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悔了!」呼延铁军一面厌烦地摆摆手,看也不看他一眼。
明雪衣又急又慌,怕他真的就此走了,急急地伸手拉着他:「朕可以再给你银两,赏你黄金珠宝。」
呼延铁军「哦?」了一声,转身,看着他,嘲弄地说:「‘朕',还有‘赏',连语气都不同了,南国皇帝果然是不同凡响。」
「朕......不!是我!我可以再付银两,别走!」明雪衣捉着他的手,苦苦恳求。
「不行!」呼延铁军心中暗暗好笑,脸上却毫不表露,脸无表情地将他拂开。
呼延铁军本想把他再愚弄一下,回首一看,那张沾湿的小脸,还有,清澈哀怜的眼睛,他的心竟不由自主地软下来。
「哭什么?脸都哭花了。」轻声作斥,呼延铁军伸手为他抹去眼泪。
「铁郎,你别走,好不好?」明雪衣顺势抱着他,将头埋入他怀中磨蹭。
轻抚他的背项,这次,呼延铁军很爽快地点下头去:「好!」
「铁郎?」明雪衣反而愕然不已:「你......你肯留下来了吗?」
摸着他细嫩的脸颊,呼延铁军挑起眉头:「可以考虑一下,不过,你先说说打算赏我什么?」勾唇微微笑着,他倒想看看明雪衣会为他付出什么「赏赐」。
「赏你......唔......黄金万两,够了吗?」明雪衣边说,边战战兢兢地打量着他的脸色。
没新意!呼延铁军在心中不屑地哼一地声,摇摇头:「我不要黄金。」
仰起头,明雪衣将一双明眸瞪得大大的,问:「那要什么?」
伸手捉着他小巧的下巴,凝视着他的一双剔透眸子,呼延铁军一字一语地说:「封、候、拜、将。」
怔仲一下,明雪衣想了想才明白他的意思,刹时呆若木鸡,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时候,门外传来守门太监的叫声:「慈宁宫李海场求见。」
明雪衣立时如释重负,唤道:「宣!」
一个中年太监进来禀报:「皇上,太后有旨,请皇上到慈宁宫去。」
两弯弯眉立时蹙了起来,明雪衣心虚地想:糟糕!皇太后果然兴师问罪来了!他心中害怕,立时就要将李海场打发下去,但眼角一盼,正好瞄见呼延铁军深沉如水的脸色,又感为难。
衡量半晌后,他向李海场挥一下手:「朕这就去。」
接着,便细声细气地对呼延铁军说:「铁郎,我想你也饿了吧,朕已经叫御膳房做好早膳,马上就会送来。」
说罢,也不敢抬头去看呼延铁军的脸色,垂着头,匆匆走出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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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将他叫过去,不外乎是训斥一顿,明雪衣垂手伫立着静听训事,但是,这次他硬了心,一提起要将呼延铁军杀头的时候,便立刻强烈拒绝。
从未有过的违逆将皇太后气得七孔生烟,明着胁迫起来,明雪衣摇摇头,只说一句:「他死,朕也跟着一起去。」
以他的胆量,这未必就是真话,却令皇太后既恼又怒,若让明雪衣就此了断,虽说可以另立一个更年幼的少帝,但到底白费了她十多年的力气。
扰攘近一个时辰后,该骂的都骂了,直至陪侍在旁的李海场在她耳边说几句悄悄话,皇太后才脸色一转,态度软化下来。
「皇帝大了,哀家也管不了,所谓‘眼不见为净'以后别让哀家见着碍眼就好了!」
知道她这么说等于默许了,明雪衣心中暗喜。
离开慈宁宫后,他先绕道到宝库去,打算亲自挑选几件宝物,拿去讨好呼延铁军。
在众宝物间挑选一番,刚踏出宝库大门,却不巧遇上温太傅。
这个三十年前的两榜进士,三十年后的太傅,颤颤抖抖地跪在明雪衣身前,除下乌纱,口中念念有词。「老臣无能,无法教育皇上成材,老臣愧对先皇!」
说罢,便一头向长廊左旁的朱红大柱撞去。
即使明知道他多半只是在做戏,明雪衣也不得不干咳一声,命人上前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