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屏山搂着清景的手重了两分,撂下长发遮住齿痕,缓缓点头:“我知道。但他现在还是个学生,要以学业为重,等他毕业了我们就结婚。”
“好的,那你们先做下记录,我们就不再给他安排适配的alpha相亲了。”工作人员打开随身光脑,当场从清景手环上调出了他的信息,脸色顿时为之一变:“你就是那个在印山森林里失踪了的omega?你还活着?”
清景凑过去看着上面的记录,毫不心虚地点头:“是啊。我的脸和手被蛛毒烧坏了,这些日子在养伤,所以新闻才会误传的。我身上没有多少信用点了,幸好那次入山采了很多花来,现在就打算卖了花,凑钱做整容手术。”
几名工作人员唏嘘不已,不知该佩服他身残志坚,还是埋怨他的alpha太无情,居然舍得让身受重伤的小omega出来摆摊卖花。
或许因为他的脸毁了,这个alpha对他的感情就不深了吧?小omega的信息素明明那么浓烈好闻,身材也好,现在却受到这样的对待,真是太可怜了。几名工作人员同情地给他录入了标记信息,临走时还依依不舍地劝道:“要是你男朋友对你不好,就来omega保障中心,我们会给你适配更多好alpha的。”
“不用了……”清景正要推托,沈屏山身上的威压又飙升了几分,冷淡高华地说道:“不用给他做配对。封镜永远用不上这些了。我的人,我自然会照顾到底。”
送走城管之后,清景也不卖花了,跟着爹地上了敞篷车,打开手环的光屏给他看:“我已经有十万信用点了,爹地,我请客,咱们去那个有大床有玩具的地方吃饭吧。”
爹地的脸都绿了,一把把推动系统开到最大,笔直飞回了那座小公寓。
回到房里,蛇精还锲而不舍地推销着大床房:“我已经卖了花了,咱们去吃一顿也能吃得起的。而且这生意我看挺好赚的,我还有一墙高的玫瑰呢,以后每天去卖几个小时就能卖够饭钱了。”
还想着大床和玩具呢!这是谁给他灌输的思想?要不是清景至今元阳未泄,他都要怀疑这蛇已经给人下过手了!
沈爹地按捺住情绪,不动声色地抱着蛇精说道:“你以后别喷香水了,这种香气容易被人误会成omega信息素,闻到的人会以为你在发·情期的。还有,以后不要随便告诉别人自己的发·情期,万一有坏人趁你发·情,偷你的元阳怎么办?”
清景老实地点点头,在他怀里找了个合适的姿势窝起来,摸着后颈说:“我听那些人的意思,好像这个世界的人就是靠咬脖子交酉己的,所以你咬我是以为我发·情了?咱也不带这么入乡随俗的啊,我光靠咬脖子不管用。”
他撩开头发,白嫩的手指在齿印附近摩挲着,反倒衬得齿痕益发鲜明色气。幸好沈屏山体内的七情封印又增强了,总算没被他诱惑得破功,接着问道:“那我离开之后,你有没有遇到这种事,都是怎么解决的呢?”
这种问题若是搁在两个人类身上的确相当尴尬,可这条蛇也不懂什么叫隐私,什么叫害羞,谈论起生理问题依然是坦坦荡荡。
考虑到爹地是人类,有很多方面跟他是不一样的,他索x_ing把下半身化出蛇尾,翻开腹部下方的一片鳞片,光明正大地指给人看:“就是泄殖孔这里会红肿,还会觉得很烦躁很不高兴。我总想在地上蹭蹭,蹭蹭就能舒服点儿,可你原来告诉过我这种时候要忍住不能蹭,我一直忍着呢。动物园给我找母蛇相亲,还给我放片子,我也都没动心。”
沈屏山觉得这个话题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可最关键的问题又舍不得不问,只好强忍着去摸摸那个小孔的念头,嗓音沙哑地问道:“什么……片子?”
“就是一般的蛇类交酉己的科谱片,缅甸蟒的,不过就是换了黄金蟒的我也不看。我都已经开了灵智了,还能爱看那种东西嘛,还是人类的好看。”他把鳞片按回原位,扒着沈屏山的耳朵悄声说道:“我从前住b市动物园的时候,饲养员小范就藏着人类的片子,我偷偷跑到他办公室里跟着看过两眼。”
蛇类冰凉的气息吹在耳孔里,沈屏山身上的温度反倒节节攀升,忙将他冰凉滑腻的胳膊拉下去,匆匆问道:“你看那种东西干什么!”
他鼻端充斥着蛇精的香气,全身上下都能感觉到那微凉的温度,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了。清景还无知无觉地腻在他身上,笑嘻嘻地说着:“人类都是在上班时间或是旅游时发·情的,而且全年无休,我每次看的时候都盼着能看到最后……”
看到最后?看到人类……吗?沈屏山轻抚胸口,心中一片复杂:这条蛇已经不是他当初养的那条还不会化形的黄金蟒了,而是个从头到脚都流淌着蛇妖特有魅力的妖修。他就像一锅炖成n_ai白色的蛇r_ou_羹,香喷喷热腾腾地,摆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不加掩饰地释放着自己的魅力,引诱他去品尝、去占有、去吞噬……
他微微张开嘴,头一寸寸往下落,耳中恰好传来蛇精的笑声:“我就想看他们的老板进来,发现他们在办公室里交酉己,会不会扣他们工资!”
旖旎的气氛一下子被冲散了,他的牙齿正落在蛇精的耳廓上,还没来得及咬下去。他本该立刻放开这条蛇,但是出于某种很难说清的心理,他还是狠狠咬了一口,然后在蛇精屁股上清脆地拍了一掌:“别总往我身上坐,我给你找了封镜生前学习的教程,下去学习吧!”
“爹地你怎么能这么无理取闹——”
然而爹地就这么无理取闹了。他打开桌上的电脑,把光屏拉成三片圈住清景:左边一片是《灵植生理学》教程,右边一片是《植物培养手册》,最中间的则是灵植系教学视频。满满三大屏要复习的东西,全都内容艰涩、理论枯燥、语言难度突破天际。
可是沈屏山丝毫不体谅一个宠物面对这么多异种知识时的陌生和惊恐,拿过头盔式封闭助学器给他戴上,神识传音,语重心长地教育道:“下周有一场帝国高校灵植培养大赛,封镜已经进了鸢尾星的全球联校大比决赛。你得尽快背熟所有知识点,学会种植和萃取技术,争取考到全球前三,好参加之后的全国比赛。学完这些还有大学基础课和专业课教程,期末考试还有十三科要考呢,现在已经三月末了,时间紧任务重啊!”
光听着这可怕的学习量,蛇精的身子就开始发软了。他从小就没能进学校,工作后也一直以自己文盲为耻,可是万万没想到,摆脱文盲要付出的竟是这么暗无天日的努力……
他整个下半身盘在椅子上,痛苦地咬着尾巴尖儿,一字一句翻译出那些艰深的内容,死记硬背地刻进了脑子里。而在他身旁的沙发上,沈屏山也取出了快要剪辑完成的圆光进行整理。
圆光在他手上释放出来时并不像观看时那样充斥了屋子,只是小小一团,精细地展现着清景在地球时的画面。这些圆光事无巨细地记录了他的日常点滴,但实际上用到的不过寥寥几个片断。
沈屏山边拉动时间线,边从里面挑出或新鲜有趣或大气磅礴的画面,将几段小小的立体场景捏合起来,从流水帐般的日常记录化成跌宕起伏的纪录片。当看到小道士在清景飞升前说出那句“我喜欢”时,他的眉头轻轻皱了皱,看了眼光屏后努力学习的蛇精,挥手将道士从画面里抓了出去。
全片调好色调后,再从剪好的圆光里挑出最出色的镜头拼成富有冲击力的片头片尾,最后穿c-h-a事先做好的曲子,在片头录下关于本期节目的介绍就好了。
“小千世界突遭丧尸之劫,全球生物发生突变式进化,是神秘病毒的肆虐,还是潜藏在基因密码中的诅咒?末法之劫到来时,普通人类如何挣扎求生,重新建立起社会秩序?欢迎收看诸天万界之旅第三部——此身虽异x_ing长存。”
配好这段开场语后,他便将手一握,那团小小的画面化作白色光团,被他拍进了一面金镜里,指尖略点,流出点点金光封住镜子。这个便是圆光母镜,将来要送到制作部翻录出售,而且有了法术识别,卖出的圆光就不能再被翻录,不必担心盗版。
他从自己开辟的随身小世界里取出定点传送器,将圆光镜扔进去,打破空间送回了万仙盟。
正要拿出清景陷在法宝世界的那段圆光出来剪,蛇精忽然扔下头盔扑进了他怀里,抱着他的脖子撒娇:“爹地,你的shen——”
他猛地吞了口口水,把头埋在沈屏山脖子里,身体微微颤抖,深吸了几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了句:“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第53章
三更灯火五更j-i,正是男儿立志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
沈屏山亲手写了横幅,挂在那间逼仄窄小的公寓里,激励蛇精努力学习。然而单靠激励只能让他背下灵植图谱和灵植生理学基础,到了需要活用理论的地方清景还是感到深深的力不从心,只能向爹地求助。
“爹地,我不会算那个数理统计!”
“爹地,你帮我看看这个输入精神力最合理方式的算式怎么列!”
“爹地,这几个词我都看不懂!”
“爹地,这个影响异能转化率的比例我算出来跟答案不一样……”
沈爹地给他使唤得团团转,新取出的圆光看不上几分钟就要被打断一回,最后索x_ing扔在空中,专心过去给蛇精辅导功课了。
他单身十几万年,这回算是一次体会够了凡间家长养育孩子的痛苦。清景原先学习使用言之大道时可没这么磨人,每次都是自己捧着玉简揣摩,遇到枯燥难懂的地方顶多就直接看睡着了;这回却是不知跟谁学的,一道题恨不得问他八回。
这个小千世界的知识虽然都以大道为根基,但表述方式不同,还有些大千世界没有的新奇植物,他有的时候也需要坐下来多看几眼,用心计算。房间里只有一张椅子,他坐下时,小蛇精就倚着他的肩膀坐在扶手上,修长凉滑的蛇尾搭在他大腿上,长出来的部分就绕回来顺着他的膝盖往下缠,尾巴尖儿垂在他脚背上,时不时来回轻扫。
让这条蛇学习,本来是为了给他找点儿事干,免得他无意识地勾缠着自己,结果现在反倒成了对他自己的考验。照这么学下去,只怕过不了多久他的七情封印就都要被学碎了,甚至未必能撑到回万仙盟找人加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