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难平 作者:日最野【完结】(5)

2019-05-13  作者|标签:日最野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仙侠修真


  一群眉清目秀的白衣少年晃得容繁眼皮一跳,后边追上来了个守门的小厮,小跑着到容繁面前解释道:“少爷,这仙君我是怎么拦都拦不住啊…”容繁缓缓看向为首的那一男一女,正是上次止住其中一个小仙人和容繁起冲突的那二位。
  容繁下意识地偏了脸,有些心慌。又想起当时的相貌和现在的相貌还是有些不同,便迫了自个儿放下心。听见其中一个小仙人语气不善:“容家该不会是心中有鬼,才不想让苍山弟子入内吧。”
  容繁心里呸了一声,面上却是笑吟吟的:“小仙君哪儿的话,他只是尽己之责罢了。”说罢,便坦然无比地站出来。
  为首的木云向前走了一步,恭恭敬敬地问道:“请问公子是?”容繁抽了抽嘴角,拱手笑道:“在下容繁。”木云了然地微笑着,回礼道:“方才师弟不明事理,望容公子海涵。”
  容繁干笑了声,心想,这哪是不明事理。这一句话说的容繁自个儿都莫名的心虚。不过,自己也是才从小厮这得的信儿赶过来,苍山弟子又是如何得的消息。
  容繁眼中的意味深了些,对着木云一行人假笑着:“仙子想在宅子里查些事情大可放心查,有什么需要尽管和小厮提便是。容家会尽力配合的。”木云赞许地点了头:“有容公子这句话,木云相信很快就能捉到凶手。”
  木云让资历较浅的弟子四处查看,容繁觉得没自个儿什么事儿了,低声吩咐了庆贤几句就去了书房。
  容繁翻阅着一桌的纸张,皆是他托人四处查到的有关言卿此人的消息。江湖流传言卿入世已有二十余载,师承何人未可知,只知是苍山少有擅药石之才,因何事入世也不知。
  想着这言卿入世二十余载,加上他于苍山也应该有些年头,粗略算来言卿这人应过不惑之年。不惑之年的登徒子,想想就让容繁头皮发麻。
  这时,庆贤敲门入了屋,说道:“少爷,延生师傅托人叫您过去一趟。”说罢,从怀里掏出了块布帛递到容繁手中。
  容繁不言语,只接着布帛,细细看着,上面写道:“沈昀重伤,急药救命。”容繁一愣,收了布帛急忙进了暗道把可用的药粉放进筐子。眼睛瞟了一眼昨日沈昀予的灵Cao,咬咬牙也捎上了。
  快马加鞭,容宅虽与Cao屋不远,这路途却着实让容繁心焦。容繁站在木门外怔怔地看着门上的血迹,进了Cao屋,又被里屋的场面惊的目眩,浑身发僵。
  延生正给沈昀擦拭身上的血污,见容繁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急道:“将药拿来。”容繁回过神,将这一篮子的药罐都给了延生,自己呆呆地站在一旁。延生把沾了血的布帛放在容繁手上,说道:“赶紧帮他清理干净。”随后,开了篮子去翻找能用的药材。
  容繁手上沾了血水,眼睛一刻也不敢往沈昀身上瞧。延生见他还不动作便又催了催,抬眼竟看到一直以来治病救人处事不惊的容繁开始微微的颤抖。手中忽然摸到柔软的绸子,延生小心拿出摊开一看,轻叹着道:“他竟是连这等好东西都不吝惜,皆予你了。”
  不知延生是何意,容繁知道这伤口不能再拖,便迫着自己去直视沈昀身上黑压压的血洞。这一看起了疑,那令人惊心的伤口旁浮着浅浅的一道暗纹。沈昀似乎的模样像是睡着了一般,如玉的面容一丝痛苦未见。记忆中的沈昀似乎一直都是眉眼带笑的,此时昏睡着也依旧带着笑,只是,这眉眼中的笑却让容繁觉着莫名的苦楚。连这份苦楚,都似曾相识。
  容繁不知自己是如何帮沈昀清洗伤口上的药。最后是延生实在看不下去他手忙脚乱的模样便将他赶了出来煎药。容繁握着蒲扇对着眼前那团火苗发愣,直到延生站在他身后敲了他的脑袋将他指责了一番才回过神。延生的白胡子被吹的一翘一翘的,对着容繁骂道:“这灵Cao都要被你给糟蹋了!”
  “……”容繁无言,被赶到一旁巴巴地面对篱笆蹲着扯那开的极好的藤萝,模样十分委屈。容繁抱着膝,闷闷地出了声:“师傅,是谁伤了沈昀。”空气中溢着沉沉的药香,平日里喜这味儿的容繁此时却没有半分愉悦。
  延生扇着药炉下的火苗,淡淡道:“不知,见到他时已是重伤,趴在木门边上就剩了半口气儿。”。
  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那一篱笆的藤萝竟被生生扯秃了一块,延生心疼的不行,站起身来无比灵活地拿着蒲扇把容繁抽出院子去,骂道:“别扯我花花!容繁你个兔崽子今天是想把我气死吧?”
  容繁只觉得自己当初是瞎了眼才觉得延生有那么些仙风道骨,如今看着却更像个在巷口摆摊儿给人算命的糟老头子神棍,说不定之前那一身仙气就是装的。容繁心不在焉,想进屋看看沈昀被延生拦住,想煎药延生又不给扇子,蹲着扯花会被延生抽出去,容繁有些绝望。
  延生翘着胡子盯着容繁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一进屋就会不小心把半死不活的沈昀给彻底弄死。
  天色渐渐沉了,庆贤骑着马来到Cao屋催容繁回宅子。延生巴不得这祖宗赶紧走,嘴上催着人赶紧走,端着煎好的汤药进了里屋。容繁也想进去,被延生一脚踢了出来。
  山上的路不算好走,加上天色渐暗,容繁与庆贤骑着马更是小心翼翼。沿路的树木生长的甚是高大,夜色中显着些许张狂。
  许是今日近了十五,月格外明亮,却因今夜云重,遮去不少月色。
  庆贤骑着马跟在容繁后面有些怕,话都不敢大声出,只紧着嗓子低低问着:“少爷,这天这么黑,会不会遇见什么…”
  容繁清了清嗓子,打断道:“不会,莫要胡思乱想。”话音未落,就看到不远处两个浅色的身影迅速地朝自己袭来。
  “啊啊啊!”庆贤的反应像是见了鬼一般,惊叫着,马惊得蹶了蹄子,容繁拉住自己马的缰绳向后一转马头,伸手扯住庆贤骑的马的缰绳,庆贤险些被撂下地,幸而容繁止了马惊。
  两个浅色身影忽然停下了脚步,停在不远处的树下。容繁看不清楚那二人的面容,只靠着身形依稀辨出两个身影是一男一女。容繁壮着胆子向前面大声问了句:“什么人!”
  许久都没有回音,那二人似是直勾勾地朝着容繁的方向盯着。容繁被盯着心中发紧,刚想驾马往前走又被庆贤拉住。庆贤的模样是怕极了,浑身不住发颤。容繁握着庆贤的手,低声安慰着,却听到不远处的那两个身影有了动静。
  女声颤着声道:“师兄?”容繁听不真切,似乎看到另一个身影止了声音主人想要往前走的动作,将她带走。
  庆贤随容繁回到宅子时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容繁没让他继续跟着,叫他早些去歇息。
  丝毫没有困意,这一日发生的事情着实有些让容繁消化不了,正一头扎进书房里细想着。
  宅子里出了人命,苍山的那些修仙人来的蹊跷,沈昀忽然消失又重伤出现,归来时遇见的那两个人是何身份。“师兄…”容繁沉思着,“师兄是谁…”
  容繁拿出那册残卷,轻轻摊开,入目之处发现了残卷上记录着熟悉的暗纹,这暗纹与沈昀身上的相差无几。
  熟读的残卷的容繁对里面记录的暗纹有些许了解,不过白日在沈昀身上所看见的与这卷上记录的有些不同,这让他一时没将这两个图案联系起来。此时,容繁已经有些明了——这些是咒纹。
  咒纹容繁是有些许了解的。言卿在这册残卷中提到过不少与咒术有关的内容。
  容繁凭着记忆将在沈昀身上看到的咒纹绘在纸上,拿着残卷细细比对,最终落在那一页劫生咒上。
  所谓劫生咒,若施于仙缘者,受咒者亡仙缘断,仙缘续于施咒者命途。若施于凡人,则无任何用处。
  “呵,骗子。”容繁不禁冷笑出声,沈昀早些时说自己不曾修仙,都是胡话。
  纵使心中百般不舒服,容繁还是想知道解咒的法子。“劫生咒甚毒。苍山百年石灵Cao两株为主料,辅以修仙者灵力加持,可解。”
  “呵呵,灵Cao搁这儿等着我呢。”容繁心中堵着一口气儿,他发誓再也不想再相信沈昀说的半个字。
  容繁心里有气,想到白日沈昀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又觉得没什么好气的,控制不住自己进了暗道去找给沈昀治伤的药。
  白日走的太急,也不知沈昀究竟是如何受的伤是哪儿受的伤,去了一趟心中有了些底。从一架子的瓶罐里挑出觉得可用的药放入药篮,又有些担心自个儿记忆出错,把那册残卷包好也放了进去。
  翌日,天还未亮,容繁就包好了药材到了延生的住处。
  Cao屋里点着灯,幽黄的灯光映出一个挺拔的身影。容繁好奇心肆起,轻手轻脚生怕惊动到屋里的人。
  待到稍近Cao屋些时,听到屋里有两个年轻男人的交谈声。
  其中一个较为轻快的声音道:“师弟,你这是何必。不是说好我一个人下山替你护着他便是,你怎的一定要下山?好不容易用了二十载恢复大半气力,如今却又如此冒失受了伤,难道你想让多年的努力功亏一篑?”
  另一个人咳了声,声音有些虚弱,容繁却还是听出了那是沈昀:“师兄,我想亲自护他周全,这是我欠他的。”
  那人似是怒了,拍着桌子道:“沈昀!二十年前那是他咎由自取!只有你觉得是你欠他的!”
  “是我未教好他。”沈昀的声音依旧低低的,似乎是因为气力不足,呼吸声有些短促。
  容繁这墙角听的心里抽着难受。沈昀要护着谁?为了那个人命都快没了,如今重伤卧床却还是想着那个人。
  容繁越想越心烦,提起脚往木门上猛的一踹,把门踹开了。
  跨步进入,便对上了一个年轻男子的脸。
  “……”男子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一愣,身形差些不稳,扶住了桌子勉强站着,站稳后立即抬起手遮着自己的脸。
  容繁面无表情地盯着男子的面容,冷笑了声:“延生师傅,您长得可真年轻呐。”
  延生知道自己藏不住,理了理坐的有些皱了的衣袍假笑了声,道:“可不是么,被你发现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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