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他又回到了原点，地下摆着的几样东西很明显了。
游四和脸色不变，环顾周围，忽然伸出了手在空中虚抓了一物，是一道光束，不过这东西像是有实体一样被他牢牢抓在了手中：细看形状，正是那刚才出现又消失的镜子。
“你为何跟着我？”游四和将那本灵动现下却移动不动装作死物的东西举高，自语疑惑道，“与其他镜子好不一样。”
“废话，那些普通的镜子如何跟我比？不仅长得没我好看，又……”游四和捏上了那张在他面前喋喋不休的嘴，因为光束此刻已经化作了一个小娃。
“你本体便是那鉴真镜？”游四和温言问道，刚才那三个大字他还没忘。
“就是本镜灵了。”
“如何走出这空间？”游四和还是紧紧捏住手中的东西，一点儿也没放松，那自称镜灵的小孩也不做过多挣扎，正好有一活物，问问他如何出去。
“很简单，你想出去，那必须先要进到我里面。”镜灵摊摊手，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架势。
游四和没作多想，立马点头：“好。”
镜灵被忽然放开的时候还愣了一下，接着摆出睥睨的姿态：“那你站稳，但你需要经过几道考验。”
镜灵和游四和双目相对，镜灵手中出现了一面小镜子：“闭眼。”
眼睛一闭一睁，游四和眼前已经变成了一片虚无，镜灵已不见了踪影，只是让他继续往前走，在游四和跨出第九步的时候，他眼中那一片黑暗忽然一变——地上的Cao木怎么看怎么有灵，那地上的走兽，无论大小，怎么看怎么有神，远处是亭台楼阁，祥瑞飞于其上。
这便是真正的仙境。
游四和看向脚下，那里只有一条路，方向便只有一个：正是那远处的建筑一角。
他不是仙人，也不会在这里长留，地上生长的或者地上跑着的看起来就无害得让人想掐两把的仙Cao活物，游四和看都不看一眼。
这正正避开了“贪欲”。
走过那唯一的小径，后面是一道门，门外是两个守卫，木制，游四和不知这两个木人在这里立了多久，但它们身上，一点儿印记都没有，就像每天都有人来擦拭、打磨，使其保持原样。
游四和推门而入，进去便是一条大道，路两旁是梧桐树，凤栖梧！
似乎是门开的声音惊扰到了她，这只凤张开翅膀，飞走了，游四和眼前飘落一根火红的羽毛，他没接，沿着脚下那看来是通往终点的路行进。
一刻钟过去，游四和在一道玄色铁门之后停住了。
门上有门把，但他知道不能就这样贸然推开：里面有着一道绝不可敌的气息。
但这路，总不会是绝路。
游四和转身，快步走到了刚才的庭院，捡起了那根羽毛：一拿在手中就变成了剑的羽毛。
拉住那依旧崭新的门环，游四和举剑，从底下挡住了从上面而来的一砍刀——拿着刀的和先前见到的木人一模一样的东西。
“何人！”
木制人将这两字重复了九遍，见游四和默不作声，他将砍刀一个横劈，游四和脚尖点了一下刀面跳起来看了一眼它的身后——是那唯一的一条路。
游四和握了握手中的剑，只有强行通过这里了，心随意动，他使出了剑谱上以巧卸力的一招，但这招威力连他都意想不到！
从刀面下来，再退后又上前，动作简单，短短的三瞬一招，游四和竟然将这木制人挑到了一边？！
要说在凡界，游四和就算是拿住剑也不能和空着手的毕方礼过招的，毕竟一人有内力一人无，毕方礼擅长用剑而游四和只是翻了秘籍无数遍。
但此时在游四和体内窜动着的是让他陌生但能受他控制并使用的灵力，正是修士体中才会存在的灵力！
游四和第一次感受到类似于内力的东西在自己体内存在。
不远处的木制人已经开始动作了，除了那层皮，这种假人无一处不似人类，就连那黑石眼睛，也像是时刻盯着他看，虽然木制人此刻默不作声，但开始那一声“何人”还在鼓动着游四和的耳膜。
两“人”继续过招。
游四和处于下风，这也是寻常。
木制人一点儿也不知疲累，一点儿也不放水，游四和愈来愈感到吃力，他放弃了想在木制人身上试验剑招的想法，那把火红色的剑已经被他当做了木制人手中那把大刀下的盾牌。
游四和伤害不到木制人，就算围着木制人刺几下也刺不进去，且他的手臂已经有点酸痛，灵力在他体内运转经过那处的时候也不曾带来丝毫缓解。
木制人手中的大刀依旧向下，游四和咬着牙不让自己手中的剑被砍飞：一刀、两刀、……
在游四和睁大眼睛看着那把刀将自己手中的剑击飞，大刀已经挨到他头皮的时候，木制人停下了。
“铛——”游四和手中的剑没破坏掉木制人身上的外壳，他收回剑，退后几步，将剑c-h-a在了木制人身前。
过了木制人，铁门后面，是一间画堂，里面有各种字画，花鸟走兽、高山流水，不一而足。
其中有一幅画，莫名就吸引了人的心神，画纸上面只有一个女人，丹青浓墨，一点朱唇，眼含盈盈笑意。
其余完全留白。
游四和上前一步，将这画取了下来。
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依旧是一室幽静，淡淡墨香萦绕，他合上门退了出来，脚下的小路已经又换了个方向。
脚下的路没有带他再去任何地方，在不踏入这里的任何一间房间的条件下，他穿过了几座园林，脚下的路停止延伸，游四和的面前是一座桥，桥前有一座石碑，他心中有预感：只要他走过这座桥，他便可以离开这里。
在他踏上去的时候一切毫无异常，只是感觉心中一跳，游四和明白了：“修行最为看重心境，心境的高低决定了修为的高低……这一处，是考验意志的关卡。”
既是考验意志，那不会让人简简单单地就走过。
明明四周景色都没变，游四和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张脸——是毕方礼！他心情激荡了一下，忽然脑中一刺，模模糊糊竟然看见了他的身边已经有了无数黑影！
黑影伸着鬼爪往游四和这边而来，游四和退后一步，依着直觉往后一摸，右手逮住了一面镜子。
“鉴真镜？”游四和眼中闪出一丝诧异。
“吾名‘问心’，试炼继续。”在游四和的脑中传来了一道不知是老是少的男声，之后镜子便自己碎成一片一片，从他手中消失不见了。
黑暗继续笼罩过来。
而且那黑影，一碰到人便是y-in凉y-in凉的，游四和似乎又经历了一人独自在那小巷木板下看着外面雨雪飘飞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