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累了,我先睡了。”说完,陈梓就自己回了房间,留下苗苗一个人在客厅里。
苗苗很难过,想要跟进房间里跟陈梓说明白,可他发现,门,居然锁上了!
这让苗苗彻底的迷茫了,陈梓为什么那么生气呢,因为天音吗?可是自己想跟他解释清楚,他却根本不愿意听。
从来到陈梓家跟他一起生活开始,第一次被关在房间外面,蔡苗儿打从心底的觉得自己受委屈了,很难过,很想哭,可就算使劲揉了揉眼睛,他也哭不出来,没有半滴眼泪,就这么一直呜呜着。
眼泪出不来,心里更难过,就好像一口气憋在心里,找不到途径吐出来,闷得他胸口硬生生地疼。
他想进去找陈梓说说话。
09.关系-1
二战的开始到结束,持续了6年;冷战的开始到结束,却持续了整整45年。事实证明,尽管热战争轰轰烈烈,所到之处波及的国家、人民,都损失惨重,但相比冷战而言,也算是来得快去得快。而冷战,不仅相互损伤,还能这么一直持续损伤很多年。
所以陈梓跟苗苗冷战,已经持续好几天了。这期间陈梓一直不愿意跟苗苗说话,无论苗苗怎么做,陈梓就是不愿意理他,渐渐的,也不回家吃饭了。
因为陈梓的冷战策略,好几次苗苗心里头都难受得很,闷闷的,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想哭却哭不出来,就算已经发出了痛苦的“呜呜”声,却没有一滴眼泪。
于是苗苗发现,尽管他已经几乎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没有眼泪”这一点,却让他跟正常人一般无二成为了“几乎”。
没办法哭,这苦闷的情绪憋着就更难受。特别是晚上自己一个人被陈梓关在房间外面的时候,苗苗只能抱着腿缩在沙发上,那个时候呀,心闷得可厉害了,有一天晚上还狠狠地抽痛了一下,痛得苗苗都要怀疑,可能痛着痛着,就要死掉了。
他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心里憋得难受,更寂寞。
今天一早,苗苗又做早餐了,尽管陈梓不吃,可苗苗还是一如往常早早地准备好早餐等陈梓起床。
坐在饭桌前,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陈梓的房间门口。那扇门已经把自己挡在外面很多个晚上了。想到这里,原本抑郁的心情,此刻更是被无限放大,以至于陈梓房门刚发出一点声响,蔡苗儿就要跳起来似的伸长脖子,想要等门打开的第一时间,看到陈梓的身影。
但今天苗苗发现陈梓眼睛下面的黑色y-in影比昨天大了。
……陈梓昨晚又没有睡好吧……
陈梓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径自走向洗手间洗漱穿衣,不久之后从苗苗身边走过,就像是没看到人似的,在门口穿好鞋子就出去了,期间连瞧都不瞧蔡苗儿一眼。
苗苗的心里又闷得难受,还伴随着阵阵疼痛。
陈梓去上班之后,苗苗就自己趴在窗台上,整个人蔫蔫的,一呆就是一个早上。
“小苗苗,想什么呢?”张大爷换岗路过陈梓家楼下,看到苗苗自己一个人趴在窗户边,脸色很差,而且看起来呆呆傻傻的。
爬起来,看到楼下的张大爷,苗苗小脸蛋一瞬间皱了起来,抽了抽鼻子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话语间多了一份委屈:“张爷爷……”
“哎哟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出来玩儿了?”前些日子才见了一两次,怎么就又锁家里了?
蔡苗儿乖巧,虽然在张大爷面前只出现过两次,但这个听话温顺的孩子很讨人欢心。这会儿在陈梓家楼下看到趴在窗口发呆的苗苗,老张头看的宠爱泛滥。
“陈梓不让你出门啊?”怎么自己在家。
“不是的。”蔡苗儿摇摇头。
“那就是跟陈梓吵架了?”张爷爷回想起来这几天陈梓也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就连上下班路过保安岗都不跟他打招呼了,于是自己在脑袋里面转了转,猜测到。
看到蔡苗儿欲言又止的样子,张爷爷心里的想法确定了十有八九,而后便又觉得两个小孩这样子有些可笑,于是向蔡苗儿伸出手招了招:“来,来张爷爷这儿坐坐,陪爷爷写写字。”
“可是……”陈梓会不会生气?
“来吧,张爷爷在,陈梓绝对不敢骂你。”
蔡苗儿想了一想,这些天来陈梓对他都不理不睬的,若是就这么跟张爷爷到院门口等他,陈梓一气之下直接把他锁在家门外了,他可就真的变成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了。但转念一想,自己第一次跟着陈梓回家的时候,陈梓就把他锁在门外过,但最后不也是觉着他可怜便让他进屋了么,如此……
蔡苗儿咬咬牙,突然支起身子,深吸入一口气,满脸的视死如归,跟着张大爷下楼去了。
可现下坐在张大爷的保卫室里,蔡苗儿还是闷闷不乐的,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陈梓还生气,生的什么气。而自己要怎样才能跟陈梓讲和,要怎么讲和呢……
“陈梓这孩子啊,其实很懂事的……”张大爷不知道这俩小年轻究竟是怎么了,都是两个好孩子,怎么就吵架了,但看见蔡苗儿魂不守舍的样子,张大爷知道眼前这个柔软的孩子,心里十分在意陈梓,于是一边在保卫室里写字,一边跟苗苗说着陈梓的点点滴滴。
“他刚来这个小院住的时候,也才二十出头,挺开朗的一个孩子。原本我们都以为他是离开家乡到这儿来求学找工作的,很久之后我们才知道,他是个孤儿……”想到那时候,陈梓才刚来这个小院,知道他是孤儿,院里的人们都惋惜,也很佩服。因为陈梓在这里租房子住,用的全是自己的工资,据说还是自学成才。
“陈梓画画很厉害,用那个电脑啊,刷刷地可以画出个人来,就像真的一样,哎哟,那手艺……”张大爷回想起很久以前到陈梓家里做物业回访的时候,看到陈梓工作时候的场景,一直喃喃的说着多厉害多厉害。
苗苗知道陈梓画画很厉害,他见过陈梓用那个叫做电脑的、跟电视很像的机器来工作,陈梓还告诉过他,这个叫做电脑手绘。
想到陈梓曾经对自己很和蔼,遇到不懂的问题时,陈梓也都会很耐心的回答,如果自己反应得快,陈梓还会摸摸他的头,说一声“苗苗真聪明”。尽管有时候会跟陈梓抱怨他这摸头的动作,好像把自己当做是个小孩子一般,可蔡苗儿人打从心里的喜欢陈梓关心自己。
现在却这样冷冷淡淡……
回想从前在花楼的时候,一心只想着怎么努力生存下去,不知道什么叫做希冀,尽管后面脱离苦海来到了这个世界,虽整天只能在病房那小小方寸之地,面对一个不会说话不会睁眼的昏迷女生,没人看见没人听见,但也不觉得寂寞。
可自从遇到陈梓,蔡苗儿觉得整个世界都亮起来了。家的感觉,或许就是这样:每天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聊聊天,然后相互根对方道晚安。
在蔡苗儿的心里,陈梓就像是一个很温柔的大哥哥,不,比作为一个哥哥还要重要。
可是现在……
“张爷爷,怎样才能让陈梓听我说话呢?”如果一直这么不说话,那一定比死了更难受……
“他不愿意听你说话呀?”果然是冷战了吧,张爷爷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给苗苗,然后又装模作样的想了许久后,给苗苗想了个主意。
“写封信给他!”说完还把正在练字的毛笔,若有其地递给苗苗。
11.关系-3
“上次电话里说的那个小鬼,还记得么?”刚遇到苗苗那会儿,陈梓就给洛影打过电话了。
洛影似乎并不怀疑他说的话,或许因为俩人的关系太好,让洛影不会怀疑陈梓说的每一句,也或许,干他这行的,对鬼神最敬畏不过。
“就是你说的那个苗苗?”有点印象,听陈梓的描述,应该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嗯,就是他……”说到苗苗,陈梓开始垂头丧气。
看到发小这么低落的情绪,洛影有点不明所以。
“你们吵架啦?”
把情况跟洛影说了一遍,又把自己心里那种想跟苗苗说话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生苗苗的气又生自己气的矛盾心情给洛影说了一通。
“你说我这到底怎么回事?”
没听到发小的回答,陈梓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洛影,发小对方正用这种奇怪的表情看着自己,瞬间有点不自在。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怪怪的。
“陈梓,我问你几个问题。”洛影一改靠在椅子上的慵懒身子,突然直起身子,严肃起来。
“嗯,你问吧。”什么问题那么认真。
“你觉得苗苗是个怎样的孩子?”
这什么问题啊,这问题跟现在他要解决的问题有关系么?
“很好啊,很单纯。”
“不不不,你具体点。”
“具体的?……”仔细的回想苗苗从进入到自己生活开始到现在的点点滴滴。
“他很听话,几乎认识他的人都会觉得他很听话。平时笑眯眯的,很乖巧,学东西也很快,教他的很快就学会了,基本上不用我来cao心。每天都会把屋子打扫得整整齐齐的,还会做好早餐等我起床,做好晚饭等我下班……”
絮絮叨叨的说着苗苗在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丝毫的嫌弃、不喜欢的表情,相反,陈梓脸上流露了太多太多他自己不知道的……幸福感。似乎一说到蔡苗儿的点点滴滴,生活就亮了一般。
“就是这样了。”陈梓感觉自己像是汇报工作一样,把关于苗苗的一切一切,好的坏的都说了,尽管他自己不知道就算是苗苗的缺点,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是赞美苗苗的可爱单纯。
“陈梓,我有几个问题要问问你,如实回答我。”如果这几个问题的答案跟自己猜测的一样,结论就八九不离十了。
“看到苗苗不高兴,有没有觉得很心疼?”
“有啊。”苗苗那么可爱,看到他不高兴的样子,自然会很心疼。
“苗苗不高兴的时候,有没有很想去抱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