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牧远又说起季副将来,“今日我处置赵副将时,暗中观季副将之神色,我觉他并不是与赵副将同为北凉走狗。季副将,背后应是有别的人。至于是何人,或许我亦能猜到几分。”
“哦?”楼安景来了兴趣,“君墨猜的是何人?”
“南佑将军郭长易。”云牧远说了一个让楼安景惊讶的人名。
“怎么会是南佑将军?”楼安景微微侧头,“是因为兵权?那位不愤你拥兵比其多?”他也只能猜到这个答案,毕竟那位南佑将军与云牧远同为一方大将,但因为所处的地方不同,手中的兵权却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六十万与十五万,这可不是六十两银子与十五两银子的差别。
南佑将军所在的是兰祁国边境,兰祁向来无甚野心,因此在元景与兰祁的边境,兵数不过十五万。
都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那不想拥有更多士兵的将军,那也不是什么好将军。
“并不是。”云牧远将其拉着来到一边的羊毛地毯上坐下,自己则是躺下,并将头枕在楼安景腿上。脑后的温暖让云牧远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南佑将军的妻子乃是金陵城肃安侯府的嫡女,而肃安侯府的侯爷江之泓生母却是出自承逸王府。算起来,云白烨与南佑将军郭长易,还是表亲关系。”
楼安景惊讶道:“竟然还有这层关系,如此说来,季副将真正相帮之人,应当是云白烨?那你下毒一事呢?可有查出?云白烨对你心怀不轨,应不会对你有x_ing命之危,且对方应当不会与北凉合作。就算与北凉合作,亦不会将你的x_ing命算计在内。可你早前所中之毒,我却肯定是出自那帮修真者之手。”
“此事倒与季副将及赵副将无关。”云牧远拉过他的手把玩,他中毒之事,今日便审问过赵副将与李参将,两人均对此事毫不知情。上次青衣男子亦是如此。
“那你中毒之事岂不是又没了线索。”楼安景有点失望,“虽然知晓毒是出自那帮修真者之手,可那些人也有自己的骄傲,定不会亲手给你下毒。一日不抓到给你下毒之人,那便无法让人安心。虽说真正的源头在那些修真者身上,可眼下你我实力不够,也无法真正与他们交手。”
所以他才想抓到下毒的人,这样一来,就可以防着对方的暗手,至少也能知道一点对方是如何给云牧远下毒的。
现在知道源头又怎么样,他俩也打不过。下毒的人也没抓到,就得随时防备着对方再下毒。
现在双方之所以还没有正面交手,无非都顾忌着对方是否有别的依仗。
这也是当初他在小树林时冒险将灵器拿出来的原因,法宝固然动人心,但对方在不完全了解他的背景依仗之前,断然不会贸然出手,这也给他和云牧远争取了修炼的时间。
但修真者的手段甚多,若是对方下次下的毒他无法可解怎么办?
要知道,他炼丹的级别也不高。交易器虽然能让他联系到修真界的人,可对方又不是时时刻刻在线。万一哪天云牧远被下了他解不了的奇毒,楼安景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还是尽快查出给你下毒之人最好。”
只听说过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此事只能慢慢来。”云牧远捏了捏他的手,安慰道:“小景无需如此担心,短时间内,对方应当不会再对我下毒。”
楼安景还是不怎么放心,“话虽是如此说,可谁知对方又会如何作为?火药一事出来,北凉眼下怕是万分觊觎。且上次小树林那人回去,应当还说了我手上有灵器一事。你毒又被解,加之又冒出了一个我,那帮修真者想来心里恨得不行。这般一来,对方再使出些狠毒手段也不是没可能。”
不能正面交手,别的手段多得是。
先是云牧远的毒被解,再是火药出世,又有法器诱惑,眼下还折损了两个内应,这一笔一笔的对于那些修真者来说,可都是账。
这账累积得多了,对方一时恨极,做出些别的什么事来,简直太有可能了。
第43章 人手问题
两人对于之后的事情心里都有了个大概, 便也就相拥着睡了过去。
如此半个月过去,北凉军营又传出异动。
楼安景闭着眼睛灵识扫向北凉与元景的战场,那里, 依旧硝烟滚滚, 鲜血遍地。只是不同的是,元景的火药铁球不再无往不利。
北凉的先头大军尽皆身披铠甲, 在一开始的胆颤心惊之后, 发现果如将军所言, 他们竟然毫发无伤。
之后北凉大军气势大盛, 那般恐怖的铁球都奈何不得他们身上这祭祀大人赐下的神甲, 他们又何惧?
楼安景灵识所看到的,便是北凉大军架着登墙梯,一路无视火药铁球的威力,爬上了城墙。
凝神仔细看,便能发现那些能登上城墙的北凉士兵身上所穿之铠甲,在火药铁球碰到其身上之前,便被一层淡淡的光晕给弹开。
楼安景忍不住低骂一声,“那些白痴, 当真是不怕死, 竟然敢在那么多士兵身上的铠甲上刻画低阶防御阵法。”
楼安景传音给在战场上指挥战斗的云牧远, 让他小心些。
云牧远应了一声, 便冷眼冷面的将身前的一个北凉士兵脑袋割了下来,同时冷声吩咐道:“停止火药弹攻击,把这些人给我绑起来。”
一边早已经被这些杀不死的北凉士兵给吓坏了的元景士兵连忙遵令行事。
城墙下, 死的都是那些战马,先期的北凉士兵身上因有了防御阵法的铠甲在身,别说火药炸不死他们,就连在登上城墙之后,元景的士兵也拿他们没办法。
刀剑在快碰上他们之时,便会被无缘无故的给弹开,让他们完全无法将其杀死。而自己这方的士兵,却是接连有被其所杀所伤。
这种诡异的现象,让城墙之上的元景士兵心都抖了。若不是见着自家将军举剑跟砍瓜切菜似的将北凉士兵给杀死,他们都要忍不住丢下武器逃命去了。
云牧远握着剑,冷眼站在城墙之上,目光直视北凉大军的中心。
一场大战,身穿铠甲的士兵几乎都被云牧远杀死或者活捉,另外普通的北凉士兵则被元景的火药弹给炸死的炸死,炸伤的炸伤。
楼安景在帐篷内将外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头痛的摇了摇头,低语道:“或许,他该跟云牧远找个机会去探探那帮修真者的实力。”
不然被这么玩下去,他到底是有些束手束脚,不能像那帮修真者那般肆无忌惮的将修真手段用到战场上。就云牧远一人,这元景士兵不知得死多少。
而且再这么下去,谁知道那帮修真者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竟然连防御阵法都刻到士兵的铠甲上去了,真不知道那些人还有什么是不敢干的。
楼安景是第二天午饭时见到云牧远的,云牧远浑身都是摄人的肃杀之气,整个人好似出鞘的利剑。
直到见到楼安景,云牧远一身的气势才慢慢的消失,恢复到楼安景所熟悉的温和。
“小景怎还未用午膳?”云牧远将其拉过来坐下,给他碗里添上饭,又往碗里夹了一筷子的r_ou_,“这两日我还需得忙,小景你得好好顾着自己一些,若是有哪里不适,记得叫门口的卫兵。”
“你忙你的便是。”楼安景也给他夹了一筷子菜,说道:“等这两日忙完,你我去探下对方的底细吧。”
“也好。”云牧远经过这一场仗,心里也有了这个主意。他与小景实力虽不太高,但只要不跟对方起正面冲突,自保应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等此间事了,你我便一同回霄云城。”
“怎么?”楼安景皱眉,“霄云城出事了?”这一段时间他也没问霄云城那边影卫传来的消息,一直在忙着提升实力。
“嗯,钦天监那边有些人不安份,流言亦是愈传愈烈。皇兄虽一直弹压,但奈何暗中之人手段y-in狠。皇兄来信言道,他怕是只能再压一月之久,之后便无法了。”云牧远想到那群朝臣,就想挥刀一人给一刀。
“行吧,我亦想看看,到底是何人竟然想着针对于我。”楼安景冷笑了一声,对那些流言简直有些无语。
他救了云牧远竟然还有错,本来结婚那天他用符箓弄的异象,在那之后还是吉兆,哪晓得现在却成了暗中黑手口中的异星,将威胁帝皇。
他都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错觉。
这都是些什么事!!!
三天之后的夜里,楼安景与云牧远去了一趟北凉军营。
身上贴了隐身符与敛息符,对普通士兵两人倒没有过多的在意,反而因顾忌着军营里驻留的修真者,而小心翼翼的。
上次的青衣男子,云牧远也未问出更多。
两人小心的在军营里行走,直到感应到一处灵气浓郁的帐篷,方才停了下来。
“应该就是那处帐篷了。”楼安景拉着云牧远,两人小心的看着不远处的一座帐篷。
云牧远道:“此人被留在军营之内,怕是也不是多重要之人。”
若是重要之人,怕是会被那些修真者着重培养,而不是扔到军营之内。
“无妨,总要知晓些事。”楼安景从空间戒指内拿出一个恍如苍蝇般大小的机器,灵活纤长的手指在其上小心的动作了几下,笑道:“如此便行了,这是另一个科技世界的监听器,比我早前安到国公府的还要好些。我将其放飞过去,到时候我俩便只等着听便好。”
他可没蠢得在不了解那些修真者的实力前,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跑上去。他早就已经在交易器上换了一个能远距离监听的监听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