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刚才是不愿意接受自己的感情,在逃避,我在意世俗的眼光,原谅我好吗?”
“现在便不在意了吗?也许在你心中,只是不愿放弃我们的兄弟之情而已……”
“不是的!”我一下子激动起来,我知道郑兄的不信任,完全来源于刚才的那番话,我想弥补,我想挽回,“我是真的喜欢你的!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我都一定做到来证明我的心意!”
他浑身一颤,方才悄悄捏起的拳头也放松了不少,道:“当……真……?”声音有些哽咽。
“自然是当真!”我连忙点头,万般小心地把他的身子转过来,我再次抱住他比我只稍低半个头的身子。
这就算是确立关系了吗?那么我和郑兄……不不不……都已经这样了,再叫他“郑兄”的话未免太酸腐,那么就叫全名?郑涟舒,这也太见外了,既然如此……
“涟舒。”把这个名字呼出的瞬间,忽然之间居然觉得我与他之间又近了一步,身体上已经近到不能再近的地步,心意上却仍没有互通,如此亲昵地称呼他的名字,让我全身都激动地颤抖起来,猛地收紧手臂,好把我的喜悦感也传达给他。
涟舒涟舒涟舒……真是越叫越好听,越听越顺耳。
“涟舒……”我高兴地再叫了一遍,“以后叫你涟舒可好?我们这样,便算在一起了么?你是不是真的相信我了?不信也不打紧,接下来还有许许多多时间,可以让我证明,我李逍愿,是真的喜欢你——郑涟舒的……”
他的身体也随着我的叫唤,细细地轻颤了两下,抬头,眼中充满欣喜,却还有很多疑惑在里面头,只见他满面潮红,样子可爱得不得了,明明心里开心却嘴上不说,还要问:“与我在一起,便是断子绝孙了,你真愿意?”
“愿意愿意,只要我们两人在一起,小孩算什么,李家并不止我家一支,其实我家也不过是旁支而已,本家自然多得是人传宗接代。”
他还要再说什么,我连忙捂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表白就表彻底吧。
“这个决定我是经过考虑的,你不必多虑,我之前便一直喜欢你的笑,见你的笑容便高兴,见你难过便也跟着难过,本来以为这是正常的兄弟之情,也没有去多想,今天在妖孽控制身体时,我想了很多,也想明白了。
“我确定我是喜欢你的,比自己想象中喜欢得多很多,妖孽摸你的脸,搂着你,虽说那是我的身体,但实际本人却不是我,见他这样对你,我都要气疯了,兄弟之情决不会有这样的占有欲。
“而且,刚才妖孽在那样对待你,你……那样的时候,我在生气的同时,也最终明白,我是嫉妒了……”
“我……我刚才那是……”涟舒瞬间变得手足无措起来,连解释也无从解释起,脸色一下变得惨白。
心中懊恼起来,我知道他定是觉得刚才情形是一件很羞耻的事,不论是没有看出我被附身也好,还是因我而燃起的□也好。可我不是为了让他难堪才说的那段话,却还是让他尴尬了。把他的双手都握住,轻轻摆到我们的胸前,放大胆子用脸蹭蹭他的脸,安慰道:“我没有在乎这个,真的,我明白当时的情景,你后来能分辨出我已被妖孽附身,我便很高兴了,因为我知道,那是因我而出的□。”
他被我说的大窘,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从我的怀中挣脱来到桌边,拿走水壶便往杯中倒了两大杯,又全数喝下,想必害羞得不轻,都不敢面对我了。
见到他如此可爱的样子,我自然是玩性大起,追过去凑到涟舒耳边,用极暧昧的语气道:“我们都在一起了,说说□便害羞成这样,今后若是关系更进一步,那岂不是……”
他被我说得更窘,瞪着我不知说什么好,整个人都气鼓鼓的,可爱得让我想一口吃下肚去,顺着这个极好的气氛,我自然而然地捧起他的脸,便用唇在微微鼓起的脸颊上轻点了一下。
亲……亲到了……
嘴唇碰到脸部肌肤的瞬间,我兴奋得几乎心都停跳过去,有一种把喜悦分享给全部的人听一听的冲动,向所有人宣布,我终于亲到真心喜欢的人了!
而他的脸又红成煮熟的虾子了……
带着涟舒坐回床边,鉴于他可爱的表现,我实在是对他的年龄好奇得不得了,而且我叫了他“郑兄”这么许久,还不知道他的真实年龄呢。这兄弟之间的上下称呼,也是由他单方面定下的,我也只能从外表上看出似乎比我稍长一些而已,具体多少实在是难以判断。
“涟舒,你究竟是多少岁数?”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他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全数退去,经我这么一问,倒是恢复了常态,于是轻松地回答道:“三十五岁。”
我顿时觉得背后像是活生生挨了一棍子,或是被天雷直接劈中了,惊得我半天没合上嘴!
三十五岁!我以为最多不过二十二岁!
见我如此惊讶,涟舒一脸不明白道:“怎……怎么了?我们门中上至师父,下至几个师兄们收的徒弟,也就是我的师侄们,也都是这般年纪的相貌啊,看起来很老么?”
上至师傅……下至师侄……
上至师傅……下至师侄……
上至师傅……下至师侄……
我在脑袋里足足把这句话回味了三遍有余,仍然是回不过神来,最后忽然醒悟过来:“你以前说过你小时极其仰慕仙风道骨的人,难道不是你的师父吗?”
“正是家师啊。”
“那你方才还说,师父也是年轻的相貌……”
“啊……”他恍然大悟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师父他便是我常用的易容之术的创始人。”
原来涟舒爱装成老人的嗜好,是上梁不正之故啊……
想必一门之内统统都是这样,分明长得年轻,还非爱扮老,我不得不感叹道:“你们的门派,是不是叫做‘驻颜有方’门啊!”
既然话题扯到了涟舒的门派上,我们也就继续聊了下去。
一问之下我才知道,原来他是个孤儿,婴儿时就被爹娘遗弃在路旁,还是他师父在游历之时捡回去的。要说这位师父大人还真是能捡人,游历了五年,一共捡回去十五个小孩,个个的灵力都不是泛泛之类。而师父老人家在捡了这么些小孩,心满意足地回到隐居修行的青丘山之后,开创了道派“青岩派”,于是便开始了师徒十六人的幸福生活。
涟舒是最小的一个,也是最后被捡到的一个,理所当然,就成了众人最疼爱的小师弟,实在是宠得不行,一干人等把他养得性格单纯、可爱善良,且从来不放心他下山。值得一提的是,因为他们的门派是修真的门派,因此他们那不叫驻颜有方,而真真正正的青春永驻、长生不老!但也正因为如此,从没下过山的涟舒根本不知道山下的风土人情,更不晓得容颜老去是一个什么概念,在他的眼中,大概还以为所有人都是从小婴儿长到成年便不长了吧!若这件事不是给我听到,而是给个别的什么常人听去了,还不笑掉别人的大牙,不过这也正是他的可爱之处就是了。
在涟舒的童年回忆之中,提到最多的便是他的大师兄。
大师兄胡涟远,长涟舒八岁,自从他们师父捡到涟舒起,便是这个胡涟远一直在照顾小小的涟舒。
听他的描述,这个大师兄长得斯斯文文、一表人才,待人接物总是温和有礼。因为从小照顾他的缘故,在所有师兄之中,涟舒与大师兄的感情是最好的,甚至超过了捡到他的师父大人。而大师兄也最疼爱他,会在每次游历归来之时,带给涟舒最多的礼物和最好听的故事,总之,所有的师兄之中,涟舒最喜欢、最亲近的就是这位胡师兄了。而且听说,十九年前给我仗义除鬼的便是他,也就是那个被我骂了若干年的“江湖骗子”,当然,这点我是不会与涟舒说的……
涟舒讲这个大师兄的故事讲了足足有一个多时辰之久,其实早就听得我心生醋意了,只是不愿扫了他的兴,便隐忍不发,他反而不自知,一直不停讲不停讲,时不时还露出一些想念的神色来,着实让我恨得牙痒痒,对于这位温和善良、最会照顾人的大师兄,实在是一丝向往与感激之情都提不起来。
最后,涟舒以一句“唉,好想念大师兄,真想回山上看看他”作为结尾,终于让我的醋缸彻底打翻,捧起涟舒的脸,就吻下去了。
俗话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对我来说,吃过猪肉,但着实没见过猪跑是啥样的。
虽然这个比喻用在这里不怎么恰当,不过好歹本少爷也吻过,可惜对象都是同一个——我那个老是喜欢亲人啃人的娘亲,献吻了不晓得多少次,但归其结论来说,其实我压根就不会接吻。
一时冲动吻下去的结果便是——我们四片嘴唇磨擦着磨擦着,我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
讪讪地收回嘴唇,我还势气十足地哄道:“涟舒,你是我一个人的,就算你大师兄是你至亲至爱之人,以后也别这么老提他,行吗?我要吃醋的!”
涟舒腼腆一笑,笑得很好看,道:“没见过你这般小气的人!”
我悄悄靠过去环住他的身子:“谁让我喜欢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