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死者的关系虽然开始的时候并不美好,但后来俩人却是真心相爱。
为了能逃离易婆子这个疯子,他与死者已经筹谋于一两年后,就一起远走高飞,找个小山村好好度过下半辈子。
最后,金庞知道自己已经逃脱不了,索x_ing就把他所知道的易婆子弑夫,已经这些年为了他,诱拐了不少的妇人都统统说了出来。
案子破了,但郑继安却高兴不起来。
说到底,这金庞、易婆子以及死者,都是为了私欲而不停造孽的人。
苏一和苏阿大以及孩子,他们三人何其无辜。
据荀捕头说,金庞的供词里,明明白白的写着他谋划与死者私奔的时候,是完全没有想过带着孩子一起走的。
唉。
如此为人父母,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摇了摇头,郑继安把苏家的两个案子的宗卷收拾放好。
忙了这么些天,还是回家好好歇息吧。下面该如何判刑,就交由知县去处理。
至于即将要去小儿钱米所的那孩子,他也无能为力,只能嘱咐下头的人多留意些。
他作为县尉,只需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
第35章 肴馔阁
郑承文得知苏家案子已经破了的时候,已是几天后的事。
看他爹这悻悻恹恹的模样,大概这案子不是个能让人大快人心的结局?
怀着寻找真相的心,他不顾郑爹的大黑脸,愣是以“我也有功劳啊”为借口,撬开了他爹的嘴,得知了事情的所有经过。
wow~
现实总比想象中要戏剧和复杂得多。
苏阿大真惨,被亲妈送上雷霆崖,这老王竟然还是自个儿的亲爹!
惨!
简直是大写的人间惨剧,狗血程度堪比前生的小说。
“爹,您最近看这么多书,就是因为这案子吗?”
郑承文心中感慨一下艺术源于生活,然后接着问他爹。
郑爹最近很用功啊,手不释卷的。科举的那些年,都不见他爹有这么拼命。
“嗯。”
郑继安嗯一声,头也不回的继续看手里的《折狱龟鉴》。
这书里面提及的善运谲术,用来擿j-ian钩慝,还挺有意思的。
还有这提出的“情迹论”,主张通过痕迹和物证,来推断案情的真相。
他觉得这儿跟文儿所说的,必须保护好案发现场,也有相似的道理。
以及提出的重视五听鞫情和耳目布控等技巧手段,也相当值得借鉴和学习。
有了本书著者全面而系统的阐释,他每每看了,总会茅塞顿开,以往那些朦胧不清的问题,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奥秘。
“爹,那我出去,不打扰您了。”
郑承文看郑爹如此着迷于看书,他也就不继续缠着。
他爹有上进心也是好事,起码他的官二代身份,也许可以跟着他爹一路高升。
嗯,等会儿去坊市那儿给元元买点玩具吧。
反正这个月,郑娘派给他的解签任务都完成的差不多了,他有的是时间可以到处闲逛。
坊市里。
郑承文刚才漫无目的瞎逛的时候,正巧路过一地摊,发现摊上摆着一套木偶玩具。
蹲下仔细一看,发现竟然跟他小时候郑爹卖给他的那套相差不大,都是拇指高的动物玩偶。
哇,简直惊喜。
他以前那套玩偶,这些年都给小武小德给祸祸了大半。不是弄丢了,就是磕的缺爪缺脚残破不堪。
买买买!可以买回去送给元元。
郑承文立马豪气的让摊主把这套玩偶包起来,连砍价都省了。
“嗯,感觉有点饿,去找点东西吃垫垫肚子吧。”
拎着包好的玩偶,他摸摸肚子定了下一站的行程。
听说坊市门口不远来了个新的食摊,主打卤煮猪的下水和头蹄髈,吃过的食客都赞又干净又好吃。
吸溜(ˉ﹃ˉ)
嗯嗯,好久没吃卤大肠,今天的午餐就是它!
“这位公子请留步。请问,您是‘送子娘娘’的庙祝郑衙内吗?”
离食摊不到百米,郑承文被人叫住。
回头一看,哟~
这打扮,应是某个有钱人家的仆人。
“我是。你找我有事?是哪家的夫人需要解签吗?这月的号牌可有了?”
在街上老是被人拦截,他已经习惯了,见怪不怪的反问回去。
“太好了,号牌已经领了的。请问郑衙内现在可方便移步?我家少爷就在肴馔阁敬候您的到来。”
言罢,张大贵就看见眼前的人摇了摇头。
这下子,他的心顿时就吊起来。
怎么办,这位小衙内不肯移步。难道真的要使出强硬的手段,把他“客气”请去见少爷吗?
这人来人往的街上,也不太好动手啊。
咦,是少爷,不是夫人?
难道是夫妻俩一同过来?
而且竟然是去肴馔阁,这位少爷挺壕的嘛。
郑承文一边心里感叹,一边摇头拒绝了那位少爷的邀请。
说起肴馔阁,真是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
他不禁口水滴答的想了一下,这一顿饭就要郑爹半年俸禄的菜到底有多好吃。
他家虽然有好多信徒回来还愿给谢礼,但他和郑娘基本只收很小一部分,而且这部分里面的大半钱银都转手捐给了,如居养院、慈幼庄等各种的福利机构。
他们家的规矩就是,不成功不收费(谢礼),拒绝巨额还愿和所有的外出邀请,不上门只接受郑家家里/附近自提(签意),每月8个名额先到先得,没有暗箱cao作。
需要解签的信众,都得提前一月到他家领取下月的号牌。这号牌就是郑娘根据每月属相,绣的九份生肖绣图的小帕子。
这些帕子不显眼的地方,还绣了他给郑娘排列好的阿拉伯数字的日期,以用来防伪。
所以,即使再多的富豪绅士想哭着喊着,带他去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
为了不让他爹打断他的腿,他都只能忍痛断言拒绝。
因此,无论是这贵的飞起的肴馔阁,还是其他高档一点的场所,他统统都没钱去呢。
“先谢过你家少爷的好意了。肴馔阁过于奢侈糜费,‘娘娘’并不愿我们家以此得利。你家少爷若是不介意等上一等,等我自个儿去找点吃垫垫肚子,再到肴馔阁去找他可行?”
郑承文看那男仆被拒绝后,脸色刹时就变幻数次。
为了不让对方难做,他连忙给出另外的办法。
就是不能吃肴馔阁的东西,去里面开开眼界也不错嘛!
说不定,他的小钱钱还能在里面买几块小点心什么的= =
当然,前提是,得要让他吃饱了再去才行。要不到时忍住了泛滥的口水,肚子却身不由己的敲锣打鼓,那场面可就蜜汁尴尬了。
“啊、啊!谢谢郑小衙内,小底感激不尽。您尽管忙您的去吧,小底就在不远处等您!”
张大贵原打算先告辞,然后悄悄尾随郑小衙内到僻静处再动手的。
谁知道峰回路转,郑小衙内拒绝少爷的邀请竟是此等朴拙的原因。
他顿时羞愧不已,心中对郑小衙内这个庙祝很是佩服。
果然,他们就不是那些只会玩些戏弄人把戏的骗子!
说罢,他连忙殷勤上前,伸手帮郑小衙内拎着他手里的东西后,再客客气气的让他自便。
等着郑小衙内吃完后,再马上请他随同前往姚家的产业——肴馔阁。
他家少爷好不容易找借口让夫人来凤岗县查账,机会难得,他还是紧盯郑小衙内,免得浪费了这次机会。
虽说这样难免会让少爷久等,但能不冒犯“娘娘” 已是万幸了。
想必,少爷肯定能体谅他的!
肴馔阁三楼。
“这张大贵死哪去了!让他去请人,怎这么久还没有回来。难道,抢人的时候,被打死了?”
姚宁晖等的很是不耐烦,一时是既焦躁又心急。
自从觉得“送子娘娘”很可能是真的灵验后,他就开始派人到郑家排队领号牌。
号牌还没到手,他已经筹划着让他娘亲自来凤岗县。
听说郑家的那两位母子庙祝,是不接任何邀请亲自上门解签的,所有的信众都得前往他家或是他家附近等待求解签意。
郑家如今又是官僚人家,要是真的强行把人家儿子绑到周府,就是他继父是宗亲,大抵也受不住言官的弹劾。
更何况,他也有点担心请人的手段过于强硬,会导致那郑小衙内心生不满,等解签转达的时候,会特意曲解“娘娘”的意思。
于是,他借机对姚家在凤岗县的产业来了一次清账行动,又使计骗了她娘跟着过来帮忙。
然后让张大贵去找郑小衙内,客客气气的请他来肴馔阁里商谈,看他能否不动声色的给他娘解签,他娘为何多年不孕。
……
“少爷,郑小庙祝来了!”
张大贵把郑小衙内带到肴馔阁楼下后,向他抱拳赔罪一声,就招手让掌柜把他带到三楼的静室招待,让其稍待片刻。
“张大贵!你死哪儿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