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后。」云泽鞠躬领命,直起身子,双眸中带着因为大王归来而泛起的一丝兴奋,有条不紊地道:「属下接到大王散发谣言的命令后,连夜写了几十幅字──『大王在越重,吾西雷忠诚子民誓死追随』,贴在西琴大街小巷的墙壁上。这一招正中要害。第二天,整个西琴都轰动了,百姓纷纷私下传递,谣言越传越盛,有人甚至还说大王带来一支大军,以越重为驻地,不日就会攻打西琴。
「瞳儿有什么反应 」
提起他,云泽目光中泄露一丝鄙夷,「这篡位小贼一定吓坏了,据宫内眼线报来的消息,他当天就紧急把他叔叔召到宫内,再次要求他叔叔领二十万兵马攻打越重,务必将越重杀得片甲不留。但瞳剑悯还是不肯发兵,理由是以大王的精明,绝不会冒险长留在一个容易被围攻的地方,反而劝小贼用心治理都城,善待百姓,避免谣言再起。」
太后唇角不禁逸出一点微笑,感叹道:「瞳剑悯毕竟是先王栽培的,虽然有罪,但还并非毫无善恶之分。冲着他这一句『善待百姓』,哀家想请大王日后处置他时,稍念一点情分,行吗 」
容恬态度宽容,「太后放心,本王若要杀他,上次就不会放他了。」
太后含笑颔首。
容恬朝云泽温和道:「说下去。瞳剑悯两次不肯出兵,公然违抗王令,令瞳儿颜面扫地。他绝不会像上次一样,忍下这口气。」
云泽看向容恬的目光中充满钦佩,「大王果然很了解那个小贼。小贼见瞳剑悯不肯领兵,当着瞳剑悯的面就下了一道王令,要瞳剑悯立即交出一支二十万人的军队,由小贼选择的将领指挥,即日出发攻打越重城。」
容恬冷笑一声,「瞳儿真是气昏头了,将军最忌讳的,就是被剥夺兵权,他大王的位置还没有坐稳,就想一次把瞳剑悯手上二十万大军的军权夺过来。交出军队这句话一说出来,这叔侄两人势必反目。」
云泽惊欢道:「大王身在同泽,居然犹如亲眼看见事情经过一样。他们两个当时就翻脸了,据说吵架声大得整个王宫都能听见,更传闻小贼对他叔叔甚至拔剑相指,可惜没敢当真刺下去,否则西雷军队非立即哗变不可。后来瞳剑悯一肚子恼火地出宫,把自己关在府邸里,连朝都不上。」
「瞳剑悯这样不给瞳儿面子 」
云泽哼了一声,「这小贼本来就是他叔叔捧上去的,有什么面子可给 他拿不到大军指挥权,气恼之下,下令调动宫中侍卫和西琴各分系守城军,甚至把仓库的守兵也调来了,反正就是把他这个假大王可以召集到的一丁点人马全部召集,接着匆匆忙忙封苏锦盛为征越将军,领兵进攻越重。」
「苏锦盛 」苏锦超的亲哥哥,这个纨袴子弟外强中干的脸在容恬脑中一闪而过,不禁摇头,「愚蠢。散兵弱将,无战心血气,这一仗不打就已经输了。」
想到这一仗不管谁赢谁输,死的都是他西雷子民,心头微沉,脸上带出一丝黯然,沉声问:「这一场仗,不用问也是千林赢了。苏锦盛所率人马,死伤多少 」
云泽一愣,愕然地问:「大王还没有得到千林的奏报 」
容恬摇头,「本王将绵涯派去办别的事,独自赶路,行踪又保密,就算千林发出信笺,也未必能及时送到本王手上。」 -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大王会问死伤数目。」
容恬眉头一皱,「难道全军覆没 」
「不,恰恰相反。」
「哦 」容恬不可思议地挑起眉头。
「千林那小子真是太有长进了,这一仗打得实在有趣!」说起越重城之战,云泽连语气都变得轻松生动起来,即使在尊贵的大王面前,也难以完全按捺住那股兴奋,侃侃说起来。
「苏锦盛一到越重城附近,就挨了不少千林预先布置在树林的埋伏,都是沙土洞、竹网这些活抓人的把戏,把苏锦盛这支兵马捉弄得疲惫不堪。」
「等苏锦盛到了越重城外,千林一边用计,一把火烧了苏锦盛的粮草,一边派少许兵力绕到苏锦盛军后方,装出大军已经截断他们后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