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句,碍于娘子的五兄还在,他说的比前一句要小声的多,几乎只是稍稍动了动嘴角。
麻溜的抱起文哥儿,郑继安走向还站立于院子里的两人。
“五兄,好久不见了。麻烦你送娘子与文儿回来,快请坐下!”
一看还拎着包袱东西的胡家五兄,就知道是胡家不放心娘子娘俩,一路陪护回来的。因此,他十分感谢,一脸真切的招呼着胡家五兄。
至于一旁红了眼眶的胡宝珠,他情不自禁的走至面前,腾出一只手紧紧的拉住她。
情真意切道:“娘子……辛苦你了!”
一边抱着文儿,一边把呆立不动的娘子拉到石凳上坐。
娘子都坐一整天牛车,想必是极累,还是不要光站着了。
胡家五兄也坐在石桌对面,至于文儿就坐郑继安腿上。
“五兄,实在是劳烦你了。这次你是回来休假的吗?今夜就留在咱家吧!”
郑继安虽然挺诧异五兄为何突然回来,但也十分感激他亲自送娘子回来的举动。
“娘子,你刚赶回来,身子累不累?”悄悄在桌下拉过胡宝珠的手,他低声问道。
胡熊看着小妹与妹夫频频的小动作,对于他们的感情如此深厚,很是欣慰。
待两人稍解相思,便回答:“妹夫也不必多礼。我原打算送小妹到家后,若是妹夫不在,我就陪着小妹等到你回来再离开。如今妹夫你都已回来,那我就放心。我先前回来的时候已是在镇上租了一个小院子,明明还在家里等我呢!”
胡宝珠一旁听着,惊讶道:“啊!明阿兄也回来了吗?五兄你不早说,要不我们回来的时候也叫上明阿兄过来一起吃饭。”
郑继安也赞同说:“娘子说的对。就是明阿兄不方便在咱家过夜,一起吃顿饭也是好的。”
胡熊笑了笑,拒绝道:“你们的好意,我就替明明谢过了。往后你们可多的是机会,能请我们一家吃饭啦!”
又说:“这次我带明明回来,就是想着到你们镇上找个房子安顿下来。明明每年都跟着我一同跑船,实在危险。如今我想着不干了,就带着明明和孩子们来龙岩镇定居。说起这事,我还得劳烦妹夫帮忙,帮我踅摸个好一点的,宽敞一点的房子。最好是两进的院子,我还想把孩子都带出来住呢。”
胡熊顿了顿,重点补充道:“房子贵点没关系,只要清净安定,没什么鼓唇弄舌的聒噪之人就可以了。你们知道的,我与明明这情况,最是怕那些搬弄是非到处嚼舌根的人了。”
闻言,胡宝珠很是惊讶:“五兄,你要带着明阿兄来咱镇上定居了?阿爹阿娘知道吗?牧儿、诺儿和小蝶都带过来?”
胡熊点了点头,道:“是的,阿爹阿娘已经知道了。这些年劳烦他们二老帮忙照顾牧儿他们。这次就是二老点头同意,我才会带着明明回来举办定契仪式的。明明都跟了我两三年了,是时候给个名分他。”
又看了看一脸惊喜的小妹,笑问:“小妹不高兴五兄过来吗?五兄还想着找个离你家近点的院子租下来呢,好两家都有个照应。”
“没有,哪有不高兴!”夫妻俩闻言,齐声反驳。
胡宝珠实在高兴,连忙保证:“五兄你放心,房子的事我让郎君给你好好踅摸踅摸,你和明阿兄就放心吧!五兄你租的院子定了多久时间?和明阿兄定契的时间看好了吗?”
郑继安在一旁点头,也跟着担保道:“五兄放心,我指定给你和明阿兄找个合适的院子!”
胡熊闻言宽心一笑,道了声谢。
又回答小妹说:“那院子我可定了三个月呢。时间充足,妹夫你就慢慢踅摸个好的吧,不急!和明明定契的时间也定在三四月后,打算找到房子了,就在新房里请阿爹阿娘来见证,摆上几桌酒席,当做是正式认下明明。”
说罢,胡熊看了看天色,起身告别道:“时间不早了,小妹你坐了一天牛车,想必累极,快点回房休息一下吧!妹夫和文哥儿也好好休息,我这就走了。”
胡宝珠闻言,连忙站起来急问:“五兄不留下来一起吃饭吗?怎这么急着走。”
郑继安把腿上的文儿放到旁边的石凳上,也站起来跟着劝说:“对啊,五兄。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胡熊把原本打算要过夜才带着的包袱拎好,边走边挥手道:“不了,五兄谢过你们的好意了。明明刚到龙岩镇,我不太放心他一人。你们就自个儿吃吧,咱两家日后多的是机会。”
刚说完,胡熊已经走出郑家大门,留下郑爹郑娘和全程一脸懵逼的郑承文。
蛤???
郑承文一路听下来,满脸黑人问号.JPG。
五舅他们话里的信息量好大的样子!
额。
五舅的老婆叫明明,是个男的!这次还得了胡家阿爷阿n_ai的同意,专门回来成亲(定契是这个意思、吧)和到龙岩镇定居。但听着听着,五舅又有三个孩子(应该是亲生的、吧)!
哇⊙ω⊙
他好想用金手指扫描一下明明“舅妈”←_←,看是不是真的与五舅“男男”生子→_→
他超好奇!超级好奇!
等等。
他是不是无意识又吃了好几波五舅和明明“舅妈”的狗粮啊Σ( ° △°|||)︴
.
郑承文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的跟着郑爹郑娘吃今天的晚饭(郑爹叫的外卖),随便扒了几口就被“赶回”东厢房休息了。
“文儿累坏了吧!看你整个都迷糊的,赶紧回房睡觉去。”
胡宝珠心疼的摸摸儿子的脸蛋,又拧来s-hi毛巾给他简单的洗簌一下。
随后示意自五兄离开后,就一直黏在一旁的郎君,把文哥儿抱回东厢房。
郑继安被娘子掐了一下,于是连忙抱起文哥儿回房。
郑承文一直萎靡不振的任由郑娘上下其手,又默默无言的被郑爹抱回房里。
由于他今天耗费过多的精力,又身体疲乏,刚被郑爹放到床上,不一会儿就呼呼大睡了。
郑继安在床边看着文哥儿睡的像小猪崽一样,静静的伫立好一会,才悄然离开。
回到房里,就看见胡宝珠梳洗完毕,散发倚在床边小憩。
娘子很是累了吧!不知道娘子在妈那儿,有没有受到委屈。
他轻轻走到胡宝珠跟前,很是爱怜的把被子盖到娘子身上。
胡宝珠坐了一天车,回家见到郎君和得知五兄的事情,又惊又喜,情绪激荡后,已是十分疲倦。
刚倚在床边休憩片刻,就被郎君惊醒。
她强打精神,询问道:“官人,文哥儿已是睡着了吗?还有,你这次的秋闱……如何?”
回来的时候,只顾着跟五兄谈话,都忘记了问问郎君秋闱的情况了。
先前只看郎君的神情,她实在是看不出是好是坏。
胡宝珠十分忐忑,真怕此时问的事情会伤及郎君的心。
“娘子放心,文哥儿一躺下就睡的跟猪崽似的。至于秋闱……这次终于过了,娘子就安心睡下吧,明早起来再跟娘子你细说。我也是累了,咱这就歇息,有事迟些说好了。”
郑继安阻止了胡宝珠起来的动作,拉着她一同躺回床上,打算两人早些休息。
一是娘子实在是累极了,一是他的秋闱成绩实在不太好说出口。
如此一来,还是留着明天再说吧。
第14章 动物木偶
次日一早。
胡宝珠醒来后,想起了郎君说他秋闱得解的事。
一时间差点儿就喜极而泣,很是为他而高兴。
只是去省城参加春闱,来回至少得三个多月。那郎君就得赶在12月前启程了,省城花费高,银子得多带点才行。
“娘子,在想些什么呢?”
郑继安提着早饭刚踏进房里,就看见胡宝珠倚在床沿边。
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副失神的模样。
“在想明年春闱,官人所需的盘缠可要提前准备好。”
胡宝珠高兴道。
她刚才迅速盘算了一下家里还剩下多少银子,发现刚好够郎君去参加省试。
只是若要旅程舒适的话,这几月里还得多攒一些比较好。
“娘子,抱歉!其实,虽然我秋闱过了,但并不想参加明年的春闱。以我如今的能力,去了根本毫无胜算。所以,我想着回来苦读数年,再重新参加。”
郑继安在得知自己榜名的时候,就已经有此打算。
但是,看见胡宝珠刚醒来就为他筹算银子,他感到了一丝的愧疚。
都怪他没有足够的积累和才华,以他解试将将吊在榜尾的名次,就是勉强去参加省试,也注定是名落孙山。如此一来,只能白白浪费家里多年积蓄下来的银子。
“官人,不用跟我说抱歉。没关系的,明年春闱不去就不去。往后,你想什么时候参加都可以。还有,你昨晚是没睡好吗?来,快点躺下。你就再歇息一会吧,有事我会叫你……”
胡宝珠闻言,虽然有些遗憾,但依然选择相信郑继安的决定。
郎君还年轻呢,参加科举这种事,不宜cao之过急。
说着,她伸手摸了摸郎君眼眶底下那明显的青黑,很是心疼的拉着他躺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