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个必要。风城主,请让我离开!”心已伤透,对于这一段感情,虽然不是太明白,可是他已经付出了全部的真心。
“我不会放开你!还记得昨天我发的誓吗?岫出,我是认真的。跟我回银雪城见我父母,任何情况,哪怕我不再是银雪城主,但我一定要是你丈夫!”
“没有这个必要了。”口气依然决绝。
“别这样,岫出,我不敢保证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吵架,我们始终是两个人,两个人就一定会有分歧,会有误会,会有不了解的地方。所以岫出,吵架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只要它能让我们沟通,消除误会……”
“被你打也没关系吗?”如果这双眼睛还能视物,那么此时,它一定闪烁着怨恨的光芒。
“你现在就可以打回来。”松开被自己禁锢住的双手,风星野等着那重重的一击。
举起手掌作势要打,又有了一点犹豫,刚刚风星野的话要说一点没有打动他,那是假的。有了一点心动,想得更多的,就是风星野对自己的温柔与爱惜,心渐渐有些软,但嘴里却丝毫不肯让步。
“哼!打不赢你就是打不赢你,我认栽!不过我云岫出还不需要你来让。”
知道岫出死鸭子嘴硬的习惯,风星野并不太在意他的话,不过有件事他必须向他解释清楚,否则岫出是不可能原谅他的。
“岫出,对你以前的事情我并不是很清楚,只是这些年在风堂送来的密报上看到一些,不过都语焉不详,所以我并不是很了解。虽然你跟他们的事情我不是太在乎,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特别是这次琴的事,你太在乎它,这让我妒忌,我妒忌独孤宁耳在你心中的地位。另外,我,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我担心你会为了更多的利益离开我……在这一点上,你从来没有给过我信心。”
“???我竟然从没有给过他信心?风星野也会没有信心?”随着风星野低声的倾诉,一个前所未有的念头突如其来地进入了他的脑海,他呆住了……
十五年后的再次相见,风星野已成为众望所归的武学宗师,实力更已强横地让他不能望其项背。而且仅就智慧而言,在嘉州时他们曾有过数次交锋,虽然他已经是殚精竭虑,但仍然没有在风星野手中讨到半点便宜。
风星野似乎根本就没有任何弱点。
他无欲,因而无求。
回风丹,能平添三十年功力的武林至宝──回风丹,在他眼中不比一颗糖丸更吸引人,如果不是为了不会武功的云恋雪,他恐怕根本就不屑于要它。
权势,虽然银雪城是在风星野手中势力才达到的巅峰,可是,他似乎对此也并不太热衷。相反,他倒更愿意维持一种既让燕王不敢轻视,又让燕王不太感觉威胁的平衡。
惟一见他在乎过的,似乎就只有自己了。风星野从不讳言对自己的喜欢,甚至爱。可是,既便如此,他也不敢指望风星野会为了他而损害到银雪城的利益。
无懈可击,这就是风星野给他的感觉,他只能庆幸他们不用成为敌人,永远不用。
贪恋他的温柔,贪恋他的力量,贪恋他的保护,云岫出几乎忘记了,风星野也是一个人,他也有做不到的事,他也有不自信的时候,他也需要支持……
想到这里,想到这个强横的男人也有软弱的时刻,云岫出心里升起了一股温情,他甚至有些怜悯他。在这个世上,要做一个强者会有多难他是深有体会,至少他还有风星野的支持;可是风星野呢,又有谁能帮助他呢?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
在沉默中风星野已近乎绝望。
起身,从岫出身上离开,后退几步。刚才所说的话,在他已是极限,即使最终会失去云岫出,他也不可能再说出更软弱的话来,他的自尊和骄傲都不能允许。
“岫出,如果你一定要离开,我也希望你能等到我想出办法送你离开朝阳城后。如果你不想见我,我可以不在你面前出现。”
沉默。
依旧是沉默,在云岫出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风星野真的绝望了,岫出无情时,能比任何人都还要狠心,绝情。
心在暗暗抽搐,转身,离开,走到门口,身后响起一个淡淡的声音:
“我和宁耳从来都没有什么,我不爱他,但我欠他的情。在京都的最后两年,我和宁耳的母亲──皇后,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如果不是宁耳死命地保护我,恐怕我已经被她杀死了几十次。所以我必须要扳倒她,可是要扳倒她就要先毁掉宁耳。我犹豫过,可我还是做了。我摹仿宁耳的笔迹写了一张调兵令,造出他要逼宫的声势,后面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不过,在京都被圈禁在太子府里的不是宁耳本人,而是我的一个手下易容冒充的。真的宁耳就在朝阳城里,昨天我就是去见他。这件事我没想过瞒你,所以昨天我没有隐藏行踪,如果你问,我也会一五一十地全告诉你。至于那琴,因为它对宁耳很重要,所以我想至少应该再为他做这一件事,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些。现在我已经解释完了,你可以走了。”
听着云岫出淡淡的声音,风星野心里有了一丝狂喜。
“岫出,你,原谅我了?!”
“我想原谅你,但我还是生气。你不能前一刻还在说爱我,后一刻就给我一耳光!那我算什么?所以我暂时还不想见你,请你让我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