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又在作梦了。
人们常说x_ing爱中的高潮是「小死一回」,可陆绚一个晚上下来,只体会到什么叫「九死一生。」
半梦半醒的时候,陆绚趴在被窝里,像只吃饱睡足的猫,脸上的表情只能用「满足」来形容,他蜷缩起身体,用脸蹭了蹭枕头,丝质的柔滑触感让人舍不得离开。
然后这美好的触感终于唤醒了他,让他想起他并不是在自己的狗窝里。
睁开眼,眼前的一切像是童话中的城堡,美得不象话,但陆绚只反s_h_è x_ing地记得身体的某个部位一阵疼痛。
但是事实上,现在已没有记忆中的那么痛了。他掀开被子看了看,发现自己仍然赤裸着,和昨天一样,只有散落在身体各个地方的吻痕提醒着他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由他身上遍布的吻痕看来,沈川很喜欢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大多数是吸出来的,但也有些地方是他咬出来的。
身体已被清理过,当然肚子上的绷带也被换过,现在他全身都充满了干净清新的味道,完全没有血腥味。
陆绚伸手摸了摸绷带包覆的伤处,有点轻微的刺痛,但并不是很疼。沈川到底是如何为他处理伤口,他不知道,但也没有把绷带拆开看的想法。
昨天晚上半推半就地失了身,除了有些不甘,他也没有在意太多。事情已经发生,连弥补的余地也没有,这么多年,他也不是「守身如玉」的人,身体怎么样放纵都无所谓,只要他知道自己心里想要的是什么就足够了。
而且若沈川真的要他拿十几二十万来作为报答,他也拿不出来,所以一夜相抵也好,况且昨天晚上他也有获得快感,c-h-a入别人和被别人c-h-a入其实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心理上的抗拒,而以往他的空虚总比快感多得多,昨天晚上反而难得,他连空虚的时间都没有,也没有作梦,很好地休息了一晚。
所以,他不需要谁来原谅,只要他自己能原谅自己,就算是圆满了。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悼念了一下自己屁股的第一次之后,陆绚放轻动作下了床,不远处的沙发上放着一套衣服,应该是沈川为他准备的,从内裤到外套再到鞋子一应俱全,就这点来说,他还算是有心。
陆绚弯下腰,先穿上内裤,发现小幅度的动作并不会牵扯到身上的伤口,顿时越来越想问沈川给他用的是什么药了,根本就是居家必备啊!
穿好衣服,沈川还没有出现,整个房间异常安静,只有他一人。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外面一片风和日丽,好久没有这么好的天气了,阳光简直刺眼得让人不习惯,他伸手挡在眼前,瞇起眼。
对了!现在几点了?今天几号了?
一想到自己还有工作,并且无故旷职,陆绚在心里惨叫一声。虽然还能活着已经算走运,但谁会相信他是怎么死里逃生的?
转过身,他懊恼的往门口走,刚要伸手开门,门就从外面被打开。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沈川。
看到他,沈川笑了笑,「要走?」
他穿着正式的西装,领带的颜色搭配得很完美,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茍,看样子是要去什么高级场合,混身都散发着菁英气息,和昨天晚上的x_ing欲狂人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陆绚看了看他,嗯了一声。
翻云覆雨一整夜,两人的关系似乎没有实质上的进展。
沈川上下打量了他一会,「伤好些了?」
没说话,因为陆绚觉得屁股上的伤好像严重一点。
「似乎是好多了。」沈川点了点头,自己回答。
他今天早上大概是穿得太体面,连人都变得绅士起来。陆绚更加觉得沈川是人面兽心的最佳代言人。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扬起嘴角,虽然马上忍回去,却仍然被沈川发现了。
看见沈川轻声一笑,陆绚反倒有点不好意思,这对脸皮一向比较厚的他来说,是难得的窘迫。
「我要走了。」扬起下巴,他示意沈川让开。
「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他很有志气地挺起腰。
沈川倒也配合,侧过身让出一些空间。
看了他一眼,陆绚从他面前走过,却突然被拉住手臂,接着整个人被按到墙上。
「你干什么?!」
「我有话要对你说──」
「你有话就说,能不能别用这种方法?」被按在墙上,陆绚异常焦躁。面对沈川,他就会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因此他只能一遍遍地告诉自己,那是错觉。
看着他满是怒意的脸,沈川只是说:「你现在的工作,最好不要再继续下去。」
「什么?」陆绚皱眉,不明白他指的是哪个工作。
沉默数秒,沈川放开了他,却没再说明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陆绚本想再问,但终究还是没问出口。
「你可以走了。」末了沈川只丢下这一句话,便转身进了房间,关上门。
而陆绚被他搞得一头雾水。
他不了解沈川,哪怕他们昨天晚上发生了关系,也还是两个陌生人,只见过三次面,有了几次高潮而已。对他来说,沈川应该跟自己平时的一夜情对象没有什么不同,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在床上的位置。
即使在心里这么厘清,但走出沈川的住所时,陆绚的眉头依旧皱得紧紧的,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压着,让他很不舒服。
终于,他回过头,狠狠瞪了一眼身后的房子。
妈的!上完了就赶人,还真爽快!
原以为自己够洒脱了,没想到沈川比他还洒脱,吃干抹净之后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这样一来,他还真觉得自己被占了便宜。
「啧!」想到这里,陆绚露出自我厌恶的表情。
推开门,回到被自己暂时称为家的地方,陆绚突然觉得,不过两晚没回来,这里就像荒废了几年一样。房内一片y-in暗,空气里好像带着发霉的味道,一点有人住的感觉都没有。
皱了皱眉,像是放弃一般,他走到窗口,伸手用力拉开窗帘。
刺眼的阳光带来明亮,他抬起头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有些昏昏欲睡,突然开始怀念今天醒来时放松慵懒的感觉,现在想起来,真是奢侈。
他长年被梦魇缠身,除了有那个男人在的梦境,其他的全是过往的人和事。他明白自己曾经做的,无论现在是不是已经收手,终究要付出代价,这只是开始,所以只能默默忍受。
从厨房里翻出包泡面,吃饱之后陆绚又睡了一整天,像是要补充体力一样,几乎是头才沾枕就睡着了,而且居然连梦也没做。
等到他睡饱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他翻了个身趴在床上,身体舒服得像是刚泡过澡,除了被子没早上的那么柔软之外,一切都很不错。
只不过还没享受完「吃饱睡足」的惬意,门铃就响了,本来便算不上好听的铃声,在这种时候更是显得可恨。
这个时间应该不会有客人上门才对,难道是来收房租?可他不是才多缴了一个月。
虽然疑惑,陆绚还是穿上衣服和裤子,边扣钮扣边走出卧室去开门。
「来了!」应了一声,他扣上最后一颗扣子,开门一看,站在门外的人竟然是祁少武。
「你怎么来了?」愣了一下之后,他讶异地问。
「怎么?不欢迎?」祁少武一只手搭在门框上笑问。他穿了件深灰色的半长风衣,围了条驼色格子围巾,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样子。
知道他在开玩笑,陆绚也笑了。不欢迎倒不是,而是他看到祁少武,就想起自己的旷职。
进屋之后,祁少武四下打量了一下,然后坐到靠墙的旧沙发上。
陆绚在他身后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两天没有去店里,也没有打电话,有些担心你,就过来看看。」祁少武微笑着解释。「你在店里的员工联络簿上留了住址。」
陆绚的确是留过,不过他没想到自己随手涂鸦的字竟然也有人认得出来。
这时祁少武又问:「你不是说你失业了?那这里又算什么?」他来的时候看到了走廊上的木牌,看出了「侦探事务所」几个字。
「没有生意的侦探事务所就跟失业没什么区别。」陆绚一阵翻箱倒柜,翻出一瓶矿泉水和一罐可乐,两个都递到祁少武面前。
看了看,祁少武选了水。「可是,侦探事务所很帅的啊!」
陆绚坐到他旁边,拉开可乐的拉环,自嘲一笑。「嗯!小时候的确想过要当福尔摩斯,不过现实中倒不如说是个打杂的。」
祁少武呵呵一笑,打开瓶盖喝了口水。
「对了,你怎么没来上班?」
「受了点小伤。」陆绚随口回答。
「受伤?」祁少武皱起眉,关心地问:「哪里受伤了?」
陆绚顿时不知道应该告诉他自己肚子上可能被开了个洞,还是屁股被开了花。
犹豫一番之后,他露出个「我有难言之隐」的表情。
「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精神不太好。」
祁少武见状,扬起嘴角,像是开玩笑一样,伸手用拳头轻轻捶了两下他的肩膀。
「虽然年轻,但有时候要适可而止啊。」
如此善解人意和体贴的劝告,让陆绚有点哭笑不得。
「那么,接下来就该办正经事了。」祁少武放下手里的水,侧过身正对着旁边的陆绚。「我们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陆绚正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可乐,听到他的问话,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
「让我上你的事。」他回答得平静,陆绚却差点呛到。
那天的事,他完全是当作一个玩笑,现在祁少武又提起,而且还这么一本正经,不禁让他怀疑这人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抹了抹嘴,他皱着眉看向祁少武,「你开玩笑的吧?」
祁少武没有回答,微笑着直接用行动来表示。他跪坐在沙发上,伸手圈住陆绚的脖子。
手里拿着可乐,陆绚一时也不知道要推开他好还是怎么样,下意识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