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受到瑟緁不由分说的进犯时,他才首次体会到痛不欲生的真正涵义,而现在这种无法描述的痛,程度虽然相仿,却多了分僵硬和麻痹。
但不管如何,他都得尽快完成下床的动作,好前去尽他身为休拉尔家奴隶的第一个--
不,该说是第二个工作。
他的第一个工作,是成为瑟緁泄欲的新对象。
觉得会这样想的自己很悲哀,但更令篁苍昂痛心的事情是瑟緁竟如此对待自己。
再深沉的伤痛都不重要了,他知道自己此刻该做的,是尽早完成瑟緁......不,他讽刺地想道,是主人交代的任务。
光是一个简单到跟呼吸没两样的动作,就费尽篁苍昂九牛二虎之力才完成,接下来还得走的这一小段路让他实在提不起勇气去想。
一条腿勉勉强强地在地毯上站稳后,他接着用两手撑在床沿,困难地找到着力点,再将整个身体移到床边。
接着是移动另一只脚的时候了。
有了刚刚又麻又痛的经验,篁苍昂下意识地对接下来的动作有些退缩。
两秒钟后,他明白自己还是不得不面对现实。
咬紧牙关、抓紧床沿,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为待会儿必定会产生的强烈痛楚做心理准备。
仅仅是站起来这么简单轻易的动作,他居然就得像画家构图一样,将动作一一分解。
昨天之前,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得做这么丢脸的事。
整个过程里,站在他眼前的瑟緁都只是末发一语地冷眼旁观。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不耐他的迟滞,瑟緁虽一副无表情的模样,眼中却流露出掩盖不住的焦急。
看来他很快就会开口催促自己了。
篁苍昂快快不乐地揣测着瑟緁的想法,决定不让他有开口的机会。
抵在床上的双手用力地一推,本以为能借着这股力道站立起来,篁苍昂却错愕地发觉自己整个人瘫软在地。
怎么......会这样?
篁苍昂从未觉得如此无助过。
他的膝盖完全使不上力。
而且,他也止不住自己双腿的抖颤。
篁苍昂只能恨恨地瞪着自己瘫在地上的双腿。
他为何会变得如此凄惨?
再一次想要靠自己站起来,篁苍昂的四肢却全然无法协调。
生平第一次体验到如此狂暴的凌虐,而且次数更是多得难以想象,也难怪他的身体会不听使唤。
「呜......」
此刻,他感觉这个身体好象不是自己的。
试了又试,结果却完全一样,他依然瘫坐在地、无法动弹。
唯一得到的,只是他更加疼痛与酸软的身躯。
☆☆☆
「你要拖到什么时候?」
一直没作声的瑟緁,耐x_ing终于用尽了。
「我......」
篁苍昂并不想为自己找借口,但在瑟緁凌厉的瞪视下,缄默似乎并不是很好的选择。
「算了!」瑟緁放弃似地开口说。
「咦?」
解释的话还都来不及出口就被打断,看来瑟緁比他想象的还不耐烦。
「走吧!」
才听到瑟緁丢下这句意喻不明的话,篁苍昂就感觉到自己突然悬空了。
用了半秒钟,篁苍昂才明白他正被瑟緁抱在怀中。
「瑟......瑟緁?」
「等到你自己走过去,太阳都打东边升起了。」
但是瑟緁不是一再提醒他身为奴隶的事实,为何现在又:
就算他真的感到不耐烦,也不必做到这种地步吧?
篁苍昂原本就乱成一团的脑袋此刻更加混乱了。
可惜这时篁苍昂没时间多想,否则他应该能看出一些端倪。
因为瑟緁刚刚抱起他的动作太大了些,所以篁苍昂身上披着的床单有一半松开了,拖到地上。
「啊!」
眼看床单就要滑落,他反s_h_è x_ing地弯腰抓住。
「干嘛这样扭扭捏捏的?又不是女人。」
瑟緁随意出口的嗤笑令篁苍昂的脸整个烫红了起来。
其实连他都搞不清楚,为何在面对同样是男人的瑟緁时,他会感到以前从未有过的恐惧与疏离感?
虽说原因八成是由于从昨天到刚才发生的事,但他以为那只不过是瑟緁要他体认自己身分已不如前的手段,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才对,他却克制不住从心底涌上的害怕。
然后,在一片混乱中,他蓦地想起有个更要紧的问题。
「等一下!」
「啊?」
被篁苍昂抓住肩头的瑟緁困惑地望向他。
女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来确认水温,谁晓得他们这么走进浴室会不会立刻就撞见她,或者是在洗到一半时被她看见:
不用细看,篁苍昂都晓得他的身前身后满布连自己见了都羞耻得恨不得能挖个洞钻进去的吻痕。
所以来检查水温的女仆只要匆匆一瞥,他身上那些明显是被肆虐过而留下的痕迹就一定会被看见。
「瑟緁......」
「怎么?你不是想好好洗个澡吗?」
很快就猜到他在担心什么,但瑟緁仍是面无表情地问。
就像之前担忧会被自己的助手发现一样,他知道篁苍昂现下怕的是量测水温的女仆。
其实在篁苍昂清醒前他就已经吩咐过,在他摇铃喊人之前,任何人都不准进入浴室,这当然是因为顾虑到篁苍昂的心情。
只是,这些事他目前并不打算告诉篁苍昂。
面对篁苍昂,他还是维持这种冷漠无情的形象才不会遭受怀疑。
「到底怎么了?」瑟緁故意用烦躁的语气问道。
篁苍昂想都不必想,就知道自己恐惧的事对瑟緁来说一定是无关痛痒的。
不过,以他现在的身分,似乎也不必再顾虑这么多了,毕竟他只是个奴隶。
篁苍昂有点自暴自弃地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第四章
「要去哪儿?」
匆匆忙忙地被瑟緁从床上拉起来到现在,篁苍昂仍是一脸睡眼惺松。
那不知已是几个钟头前的事了。
本以为瑟总还会对自己做什么,但他在替自己清理完身子后,只是抱着他在浴缸里待了一会儿,之后便抱他起来。
从头到尾瑟緁都相当安分,反倒是担心自己又会被怎样的篁苍昂一直绷着身体。
洗好澡回到房间,他惊愕地发觉床铺都被整理好了,床边还摆着冒着白烟的j-i蛋浓粥与一盘清淡的青菜炖r_ou_。
虽然都是相当容易吞下并消化的菜色,也飘着诱惑人的香味,但这种情形不正表示已有人注意到这两天来的不寻常了?
他很想问,但那时的气氛显然不适合多问什么。
在用餐之前,他再度被瑟緁推倒在床上。
那时他反s_h_è x_ing地紧张起来,以为瑟緁在浴室里的温情只是假象,却没想到他将自己的浴袍推到腰间,开始替自己治疗后方的裂伤。
瑟緁虽然仍不时口出嘲讽的言语,可是那替自己清洗并上药的双手,却出乎意料地轻柔。
在焦虑惶恐的晚餐过后,他被瑟緁强灌了几杯白兰地。
大概是身心已经过度疲累,他本来还想跟瑟緁提一下工作的问题,但没来得及说出口,就一头栽进梦乡。
托那几杯白兰地的福,他这一觉睡得相当不错。
就在他正好眠时,却被人抓住肩膀用力地摇醒了。
双眼一睁,眼前一片漆黑。
篁苍昂花了好几秒钟的时间,才察觉到那并非自已的房间。
也才发现喊醒他的是瑟緁。
瞬间,过去数十个钟头内记忆回到脑中,以为瑟緁又要对自己做什么,他全身不禁僵硬得彷佛石头。
就像刻意要背叛他的「期待」似的,在叫醒他后,瑟緁非但没猴急地剥去他身上的睡袍,反而拉了件全黑过膝的夏用大衣披到他身上,接着就一把将他拉下床,连穿鞋的时间都不给,拖着只来得及套上室内拖鞋的他越过长廊,下了铺着红地毯的回旋楼梯、穿过亮着几盏小灯的庭园上了马车。
瑟緁的举动唐突自是不在话下,但见他神色匆忙的模样,篁苍昂还以为有什么人在背后追他。
由休拉尔府中最资深、最木纳寡言的车夫所驾驶的马车平稳且快速地在夜晚的伦敦飞奔。
横着看、竖着瞧,瑟緁的衣着都不像是要参加晚宴该有的装扮,因此篁苍昂在等了一会儿却仍末听到瑟緁的回答时,擅下结论他是在躲人。
「难不成是......玛茜夫人要来访?」他试探地问。
还未成年之前,瑟緁就对母亲玛茜的过度关心感到不耐烦,而成年继承爵位后,更是直截了当地表示受不了她干涉他的生活。
疼爱独子的玛茜亦不想天天跟瑟緁吵架,却无法在见到他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情妇一个换过一个时视若无睹,所以最后只有带着休拉尔家的老总管在国内四处旅行,图个眼不见为净。
但站在客观立场来看,篁苍昂一点都不觉得玛茜夫人哪里过度干涉瑟緁的生活,毕竟找遍天下,没几位母亲能有自己的儿子在十四岁即有第一位情妇的经验。更不用说他之后成功地周旋在贵妇、名伶、芭蕾舞者及交际花之间,那些令所有男人都欣羡不已的风流韵事。
有个把换情妇当成换三餐菜色一样的儿子,没有哪个母亲能毫不在乎吧?所以她的担心情有可原。
就算暂时对瑟緁随心所欲的生活采取放任态度,但天下父母心,玛茜夫人仍经常会来信叮嘱他要认真过日子。
虽然暂时让瑟緁去过他想过的生活,但身为第十五世宋豪公爵未亡人的玛茜夫人仍是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宝贝儿子身上。
所以每当她捎来消息说要过来探望瑟緁时,要不是篁苍昂阻止他,瑟緁经常都会找借口躲得不见人影。
学乖了的玛茜夫人偶尔也会二话不说地就出现。
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瑟緁总是可以早一步探听到她要来的消息,这种时候他的闪避行为就来得紧急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