以都给你了’的办法来请客，”郝乐叹气，“我又不是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才不会被这招给骗到。”
钟权摇头，一脸赞叹：“你真聪明，怎么办？我更喜欢你了。”
郝乐：“……”
郝乐转身往外走：“拜托，至少也要用点真心来说好吗？”
郝乐拿下自己的包，从钱包里往外拿钱：“我是不会欠你人情的，今天你这顿我请客。”
钟权哦了一声，掏了掏耳朵靠在厨房门口看他：“总共两千八，你转账就行。”
郝乐：“……”
“你吃得是金子吗？”郝乐瞠目结舌，忙去抓手机，“等等，外卖有这么贵的玩意儿吗？你该不会是被谁骗了吧？”
钟权拿两根手指捏走了郝乐的手机：“你管我在哪儿点的呢？就说给不给吧。”
“……给。”郝乐深吸口气，朝钟权伸出手要手机，“就当谢谢你这些天对我的照顾。”
“我知道你没多少钱。”钟权拿着手机转来转去的玩，“你的存款都拿去买房了，这是个秘密对不对？你想给你爸妈一个惊喜，按揭的钱都是直接从你银行卡里扣的，而你的银行卡一直在萧慈手里，你有多少入账支出，展家知道的清清楚楚。”
郝乐：“……”
郝乐感慨男三号的能力就是强悍，不知道他查自己信息的时候，这些内心活动有没有被作者写下来？如果写下来了，系统能不能告诉自己？
钟权见郝乐连惊讶的表情都没有，他挑挑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问你什么？”郝乐翻白眼，“问你家有几口人，有多少房多少车？还是问你年薪多少，交过多少男女朋友？还是问你……是不是每个你看上的人，不管是谁，你都要查他祖宗十八代？”
钟权顿了一下，刚才还笑着的顿时神情变得有些歉疚：“抱歉，我不是……不是故意要查你，我只是……好吧，我确实调查了你，因为我对你很好奇。”
“因为什么？一见钟情？”
“不是，”钟权摇头，“我好奇展楠看上了你什么。”
郝乐露出一副“OMG”的表情：“我说真的，你还是更适合跟展楠组CP，听我一句劝，去找他吧，你们俩的剧情绝对比我有意思多了。”
“剧情？”
“我是个很无趣的人。”郝乐站远了一些，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钟权，“无趣到展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都会听，他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在他面前没有秘密……”
郝乐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他在原地转了个圈，明明没喝什么酒，却觉得自己已经醉了。
“总之，我很无趣。”郝乐甩了下手，自暴自弃似的，“好了，现在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了，以后请不要再偷偷摸摸调查我，OK？”
钟权盯着郝乐看了一会儿，将手机放在桌子上：“好吧，我知道我惹你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那个……”
钟权高大的身子似乎突然显得有些矮小起来，他搓了搓手，略有局促地说：“其实我今天来，是有别的目的，不过看样子……被我搞砸了。”
郝乐拉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两千八，我一会儿就转给你。”
“不是……”钟权走到门口，先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坚持说道，“我其实是来跟你谈工作的。”
“工作？”
“你今天面试失败了吧？——不要这么看着我，那跟我没关系，好吧我以后不会在背后查你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你今天的工作是被展楠压下来的，他跟那家公司的老总认识，有过合作。”
郝乐万万没想到展楠已经疯到了这种程度，他愣了半天才道：“为什么？”
“这还用问吗？”钟权看着他，“你是他的人，他要你做什么，你才能做什么。他现在已经完全不信任你了，如果监-禁不犯法的话，你早就被他锁在家里了。”
郝乐懵了半天，后知后觉之前自己还在为系统没干涉自己的工作和私生活而庆幸，眼下就被现实啪啪打脸。
就算系统不干涉，也有得是人来干涉。
他和展楠订婚后，萧慈就以帮他和展楠管账为由，扣下了他的银行卡。
他那时候根本没多想过什么——一来展家不缺他那点钱；二来他的工资就是展家发的，他有什么可担心的？三来现在能用上银行卡的时候不多，只要他手机跟银行卡绑定，出去吃饭也好做什么也好，都是网络转账，并不用担心没钱用。
而现在，他才发现展楠不愧是萧慈的儿子，两母子真是一模一样。
一个拿着他按揭房贷的银行卡就像是捏住了他的命脉，硬生生地要绑成一家人；另一个则是要断了他的工作和生活，将他永远当做附属品对待。
郝乐此时也反应过来钟权的来意了：“你想给我介绍工作？”
“是。”钟权点头。
郝乐沉默了一瞬：“我大不了不去那些大公司，去小企业一样能挣钱。再不济，我还能去当收银员。”
展楠总不能连街边面包店也管？
钟权扬眉：“你确定街边面包店的工资够付你的房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