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可切身感受下来,倒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因为我们道行在身,两人用途步赶路比起雇用马车还要快些,于是干脆用两条腿赶路,倒是省下了不少银两,但每天疾走时,含着刀子一般的风生生擦在脸上,刺得生疼,每一阵风都像是能将身子里所有的水都吹干一般。
比起江南水乡来,北方别说是绵延曲折的水路,连偶尔见到一条小溪都难,这样的情况导致我对情况预想不足,身上带的水老是赶不上口渴的速度,我总觉得自己老是处于极度缺水的状态,连喉咙都能粘到一块儿去,想喝水却又不能将身上带的那些仅有的水喝完,不然在撑到下一个城镇前将水喝完了就惨了。
就这么活赶死赶,终于让我们在一个大城镇附近发现了一些死气的蛛丝马迹。
走近了看到城门的牌匾,我们才惊讶地发现,下山两个多月,竟赶了那么多路程,这里已是京城了!
入到城内,我们立即便见识到了北方与南方又一不同之处——民风开放啊!
不愧是京城!我在内心感叹道。一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大姑娘,正在调戏另一个与她看起来年纪相仿的少年,一会儿用一把小小的檀香扇挑挑男孩儿的下巴,一会又摸一把脸,那神态、那架势、那语气再加上那整体的感觉,除了没硬把人拉回去做“侧室”,就是一个变相版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嘛。
她是个面相姣好的少女,倒是被调戏的那个男孩儿看起来相貌并不怎么样,而且看周围人的反应,显然这个女孩儿调戏别人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家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男孩儿只是躲,少女也没什么进一步过分的举动,旁边更没什么人上去阻止,看来她也就是闹着玩儿玩儿。
我和涟舒向来对这种乱七八糟的闲事没什么兴趣,便从旁边走过。
“哎!小道士!小道士!”少女突然撇下男孩儿,转而来拉涟舒的拂尘,涟舒一个躲闪不及,拂尘上面几根毛儿被女孩儿拉了去。
这人……该不会看涟舒长得比那男孩儿清秀好看,想调戏涟舒吧!
脑子里一产生这个想法,我立即警惕起来,连忙将涟舒挡在身后,像老母鸡护小鸡似的紧盯着女孩儿的行动,生怕涟舒被她吃豆腐,没想到女孩儿眼珠子一转,伸手快速在我脸上摸了一把,笑嘻嘻地道:“这位公子刚来京城吧,面孔很生啊,没想到本姑娘今天这么走运,遇到这么漂亮的,要不要到本姑娘府上去坐坐啊……?”
我一愣,整张脸的表情都僵住了,她又伸手在我胸口上下摸了一把,紧接着又沿着侧面向下想来摸我的腰,被我连忙闪掉,谁知道会不会摸到别的地方去。
女孩儿貌似有些不甘心被我躲开,不过倒也不再来了,眼睛笑弯成了两道弧线,道:“身材也不错嘛……”
本少爷竟然被调戏了啊!!!!!
在最初的愣神过后,我一会儿便回过神来。
我是什么人!我李逍愿平时装模作样惯了,自然不能、也不会被这种程度的调戏吓到!
我挑挑眉毛,本来是没打算理这小姑娘的,既然她先惹上我了,那本少爷决定陪她玩儿玩儿。把扇子“哗”地一下打开,将她的下巴微微托起:“本少爷也是你想摸就摸的?嗯……?不过看你倒是有几分姿色,不如陪我喝个几杯,再来几个小曲儿,算是扯平如何?”
涟舒本来见我被摸了下,便想拉了人就走,听到我这种口气,知道我起了玩心,轻笑着用拳头捅了我一下,便抱着胳膊在一边看着了。
“本姑娘不会喝酒,也不会唱小曲儿,那都是窑子里的姑娘干的。”她得意地摇扇子,“再说我找这小道士有事,你做什么挡住我呀,难道不是特意出来给本姑娘调戏的么……”
这谁家教出来的孩子,小小年纪,从穿着上来看像是大户人家的闺女,长得也不错,竟然这么油嘴滑舌的。
不过仔细看来,这女孩儿……好像有几分面熟……
“你……”我直直地看着她的脸,努力回忆。
女孩更是得意,摇头晃脑道:“怎么?是不是被本姑娘的美貌惊呆了?自己凑过来让我亲个。”
“静儿?”我想起来了,在我还只有七八岁那会儿,她曾到我家来玩过一来个月,“你是静儿!”
“唉?你怎么知道我叫静儿?”
“是我,李逍愿。”我笑眯眯地关起扇子,敲她脑袋,“小时候你爹娘带你到我家玩过,不记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