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色漩涡伶 by:—杨童伶【完结】(10)

2019-01-25  作者|标签:—杨童伶


其实我和桂木算是邻居,以前就住在他公寓附近。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们曾经玩在一起。"即使见医生不太相信地皱眉,光宪也视而不见,继续说下去。"因为认识,所以才让他暂住,不过他显然不记得我了。反正也是些无关紧要的陈年往事,想不想得起来都无所谓。医生,他的行为果真还是跟‘那件事\'脱离不了关系吗?"就算是谎言,只要说得笃定也可让人信以为真。更可矿他确实是桂木文也的邻居没错,所以不全然是说谎,加上最后一句透露着"我也知道你想隐藏的秘密"的口吻,更加深对方的信任感。
果然,医生无奈地叹气,说出了光宪最想得到肯定的事实。
"除了那也没有其他可能性了。我以为他比以前痊愈许多,看来是我估计错误吧。"
"也许是那群年轻人让他想起来也说不顶。"此刻的光宪情绪高昂,狂跳的心脏仿佛就要爆炸似的无法抑制。
--只要再推一把就可以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是否有可能把那个人找出来,好好沟通一下呢?"
对话所指的"那个人"可以是桂木文也,也可以是那不知名的受害高中生,全凭听者的诠释......
"天川先生,您电视看多了吧?如果事情有那么容易解决,就不需要心理医生了不是吗?"关医生苦笑道,"首先,那名学生所受到的伤害不比桂木少,甚至可以说是比桂木更严重,怎么可能会愿意再和桂木见面呢?"
BINGO!"您说的是。那桂木的事就拜托医生您了。"光宪尽量让自己笑得平静自然,在适当的时候向医生告辞,几乎要按耐不住奔跑离开。
--他果然是那个老师!他果然是那个性侵害学生的高中老师!
走在街道上的脚步越来越快,还撞到迎面走来的人,察觉的时候自己已经汗流浃背,却不知是因为过度高昂的情绪还是走太快的结果。
他在红灯前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吐出白色的气雾。过于寒冷的空气进入肺部,胸口犹如冻结了一般。太阳在不知不觉地情况下已被乌云遮盖起来,剩下的只有阴森森的天气。
想到家中仍在沉睡的男人,光宪发出冷笑,肩膀无法克制地微微抖动着。
回到家已经下午三点,已睡醒的桂木文也穿着针织高领毛衣坐在沙发上,看到回来的光宪 而站起身来。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光宪露出生平最灿烂的笑容面对他,在体内萌生、逐渐扩大的是连他自己都抑制不住的黑影。

"啊,下雪了。"
桂木文也听到铃木的声音而望向窗外,看到白色的雪花出现在夜空中,如同精灵般缓缓飘下。"啊啊~~真讨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完。"铃木继续说,从口气里听得出他真的很烦恼。
文也没有搭腔,只是默默地把商品排列到柜子上。似乎已习惯他的铃木一点也不在意,在他旁边协助排列的同时继续自言自语。
"我最讨厌下雪了。其实我最讨厌冬天,好冷喔!真想钻进棉被去睡到春天才起来。为什么人没有冬眠的习惯呢?"
自从强盗时间后,店老板立刻雇请多一名夜班人员。文也虽不知道多一名店员对防御强盗有何效果,却没有提出任何意见。新来的铃木是个开朗的大学生,毫不介意和性格阴森的文也工作,即使被冷漠对待依然能面带微笑,自言自语也能很高兴。才和他工作第一个晚上,文也就从他口中得知他是大三学生,登山社会员,为了储存爬山的费用而到处打工赚钱。
"不过我虽然讨厌冷,却老爱往山上跑。"他还在喋喋不休地说。"上一次在冬天爬山,差点把我冻僵了,还不到一半的路程就好想滚下山。还好没这么做,不然就错过冬天的八甲田山景了。啊,你室友来了。"
文也还没抬起头,感应器已发出"欢迎光临"的招呼声。进来的男人站立在门口,有手拍掉头发和外套上的雪花。明明只是简单的动作,看起来却像电影画面般优雅。他看了看柜台,发现没人,进而张望四周,眼神和看着自己的两位店员相对。
"晚上好。今天加班吗?"铃木嬉皮笑脸地先开口问,得到男人亲切的回答。
"有非做完不可的工作,所以晚了。今天没什么人嘛。"
"对啊,这种气候谁也不想出来吧。冷死了!"
文也在一旁安静地听他们说话,对两人之间的闲话家常觉得些许怪异。
虽然和天川光宪认识的时间不比铃木长,但自己好歹也和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照理来说应该比铃木更亲近他才是,真正的立场却相反。
--与其说是怪异,不如说是讽刺吧。
"其实你们为什么不去多打把钥匙呢?这样不是方便很多吗?"话题转移到公寓钥匙上来。
"我有想过,不过那房间是租的,契约里有规定不准擅自复制钥匙。"光宪从容不迫地回答。"而且不知道桂木什么时候会离开,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方便,就没多想了。"
"这样啊~~那真是辛苦你了,每天上下班都要过来一趟。"
"也没什么,反正是必经之路。"他回答着,然后转头面对文也。
天川光宪是个亲切又充满自信的男人,他的双眼炯炯有神,嘴上永远浮现弧度,面对初认识的人亦能表现得温文有礼。更重要的是,他似乎很懂得社交的技巧,对任何人都面面俱到,很懂得讨人欢心。再看看他身上的黑色西装--虽然不认识什么名牌,不过文也还看的出他的西装不是百货公司大减价的出清货。无论内在或外在都不是自己可以比拟的人物。
暗地里叹气,他拿出口袋里的钥匙交给天川光宪。眼睛不自觉地停在细长漂亮的手指上--就连小地方都完美无缺。说不嫉妒是骗人的。
"那我先回去了。"光宪开口道。不过不知道是对铃木说还是文也说。
眼看他就要离开,文也鼓起勇气叫住他。
"那个,我出来以前煮了点东西......"他吞了吞口水,换个气,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通常说到这种地步,对方应了解接下去的话是什么,然而光宪却静静地看着他不接话,等待他说下去。文也一时之间紧张得不知所措,舌头如打了结似的无法说话。
"真好啊!回家有饭可以吃呢!"在旁边的铃木发出羡慕的声音。文也从来没这么感谢他的多话过。
这并不是文也第一次煮饭。在别人家白吃白住,就算脸皮再厚的人也会不好意思。刚开始只是在周末轮休时候做做晚餐,后来逐渐变成上班以前就把料理准备妥当放在餐桌上给晚回来的人。经过将近一个月,他以为这已成为墨守成规的事,却发现早上回到家便会看到餐桌上原封不动的晚餐使他不得不在自己好心多煮一份的时候总要出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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