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尼克斯抱着冰淇淋桶瞪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些人,两秒钟之后才说,「抱歉先生们。请大家先到容厅坐一会,我换一身衣服再过来。」
赛隆道尔伯爵已经六十多岁了,他几乎是看着费尼克斯长大的,他说,「不用,殿下,我们不多打扰。这次过来只是给您看一下内阁给您的一个处罚命令。」
「哦,请说。」费尼克斯从草地上站起来,他一直看着年青的莫德子爵,金色的眼睛虽然没有严厉目光,可是也同样可以看得那个人不自在。
「殿下,您因为侮辱他人,然后又拒绝他人合理的决斗要求。根据贵族院的法令,世袭贵族是不能拒绝合理的决斗要求的,所以要对您进行处罚。」
这就是这个周五的事情。
那天夜里,在帝都最有名的俱乐部里面。费尼克斯喝多了酒,不知怎么的了,用粗口问候莫德皇后,而当时莫德皇后的侄子莫德子爵在那里,他要求决斗,费尼克斯只看了他一眼就扬长而去,根本不理他。
看样子他告到贵族院去了。
「嗯。」
费尼克斯把冰淇淋桶放在旁边的白色雕花小铁桌子上,路易发现他一直用右手,即使那个小桌子就在他左边,他也不顺手把东西用左手放好。
「所以您将有两个星期的禁足期。」
费尼克斯为自己的左手戴上手套,白色的棉织品,在手肘上用金线绣着一圈小骷髅花边。他这个样子好像帝都街头的那些年青人。
「嗯。」王子就只应了一声。
「殿下,您可以辩解。」赛隆道尔伯爵说。
「不用。你们不是把他带来了吗?」王子指着莫德子爵,「他就是人证,你们说的都是事实。」
那个年青人看着王子这么看着他,竟然很不自然,一直低着头。
费尼克斯也不想再为难他,问赛隆道尔伯爵,「那把我弄到哪里去关起来呢?」
「咳咳。」赛隆道尔老头说,「殿下,请您注意您的措辞,这个,不是软禁,只是对您下达禁足令而已。」
「哦。那这么说吧,你们想要我在哪禁足呢?」
「殿下,您的房子就可以。」路易插嘴说话,「这并不是很严重的处罚,只要象征一下就可以。」
「这样呀,那好吧,就这里好了。」王子似乎不是很在意这些。
赛隆道尔伯爵指了一下路易说,「殿下,这位是苏普林博格上将,他将全权负责您的安全。」
费尼克斯用戴着手套的手指擦了擦自己嘴角的东西,斜着眼睛看着莫德子爵,「原来是这样呀。」
早上起来,路易犹豫着到底什么时候下楼才不失礼。作为全权负责王太子殿下在禁足期间的安全军官,他也住在王子在郊外的这个房子中。路易觉到费尼克斯很喜欢夜生活,所以不知道他们的早餐是一起吃,还是分开吃,是早点吃,还是晚点吃。直到王子的侍卫官敲路易的门,告诉他,殿下已经在餐厅等着上将阁下了,路易连忙穿好衣服下楼,在路过座钟的时候他看了一下,指标指向八点半。
餐厅放着一张原木颜色的长桌,中间摆放一个大的水晶花瓶,里面插着一大把熏衣草。王子坐在餐桌的一端正在看报纸。早餐丰盛而富有营养,路易为自己的迟到道歉,他看了看周围,管家彼得不在。
出乎路易意料的是,王子对他这个闯入者很容气,似乎把他当成在这里做客的客人。
「怎么,早餐不合胃口,需要他们另外准备吗?」费尼克斯用叉子叉起一根香肠之后看见路易没有吃,于是问他,「对不起阁下,昨天忘记问您的口味了,所以按照一般的早餐来准备,如果你想要什么尽管告诉我就好。」
「不,您太客气了。」路易说完后,想着别这么沉闷,于是随便问了一句,「没有看到彼得先生。」
王子沉默了一会才说,「他今天去医院了,今天是复查的日子。」
「哦。彼得先生身体不好,那要多多注意才好。」
「是癌症末期,已经错过最好治疗的时机了。」
路易问言抬头,对面费尼克斯的脸隐在大把的熏衣草后面,路易看不清楚。他认为现在所有的安慰话都是多余,所以保持了沉默,王子也没有再说话。
早餐很安静的度过了,他们没有再交谈,只有刀叉轻碰瓷盘的声音。
整个一个上午王子都在面向花园的房间中看书,还是那些园林杂志,路易在交待完安全任务之后站在房门口看着费尼克斯,他感到王子很心不在焉。王子看两页书就看窗子外面,茶几上的红茶已经冷了,可他还是喝下去了。
路易接过侍从送来的茶点托盘,走进屋子,把盘子放在费尼克斯身边,王子听到声音回头看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