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怎么在这儿?不是在唐门那怪模怪样的地牢里么?”
“说来话长,等你清醒些,再细说。多日未进食,你饿了吧?来,吃点东西。”
沈风体贴地替她盛好一碗。
岁玲捧住缺口碗,道:“这是什么?”
“风式大锅菜。”
了然点头,她张口一吸溜。
咚——
她直挺挺躺在地面,仿佛方才清醒只是沈风的错觉。
沈风:“????”
须臾,沈风蹲坐门槛,盯着这两人一蛇,不禁陷入沉思,有时候手艺太好也是一种负担,他现在觉得压力好大。
添柴煨好烧菜,他便又坐门槛,目不转睛盯着他们。坐了约莫两个时辰,眼珠有些发酸,连昭与岁玲才各自有动静,纷纷吃力坐起,下眼睑挂着重重黑眼圈,脸色忽青忽白。
沈风迎了上去,“饿了么?我给你们煨着吃的。”
两人异口同声,斩钉截铁:“不用!”
沈风心道:看来还没恢复。
……
天色渐暗。
小黑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肚皮朝天,死气沉沉,三个人没一个会给蛇把脉,也就只能听天由命,或是到一处有治蛇大夫的地方去,可这么大这么粗一条巨蟒,怕是还没送到大夫那里,路上便把人给吓死了,再招来是非,那就更不妙。
连昭出去了一阵,回来脸色就好看许多,片刻,岁玲也欲离开,沈风忙追去,道:“岁玲,你去哪儿啊?天将黑了,你一个小姑娘到处走,不太好,近日唐门人正四处寻我们。这样,你要去哪儿,我陪你去如何?”
岁玲一顿,登时涨红脸,支支吾吾不说话,连昭却突然横在他身前,隔开两人,弄得他俩都是一头雾水。
只听他说:“我陪你去。”
沈风和岁玲面面相觑,不明就里。
连昭却扬手一提,抓牢岁玲的后领,拖着她往外走。
见状,沈风起初蒙圈到后来恍然大悟。
没想到连昭喜欢小萝莉,哎,真是个情窦初开的年纪,想当年,他方及这年龄,连姑娘的手都没牵过,自己那叛门的大师兄就甩手扔给他一n_ai娃娃(连昭),与世长辞,徒留他又当爹又当娘还得兼职师傅,日子无所谓为昏天黑地。
旧事不提,这岁玲长得十分水灵,一双乌眸又灵动又褶褶生辉,可以说是肤白如雪面似玉桃的典范了,多年不见,刮目相看。曾经爱炸毛的小徒弟也顺毛长成一风神俊茂的少年,不说话时,乍一看还能唬住人,若是再温柔清逸些,不知多少小姑娘要败在他的裤衩,呸,不是,败在他修长双腿下,不对,是他风姿下。
不足须臾,那厢躺尸多日的小黑也慢悠悠扭动几下,沈风一喜,忙过去小声问道:“小黑?”
半晌不得回应,正欲过去瞧瞧,忽见他身躯剧烈挣动,那双竖瞳却仍旧不曾睁开,莫非蛇也做噩梦??还是他哪里受了伤?
正诧异,小黑又重重躺了回去,蛇身歪歪扭扭垂落地面,他身下那堆稻Cao扫得乱七八糟。
沈风又试探着,道;“小黑,你醒了么?”
他脑袋微微动了一下,偏向沈风,徐然睁眼。
“真醒了?”
小黑有气无力点点头,眼珠随之一转,四下看了看,却没问他这是何处。
沈风想起锅内的热菜,便给他端来。蛇吃素么?他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手不由往后一缩,小黑眨巴眨巴眼,不懂沈风怎么又把吃的给收回去。
尴尬一笑,沈风道:“你能吃素么?”
小黑吐了吐蛇信,道:“公子,我吃的。”
沈风硬生生将喉咙口那句“怎么长这么壮”的后话给咽了回去,愣是不敢再吭声。小黑尾尖一动,拖住缺口碗,缓慢将菜灌入巨口,是的没错,就是灌,身为蛇,吃东西还是略有不便,真是辛苦了,不知他修行多少年才能修出人形。
“小黑,你多久有人形啊?”
等回神,沈风发觉自己已问出口,见小黑一顿,他顿时恨不得转头拿块豆腐撞死。
他喝净碗中的食物,愣愣出声:“忘记了哈哈哈。”
沈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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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再登唐门
在小黑几乎将锅底吃净时,连昭拖着岁玲后领动静极大的跨步踏过门槛,进了道观,紧接着,一双似雪含冰的星辰眸不急不慢扫了过来。
不知为何,沈风心脏徒然猛跳几下,一股被捉 | j-ian在床的窘迫感迅速蔓延整张脸,双颊发烫,耳根灼热。
连昭雪白的脸似乎被夜风吹得更冷了几分,他一把甩开岁玲,不急不慢地朝沈风走来,每落一步,都扑面而来难以言喻的寒意,他明明嘴角噙笑,沈风却觉得他笑里藏刀。
他缩了缩脖子,暗忖,现在的小年轻,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大冷天不关门,好冷。
如此想的沈风,道:“连昭,快把门关了,风大,怪冷的。”
连昭充耳不闻,顾自道:“没想到师傅这般清新脱俗的菜,还有东西喜欢吃。”
小黑不可察觉的颤动。
他目色沉下,笑意不改,道:“师傅,你不是说专门给我做的么?怎么如此轻易给了别的东西,嗯?”
沈风心道:怎么这话咂摸怎么觉得不对味儿哪,听着酸溜溜的,牙疼。
正欲解释,只听耳边“哐当”清响,缺口多得似麻点的破瓷碗就在沈风身边碎成渣,他再回头,一道黑影“嗖”地钻入地缝,定睛一看,哪儿还有小黑的身影。
沈风忙追喊:“小黑你去哪儿?你伤还没好!”
身后手腕被扼住,连昭将他拉住,他道:“随他去吧,他本就有自己该去的地方。”
“可是……”他菜还没吃完。
本着粮食粒粒皆辛苦的原则,沈风将剩下的菜盛给了连昭,他这回面色倒是一如平常,开心地接过他洗干净的瓷碗,仰头一饮而尽。
他将碗搁放灶台,道:“师傅,你可要接稳我。”
沈风:“???”
正迷惑不解,就瞧他倏然双目紧闭倾身倒向自己,沈风一惊,赶紧抓住他双肩撑住,避免被他推倒地面压成r_ou_饼。被连昭甩开后猛撞上侧门的岁玲眼冒金星晕晕乎乎,这时,也扶着起包的脑门清醒。见状,她飞快奔来助沈风一臂之力。
他俩就这么杵着,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角形框架。
良久,岁玲道:“风公子,手酸了。”
沈风脚下一滑,差点儿没倒,这岁玲各种称呼都叫过他,唯独这绵声细语的“风公子”,没听过,有事,绝壁有事!
“人家真的手酸了。”
沈风嘴角抽了抽,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你先让一让,我来。”
她点点头,站到一侧,沈风伸手抄过连昭的腰,卯足劲儿一撑,将他扶直,再架住他胳膊,放躺铺好的Cao堆。
沈风揩去一头汗水,暗忖,这小子怎么这么沉,果真是今时不同往日,曾经他还能一只手将他提起来,现在怕是连昭一只手能将他提起来,士别多年,真当刮目相看。
“风公子?风公子?”
岁玲连叫数声,沈风才缓过来神。
沈风道:“怎么了?”
岁玲道:“既然咱们都脱离危险,那便在此别过吧。”
她穿过她肩头,望了望漆黑如墨的夜色,不禁担心她的安危。
岁玲仿佛看出了沈风所担心的问题,大大咧咧一笑,“风公子,你可别把我当做那些深闺中的千金小姐,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十指不沾阳春水。”
闻言,沈风忽然想起之前那捕头称岁玲叫什么“小肥猫”还是“大黄猫”?算了,差不多就这意思,想必是她在江湖的名号,这东西寻常女子可不会有。
岁玲也不等他回答,拱手告辞,道:“我们有缘再会。”
说罢,她急匆匆出门。
沈风忙叫住她,道:“岁玲!”
她回头,灿烂欢笑,声如银铃悦耳动听,脸若桃花盛开,真是笑靥如花婷婷芳华。
“嘭。”
她撞上了墙。
沈风慢吞吞道:“我想说你走错了,要撞墙了……”
旋即,岁玲拍了拍衣裙的泥灰,揩去鼻下两行鼻血,潇洒出了道观,消失浓郁夜色中。
沈风愣愣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不由思索,这岁玲看着不错,就是脑子有点不好使的感觉,哎,连昭啊连昭,你要撩她,可得走点心了。
“她有这么好看么?”
正值此时,耳边幽幽传来冷声,吓得沈风一蹦三尺。
沈风气得跺脚,:“连昭!你能不能别冷不丁出声,吓得老子……师傅心力衰弱。”
想到连昭还是个初初涉世的少年,沈风连忙改口,可不能把他教坏了。
“师傅,好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