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当侦探,把目标当兄弟,把其他人当垃圾。
祁少武扶着陆绚从地上站起来,顺手帮他拨掉身上的碎片。
陆绚活动了一下筋骨,确认自己没受什么重伤,除了下巴破了点皮,还有稍稍扭了一下腰,不过他能忍受就是了。
店里的员工纷纷出来清理现场,老板也迅速承诺送所有的客人一杯酒以示歉意,等酒吧工作人员动作利落地收拾好舞台,音乐重新响起之后,气氛总算慢慢恢复以往。
之后,老板也向陆绚道了谢,并且告知他今天晚上所有的消费全都免。
陆绚不动声色地揉着腰,心想比起免费,似乎给他一瓶跌打药酒会实际一些。
「你没事吧?很疼吗?」坐到位置靠近角落的沙发上时,祁少武问他,眼里有着淡淡的笑意。
身为「救命恩人」,接受祁少武的关怀陆绚觉得是天经地义的事,也就没阻止他坐下。
「没、没什么事。」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假,他放下手,任由腰上火辣辣的痛感袭击自己。
祁少武也不再说什么,低下头为他倒老板送来的酒,往杯子里一块块加着冰,然后把酒杯推到他面前。
陆绚拿起酒喝了一口。他对酒不算精通,但还能喝出这支酒的价格应该不便宜。放下酒杯之后,他发现祁少武在看他。
「怎么了?」
祁少武身体向后靠,双腿微微分开,坐姿很放松,比在台上平易近人许多,或者说更真实一些。
问话的时候,陆绚也仔细端详眼前的男人。年龄可能二十四、五岁,很年轻,长得不算非常出众,但是已在平均以上,气质最吸引人。
「我在想——是什么原因让你刚才冲上去救我?」祁少武微微偏着头,微笑着问。
陆绚耸了一下肩,「本能吧!」只是这种玩命的本能也不是谁都能有的就是。
尽管不能肯定这是不是敷衍,但是这答案仍旧让祁少武兴致高昂。别过头笑了几声之后,他突然站起来往前,坐到陆绚旁边。
突如其来的靠近,让陆绚有点莫名其妙,但也不动声色。他闻到了对方身上的香水味,淡淡的樱花香气有点女x_ing化,却意外地适合他。
「你想要我怎么报答你?」肩膀抵着他,祁少武似笑非笑地问。
陆绚低头看了他一眼,不是没听出男人口中引诱的意图,虽然不能确实肯定,因为祁少武的笑容很不错,不像是在作弄或者说谎的样子,但往往就是这样,反而更加让人捉摸不定。
「我最近失业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帮我跟这家店的老板说一声,我想在这里打工?」陆绚最后这么说。
祁少武端正了姿势,有点玩味地看着他,但并没有很吃惊的样子。「我该说你正经好呢?还是——」
陆绚笑而不语。
「你想在这里打工?」话锋一转,他再次确认。
陆绚点头。这对他来说是个再好不过的办法。
「我听老板说,最近的确比较缺人手,只是——」祁少武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人,「你想做哪种工作?」
那个眼神让陆绚立刻明白他想问什么,在心里笑了笑。以他这个年纪,下海的话似乎老了点。
「什么都行,不过最好是简单的,当然,薪水能高点就更好了!」
祁少武跷起脚,手指在膝盖上轻轻点着,像是在思考,而陆绚也没催他,径自拿起桌上的烟盒,抽了一支烟放进嘴里,再从自己的口袋里掏打火机点火,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像是相识已久的朋友般自然。
抽了口烟,身上的疼痛好似减轻了不少,陆绚侧过头看祁少武。
只见对方似是有些无奈,笑说:「你现在算是这家店的英雄了,我怕老板不敢用你啊!」
陆绚坏坏一笑。「我只是你的『英雄』吧!」
顿了一下,祁少武看着他,陆绚保持原本的表情不变。
「你这样说,我更加不好拒绝了。」最后祁少武低下头,状似没辙地笑了笑。
陆绚很满意他的回答。虽然接近祁少武是他的工作,但是撇开这个原因不讲,他对祁少武本人也有点兴趣。
人与人之间常有着无法解释的吸引力,而他很喜欢这个男人唱的歌,声音当然是主要原因。这样想来,他似乎对人的声音特别情有独钟。
最后,祁少武向陆绚保证,今天晚上就会跟老板说。虽然说了并不一定能成功,但是陆绚知道他绝对没问题,这点眼力他还有。
喝了大半杯酒,陆绚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再者刚才出了事故,店里的客人也离开得比较早,便放下酒杯说:「那我今天就先告辞了。」然后又补了句「我等你的消息」。
「等一下!」
走没几步,身后的人出声叫唤,陆绚转过身,看到祁少武从位子上站起来。和他聊天的这些时间,他意外地发现这个男人的话比他想象中多。
「既然要我向老板举荐你,我总得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吧?」
他倒真忘了。「陆绚。」
「陆绚——」祁少武轻声念了一遍,「我是祁少武。」
「我知道,你是这里的台柱嘛!」
祁少武谦虚一笑,「有句话我一直没说——谢谢你。」
陆绚只是潇洒地勾起唇,点了点头。
走出Angel的时候,整条街比他来时静了一点,不过感觉依然不好。
陆绚没走远,在离Angel门口不远的地方便停了下来,靠在墙上抽烟,旁边的路灯就照在他身上,很容易发现他。
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当烟快抽完时,Angel里走出一个人,是刚才跟他聊天的酒保。他四处看了看,很快发现了陆绚,笑着朝他走了过来。
酒保换了衣服,看起来更年轻了,当他站在陆绚面前时,陆绚几乎怀疑他是不是成年了。
「去哪里?」这种地方和这种时间,往往不需要太多的寒暄,大家的目的都是心照不宣的。
陆绚拿掉嘴里的烟,吐了个烟圈。本来他的确决定在今天晚上发泄一下,可刚才等人的时候,想做的欲望又变得不那么强烈,虽然连自己也不能理解为何会如此,但是还没来得及走人酒保就来了,看来今天晚上只能按原计划进行。
没了急切感,他也懒得选地方,只说:「你来决定吧。」
最后两人就近找了间旅馆,深夜几小时休息的价格还算便宜,陆绚付了钱,拿着钥匙和酒保进了房间。
关上门之后,两人完全没浪费时间打量房间,反正当陆绚赤裸地躺在床上,看着酒保跪着替自己口 j_iao的时候,没有人还会在乎房间的好坏,或是床是不是舒服。
对方显然经验丰富,技术很好,陆绚被伺候得很舒服,也渐渐有兴致做下去了。
他将感情跟x_ing爱分得很开,与男人或女人发生关系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比起女人,他更中意男人的身体,因为生理上有快感,心理上也不会有罪恶感,除了金钱交易之外,比起女人需要的善后,男人则更加方便和自由。
毕竟没有哪个男人会在上完床之后哭喊着要他娶他,或者在某天挺着大肚子来要赡养费,这种责任,他不想承担,也不能承担。
「嗯……」年轻的酒保在他身下呻吟喘息着,陆绚却突然想到另一个人。
虽然他几乎连那个人的脸都不记得了,但是那个人仍时时刻刻存在于他的脑海中。
他一直记得那个寒冷的冬天,在他快要死去之前,那只向他伸出的手,与告诉他,他叫绚的悦耳嗓音——
那也许不是爱情,但却能支撑他的一生。
回忆着这些,陆绚在另一个人的身上达到高潮——像往常一样。
当欲望渐渐平息,空气中充斥着汗液和j-in-g液混合的气味,是他最厌烦的。
支起上半身,陆绚坐在床上抽烟。每次做完这种事之后,一支烟是必不可少的。
总是这样,高潮之后,他越满足就越空虚,对于这个情况他不知道该怪谁,最后只好深深地厌恶起自己。
祁少武的效率还不错,两天之后,陆绚真的开始在Angel工作了,虽然称为「卧底」可能更恰当一些,但是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这里的薪资不错,还有些津贴,但他知道酒吧工作不适合他,等完成了他真正的工作,他绝对会毫不留恋地离开。他自由散漫习惯了,一直在一个地方,他待不住的。
现在他的上班时间是晚上八点,日夜颠倒的生活,暂时还没有不习惯的感觉。
他穿着白衬衫,围着深红色围裙,这是最正经的服务生打扮,意谓着此人不提供任何其他服务,陆绚拿着托盘穿梭在人群中,这种工作对他来说并不难。
两个钟头后,他还是没有见到祁少武,就在他想今天晚上对方可能不会来的时候,祁少武终于出现了。
「端盘子还习惯吗?」
陆绚好不容易得了个空隙,正站在角落偷偷休息,身边突然有人问。他叼着烟转过头,就发现祁少武不知道从哪里过来的,正站在他旁边看着他微笑。
被抓到偷懒,陆绚摸了摸后脑勺。「还可以,只要不让我去门口当接待就行了。」
祁少武笑意更深,站到陆绚旁边,两个大男人一起躲在角落看着店里来来往往的客人,只是灯光昏暗,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来回走动。
沉默了一会儿,陆绚才开启话题。「你在这里唱歌多久了?」
祁少武没有马上回答,像是在认真回忆,然后说:「有段时间了,但到底是多久已经不记得。」说着转过头对他一笑。「反正我到哪里都没差别。」
平心而论,陆绚觉得祁少武并不适合在这种地方唱歌,虽然他唱得很好,但是在这种店里唱,就觉得可惜。不过本来就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登上最耀眼的舞台,至于电视里经常走音走得八头牛也拉不回来,让他有砸电视冲动的「歌王歌后」,只能说是命运弄人。
「你一个人在这个城市生活?」陆绚把握时机,话峰一转,顺水推舟地问了想要知道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