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轩章根本无法反驳,尽管那公公婆婆的称呼让他很想抗议。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周五,老板带头带着助理光明正大的翘班,并且奢侈的坐了一回飞机衣锦还乡了(咦?),要知道之前唐轩章回老家可从来没有坐过飞机,一直都是坐着十几个小时的火车一路颠回去的。
下了飞机以后还要继续坐车四个多小时,毕竟是在偏僻的地方,封恺原本想买些东西的,不过被唐轩章阻止了,父母都已经不在了,回去也最多去拜祭一下,没必要整那么多有的没的。
最终还是买了几瓶酒,送给周围邻居们,毕竟小时候对他也照顾过。
那幢唐轩章后来买回来的房子,一直是原来的样子,唐轩章进去后便是一阵阵的灰尘迎面而来。
出了这个村庄后,大概也是怕触景伤情吧,唐轩章几乎没有回来过。
房子不大,外面的砖石已经剥落了许多,看上去很旧了,不过封恺只要一想到这是他家唐唐小时候长大的地方,就觉得一阵阵的温馨。
这是我的房间。唐轩章打开自己的房间门,里面的床和书桌还摆在原来的地方,其他东西倒是搬到一干二净,小时候文文不敢自己睡觉,一直都是和我睡的。
唐轩章谈起小时候,眼中露出淡淡的怀念和伤感。
封恺将人搂到自己的怀里,没有说什么,给予无声的安慰。
都过去了,你现在有我,你弟弟也出落的很优秀。封恺摸了摸他的脑袋,眼中溢满柔情,唐轩章将自己的脑袋埋入他的怀中,静静的缅怀过去。
我带你去见见我的父母。良久,他才抬起头来说道。
好。封恺轻声应道。
唐父唐母的墓地离村庄不远,因为一直没有开发,所以墓地也是在山上,并没有集体搬迁到墓园。
唐轩章带着封恺爬了半个山头,才到达目的地。
爸,妈,我回来看你们了见到父母的墓,唐轩章忍不住潸然泪下,他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孝,竟然这么多年都没来看过父母。
封恺将人搂到自己怀里,对着唐父唐母轻道:伯父,伯母,我叫封恺,是唐唐的爱人。
你们放心,唐唐现在很好,他以前的人生我没有参与,但是以后的人生我会陪伴他,照顾他,会让他幸福
唐轩章看着封恺对着自己的父母承诺,内心是满满的感动。
爸、妈,封恺虽然是个男的,但是,我们在一起会幸福的文文现在也长大了,他在国外的大学念研究生,将来还会是硕士,博士他会很有出息
唐轩章絮絮叨叨的对着唐父唐母说着有的没的,封恺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没有去打扰他。
直到太阳渐渐西沉。
回去吧。唐轩章站起身,觉得腿有些发麻,忍不住晃了一下。
封恺立刻上前将人扶住:你没事吧?
没事。唐轩章笑笑:只是太久没有来见爸妈,倒是有些啰嗦了。
两人相扶着顺着小道蜿蜒而下。
不如我们把爸妈接出去吧?封恺提议。
不用了。唐轩章拒绝了:我爸他喜欢这个村子。
他忘了一眼身后,突然觉得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些莫名的压力顿时消失不见了。
转过头看了一眼封恺,轻轻在他脸上落下一吻,背景的夕阳很美。
回到家后,封恺自觉的揽去了收拾房间的任务,这村子里也没有宾馆,要去镇里也要好长时间,天色已经变暗,两人决定还是在家里住一晚。
唐轩章坐在一旁看着封恺收拾,正想着晚点出去吃饭,家里也没什么材料,却突然看到墙上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似乎手上还拿着斧头之类的凶器。
那人正一步一步的朝他们走来。
唐轩章顿时吓了一跳,急忙拉过一旁的封恺,指了指慢慢接近的影子。
小偷?封恺无声的对唐轩章说道,村里人是知道他们家没人了,所以不可能会来,而且还带着斧头。
唐轩章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他有些紧张,自己也不能确定。
封恺突然拿起桌旁的一把椅子,慢慢朝门口挪动。
唐轩章站在他身后咽了咽口水,害怕自己出声坏事。
啊!砰!哗啦!
椅子没有砸到人,斧头也没有砍到人,大概是距离估算错误,封恺和外面的人直接撞到了一起。
不过封恺人高马大,撞到了之后也没倒下,反而迅速站稳,拿起一旁小偷掉落的斧子,一脸戒备。
房子因为太久没有人住,所以是没有电的,唯一的亮光也只能靠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功能。
那地上的男人捂着被撞到的脑袋呜呜呜的控诉:你们是谁啊!
你又是谁?封恺反问。
唐轩章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眉头微微隆起,他觉得地上的男人有点眼熟。
我是这家的主人!男人站起身挺了挺并不健壮的胸膛,你们是不是小偷!
封恺被逗乐了,若他们真是小偷的话,他这么问也不可能承认啊。
胡说,这明明是我的家。唐轩章反驳,心道莫非这人是知道这家多年没人才会如此肆无忌惮以为他们是同道中人?
你家?男人抬起头借着手机的灯光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唐轩章,突然惊叫:你是唐轩章?
你是?唐轩章一开始就觉得眼熟,一下子没想起来,被对方这么一叫,脑子突然就打开了:狗蛋儿?
去你的狗蛋儿,小爷叫苟谈好吗!都说唐轩章的名字奇葩,苟谈的名字才是笑料好吗,说起来,农村里大家都取这样的名字,也是为了好养活,可是大名也叫狗蛋就说不过去了好吗!
从小到大为了这个名字,他不知道被取笑了多久。
认识?封恺疑惑。
嗯,是我小学同学。唐轩章也挺高兴的,难得回家还能遇到熟人。
臭小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苟谈也高兴的给了唐轩章一拳:也不说一声,刚才路过看到里面有光,以为进小偷了呢,这不立刻就进来了嘛,虽说你们家也没什么好偷的了。
你手上的斧子?封恺提出疑问。
啊,这个啊,我刚才从山上劈了点柴回来。苟谈摸了摸后脑勺笑笑解释。
对了,玄奘,你们家没电,不如去我家吧?也好跟我说说这些年你在外面过的如何,我妈前几年特别惦记你。
好啊。唐轩章想着正好将封恺带过来的酒送出去,于是答应了。
苟谈的家离他们家不远,走路五分钟的路程,是一幢三层的小洋房,看起来是新建的,农村的地不值钱,大家好自己盖房子的话也花不了多少钱,大门和窗户上都贴着双喜,看来刚结婚不久。
狗蛋儿,你结婚了?唐轩章想了想,狗蛋儿适婚的男子貌似只有他。
是啊,上个月刚娶的媳妇儿。狗蛋儿有些不好意思,憨笑道。
恭喜你啊,我也没什么好送的,这几瓶酒就当是贺礼了。唐轩章将封恺手上的酒递给苟谈,脸上的笑容特别的治愈。
谢谢啊。苟谈倒也不推脱,在村里住久了也不知道这酒的价格,只觉得包装挺好看的,顺手就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