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夏笙:照轩家里,好怕他会闯进来%>_
第九章
皇宫永远是全天下最威严的地方,它有着美丽却不轻浮的大殿高粱,宣告着一个高贵姓氏所掌控的秩序。
红色的墙,黄色的瓦,雕刻的龙颜凤姿皆为无暇的纯白大理石。
空空荡荡的脚步回响能让人无端的生出许多豪气来。
但每日朝圣的官员并不会这么想。
他们往往心坠而不安,彼此脸上笑着暗自却腹诽不已。
曾经也是出口成章的才子剑冠天下的武士,不知怎么被那官帽一压,硬生生地便矮了一截。
好在宇清帝选贤纳良,在这几年逐步培养出了自己的势力来,毕竟也多是些心高气傲的年轻人,从前那股窝中自斗的政治气渐渐少了许多。
肖家三公子肖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他从小便做皇子的伴读,能文善舞又受家族熏陶深谙为官之道,早几年曾率军击退过西域蛮人的进攻,颇有将帅之才,二十五岁不到,便被宇清帝封为朝中一品五官,很受宠爱与重视。
巴结的人不少,诋毁的人也很多。
但将军之位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巍然不动。
很多老官都评价,这孩子绝非看起来那么温良恭顺,效忠朝廷定当绝世名将,如怀二心也为一代枭雄,当然,也就是关起门来的闲言碎语罢了,毕竟肖巍是每天陪着皇上谈论国事的红人,风言风语的不注意,掉脑袋绝非难事。
这日照例早早的上了朝,安然先回复了一些紧急的奏折,便端坐皇椅上听起大家的进言进策来。
林喻岚也是近年被提拔的新任宰相,不过三十岁出头的年纪,长得斯斯文文,说话巧舌如簧,却也是心怀百姓,在民间很有声望。
他见无人吱声,便抖了抖官袍出列道:“皇上,臣有一事禀报。”
“说。”
“前日东洋送来信笺,说是要派他们的公主来访我天朝,臣以为……”
“这件事朕知晓,而且拒绝了。”安然淡漠回答:“东洋人不断侵扰我国东海域,杀害汉人无数,简直是狼子野心,还有何脸面来我中原。”
“正因如此,臣以为恰恰要大张旗鼓地接待。”林喻岚狡猾微笑:“想那公主一届女流之辈,若来京城,必震惊于我朝的繁华强大,对东洋未尝不是个警告,二来她若身在京师,东洋人是不可能突然来袭的,无形间也为我们赢得了备战时间,一举两得之事,何乐而不为?”
安然沉默半晌,问道:“肖巍,你怎么看?”
肖将军是极少侃侃发言的,即便在男人中也属于深沉的字字珠玑型。
他思索后,才缓缓走出回话道:“回皇上,这东洋公主来京师不过是耀武扬威,林大人确实有理,但也不能忽视百姓会对此产生的逆反心理,毕竟我汉人与东洋仇深似海,不过一切全凭皇上裁决,臣等认真奉命便是。”
安然的双目在那高远的地方显得那样飘渺,有些深不可测。
他已经习惯了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左右这这个国家,因而也变得更加谨慎。
朝堂上静了很长的时间,安然才道:“那边听喻岚的,准许东洋公主入京,不过规格从简,我朝文化武工都博大精深,并不只靠金银才能取胜,只需带那公主走访民间市井,将其感化便是。”
“皇上英明。”林喻岚笑得很滑,又抬眼瞟了下肖巍小声道:“谢谢啦。”
肖巍面无表情,淡漠回列。
待到散朝后,各个官员都开始三三两两的交谈,肖巍便想趁机离去。
如今是备战的关键时期,大大小小的事情能让人焦头烂额。
没想身后又被人猛拍了下,回首,果然是古灵精怪的林喻岚。
“还有事吗?”肖巍简单问道,两人私交甚好,自然也不用再大人长将军短的。
林喻岚打开折扇笑嘻嘻:“没事,想请你喝杯酒,以答谢今日之恩。”
“我只是说实话,再说又不是我决定这些事情。”肖巍道。
“皇上信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林喻岚撇撇嘴,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其实是很久没聚了,不要推辞嘛。”
“好,等我办好事就去找你。”肖巍颔首。
“那就晚上酒馆见吧,我可有好东西给你看。”林喻岚挤挤眼睛。
肖巍哪能不知道这人的那几个小心眼,不是春宫图就是江湖小说的,白费了那学富五车的名号。
他冷言骂道:“猥琐之人。”
说完就步履生风的离开了。
旁边好事之人伸脖问:“林大人,将军何以如此恼火?”
林喻岚拿着扇子摇摇晃晃,奸笑道:“处子之身~”
非常不错,又一个关于肖巍的神奇消息传遍朝廷内外了。
肖巍从小就认识林喻岚,总觉得他是个奇怪至极的人。
明明就是才华横溢的青年俊秀,但平日里总爱搞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当消遣。
说起话来油腔滑调,但为人处世滴水不漏,似乎和谁都能说到一起去,却又喜欢追着对他最冷淡的肖巍叫知己。
说起来的确是莫名其妙。
这日肖巍特地把事情早早的编排好,便一袭便服骑着马来到城里二人常去的酒馆。
等了好半天,半壶酒都不知不觉地下了肚,又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个林府的小厮,很眼尖的看到肖巍,上来悄声汇报说:“将军,我家大人被老夫人叫去训话,一时间也来不了了,他说不要您再等,这就算是赔罪。”
说着便掏出个精致木盒。
也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为了不守信用这事肖巍积怨已久,真不知他三十几的大男人了,这么怕母亲干什么。
有些恼怒的打法了小厮,他也起身想走。
没想身后竟然一声不确定的轻唤:“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