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大恩,草民没齿不忘,他日若有机会定会厚报。”燕钰成一向信奉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对将他弄进宫的那些人恨到骨子里,但是却没有恨到卫衍身上,甚至对皇帝本身,他都没有多少怨恨。在他的心目中,卫衍虽身份高贵权势赫赫但落在喜怒无常不好伺候的皇帝手里显然也是个苦命人,况且那日事败后卫衍又肯帮他求情,自是对他感激万分。
他如此这般三番五次道谢,倒弄得卫衍心中大为不安。他不过是担心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明明知道眼前的人受得是无妄之灾,却始终和皇帝较着劲比耐心,对此事不闻不问,事到如今竟然还要担那么一份恩情,着实愧疚万分。
那日用刑时虽说事前打点过不曾伤筋动骨,但是皮肉之苦也不是好受的,此时燕钰成正趴在褥子上,袒露的背上一条条红肿的杖印清晰可辨,条条都肿起来足有二指高,杖印交错处的皮肉则绽开来,露出鲜红的血肉,看上去就相当吓人,卫衍看了这一幕更是满心愧疚,定要做点什么才能心安。
不过他的那份感受只是想当然,大概还没有燕钰成实际所吃苦头的二分。他的前半生被父兄骄纵,后半生被皇帝宠溺,流放之苦也与旁人不同,实不曾吃过杖刑这样的苦头。就算开头落到皇帝手里被他整治,尝到的最大苦头也是在床事上,平日里别说是杖刑,就算是多跪了片刻皇帝都要心疼。当然也因为这个原因落下了一个毛病,皇帝每次想要在床事上换新花样的时候他就会肢体僵硬紧张不已,虽不会抵死拒绝却也是别扭万分,就算最后尝到了欢愉还是顽固地认定只能那些做惯的姿势才是真正的欢爱之道,每每都无法让皇帝尽兴。
“等过几日陛下气消了,我求陛下放你出宫吧。”此时,卫衍愧疚之余,也顾不得许多了,就算皇帝到时候可能会狮子大开口也不再放在心上,一边帮他上药一边许下了承诺想要着力弥补。
再说,这些日子他虽打定了主意不管不问,不过冷眼旁观下来皇帝似乎纯粹是拿着眼前的人取乐,既没打算对付宫中的谁也不是要找朝中哪位的霉头,而且前几日的事好像也说明了并不是冲着他来的,既如此,他好好规劝几句,想来皇帝当会放人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