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打脸打脸
所有人的目光凝在火铳口上,那一刻风停云静,耳边炸起一声闷响,众人后知后觉才看向了靶子。
离得太远,众人也不知道靶下的人是死是活。张提督真是威武,两种可能,一种可能脱靶,曹炎彬死;一种可能中靶,曹炎彬被打死,而至于中红心,纯属无稽之谈。
张永差了一个小兵过去瞧瞧,小兵奔了过去,看着靶下正大口喘气的人,对那边喊道:“脱靶!”
周围传来讥笑声。
梁思充耳不闻,面无表情装填弹丸,举起火铳,抵在肩上,在众人以为这一枪会等待的久一点时,这一枪却迅速发了出去。
而这一枪,打中的不是靶子,而是校场竖着的杆上的灯笼,灯笼在地上滚了几圈。
周围爆笑声更甚,这一枪脱得都没边际了,四个字,惨不忍睹!
梁思望着地上的灯笼,轻轻呼了一口气,再架到脖子上,郭盛望着他的目光担忧。
“提督,这锦衣卫的总旗的技术还没有小的好。”那个看门的小兵笑道。
张永却不出声,等着地上的灯笼若有所思了一会,才重新看向了梁思。
小兵:“我看他这一把,肯定也……”
“嘭!”
一声响,最后一枪!
众人环视了四周,什么东西都没掉落,那边的小兵迟迟没有回应,半天才瞪着圆鼓鼓的眼珠,惊道:“正中红心……!”
嬉笑声陡然停止,几息后,才有几个人面面相觑。
张永面色沉静,站了起来,走向了校场,众人也跟着上前。
靶下曹炎彬瞪圆了眼珠,那个小兵也是懵的,靶上只留一个红心边缘,弹丸正中击穿红心而过!
沉默无声。
梁思:“张提督说话可算话?”
张永转向梁思,目带深意:“言而有信。”
梁思拱手:“多谢张提督。”
梁思解开曹炎彬身上的绳子,临走前向张永拱手告辞。
临门,张永突然道:“梁总旗可想过入神机营?”
梁思:“蒙张提督抬举,梁某无功无德,愧不敢入。”
张永面色一y-in,冷言:“梁总旗,下次若还有这样的事情,可不会这么轻易让你带人走。”
梁思拱手告辞。
“提督,瞎猫碰上死耗子了,您别跟他们一般见识。”看门小兵看张永面色不豫讨好道。
“哼,你以为他前两把都是失手?”张永讥讽,“你也只配做个看门的。”
小兵:“提督……”
“滚!”张永突然勃然大怒,“这么大的营里竟然没有一个人比得过一个小小的总旗!从明日起,所有人下午火铳多练两个时辰!”
众人苦不堪言。
三人离开神机营,曹炎彬:“总旗,您的大恩……”
曹炎彬将要跪下,梁思立刻扶住他:“下跪就不是兄弟了哈,我救你理所应当,你一天都没吃饭,回去好好休息吧。”
曹炎彬点头:“那头,我先走了。”
“嗯。”
曹炎彬离开后,梁思对郭盛极度过意不去,郭盛本来是要和他一起办案的,结果因为他的私事耽搁了一天。
梁思道:“今日多有麻烦郭大人,郭大人若不是不嫌弃,下官请郭大人吃饭。”
郭盛原是客气之人,因对刚才s_h_è 击之事好奇,便点头同意,问:“你以前练过火铳?”
梁思摇头:“没有,我只是用过类似的,只要计算好弹丸s_h_è 出后运行的偏移轨迹及火铳发s_h_è 后带来的后作用给子弹带来的偏移影响,中靶还是很容易的。”
明朝的火铳其实早已不像宋朝那样笨重粗劣,已经改良了许多,明朝的火铳更加轻便易于携带,弹丸也由原来宋朝的硫磺火药变成了一颗小珠子,钢珠上抹着薄薄一层火药粉,是点火后让火药迅速点燃,加上弹簧的推力,把弹丸迅速推出。明朝的火铳已经非常逼近一把真枪了。
郭盛在脑中消化了一下,道:“所以,你前面两枪只是为了测试,好计算这种偏移轨迹?”
梁思点头。
郭盛也点头,心中佩服之心溢于言表。
“你字什么?”郭盛又道。
梁思顿了顿,脑中闪过一个名字,他念了出来:“原同。”
郭盛:“我字宏茂。”
古人说字,代表愿意结交。
梁思一笑,上前敲门。
梁府大门紧闭,梁思敲了半响,转了转头望郭盛。郭盛眨眼:你家你进不去?
梁思露出一个高深的表情:“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主怕雇错人。”
郭盛:“……?”
梁思突然搂住郭盛的腰,郭盛一惊,梁思几步蹬着墙,从墙外跳到了墙内,解释:“你知道我雇一个管家月例多少钱?”
“正常一般是四两。”郭盛道。
梁思:“我找的人一两不到。”
郭盛惊讶。
梁思终于找到一个人大倒苦水:“在菜市场找到的,他毛遂推荐,我想这里的人应该都很朴实,第二天与他签了协议。这样的后果就是……活没做多少,人经常不见踪影。”
郭盛:“……”
两人走进卧室。
梁思道:“你坐,我去换身衣服做饭。”
郭盛坐在桌前,环视了周内,突然望见梁思并没有走到内室,直接脱了朝服和乌帽,一身月白单衣,他随手从屏风那拿了一件外衣穿。
一边穿他一般道::“你想吃什么?”
郭盛望着单衣下勾勒出来的腹肌,微微一怔。
梁思没有听到声音,抬头,瞧见对方目光,想起自己看的古装剧古人一般是不宜在外人面前换衣的。
梁思迅速系好腰带,走了过来:“爱吃辣吗?”
郭盛:“能”
“口味咸还是淡?”
“淡。”
“宏茂,你等一会,我去做几个菜。”
梁思去了后厨。
郭盛观看起屋内的一切,屋内稍显空旷,只有简单的一些日用品,他待了一会,见梁思没有回来,便在府中转悠了起来。
这个府邸也没有多少精致的摆饰,偶尔一个角落才出现一两个快要枯萎的花盆,四下静悄悄的,连蝉声都听不见。
郭盛走着走着,终于听到一个声音,他望过去,原来是厨房。
此时梁思正系着一个襜衣(古代围裙),一手拿着锅铲,一手向锅里倒菜,在灶边忙活地满头大汗。
郭盛有些好奇的上前。
梁思望见了他,道:“等一会,马上就好了。”
郭盛:“我帮你。”
郭盛要拿过锅铲,这时油锅正沸腾,梁思赶忙一手拦住他:“会溅到你身上,你这丝绸沾一滴油就毁了。”
郭盛停住脚步,目光滞留在他拦在自己腰间的手。
“好了。”梁思捧着一碟菜放在郭盛眼前。
郭盛目光转向了饭菜。
清晨,梁思去厢房唤醒了郭盛,昨日两人酒鼾意甚,彻聊一夜,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意气相投。
郭盛迷蒙蒙的睁眼,梁思在他床头,笑言:“御史大人身兼督查百官之职,现今却自己偷懒不起,算不算是一个把柄握在我手里?”
郭盛:“何时了?”
他声音有些沙哑,昨日饮酒过度,梁思走到桌边去倒茶,说:“卯时已过。”
郭盛眉头微蹙了下,竟然真迟到了。许久也没有如此放纵,处处忌惮,步步小心,每日起来疲惫不已,今日却是酣畅淋漓。
郭盛接过梁思递过来的茶:“多谢。”
梁思:“外面还有吃的。”
梁思先出去了,过了一会郭盛穿戴整齐出来,梁思望他精神奕奕的模样,道:“看来没有亏待御史大人,大人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