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凌风帮他按了半晌,见王爷没什麽反应,抬眼一看,
迦罗遥已经沈睡过去。
他摇了摇头,转身出了马车。子荷迎了上去,低声道:“王爷情况如何?”
卓凌风道:“大概就是这两天了。不过王爷旅途劳累,肌酸体乏,只怕要辛苦点。”
子荷叹了口气,道:“谁知道赶上这麽个时候,王爷不得不悄悄离京,
避人耳目。只望神仙
保佑,一切平安。”
原来此时小皇帝正在筹备大婚,迦罗遥自遇刺後一直隐居不出,有些居心叵测之人便纷纷议论摄政王不想放权,定是在暗中筹划什麽。小皇帝不知是怎麽想的,大概也有些不安,前些
日子一直派人去京郊别院请迦罗遥回京。後宫里的那位也派了人来纷纷打探。因此别院附近的暗探也一下子多了起来。
迦罗遥临产在即,被这些人盯著,定然瞒不过去,且於生产不利。眼见别院无法住了,便将
高虎与王御医等人留下遮掩,自己带著子荷和卓凌风等几名亲信,悄悄潜出了京城。
想他堂堂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没有一个地方能让他安心生产,当真讽刺。
秋风缠50(下)
建档时间: 3/1 2009 更新时间: 03/01 2009
50(下)
迦罗遥考虑了一下,京城附近的宅邸都不方便,去不得。遥西属地又太远,千里迢迢,以他现在的身子只怕还没行到半路便来不及了。想来想去,只有这西垂汾州最为安全。
迦罗遥领兵西军时,曾在汾州私下设了座宅子,无人知晓,隐蔽安全,而且……这里离西凉
城只有三四天路程,若是白清瞳那里有什麽消息,他也可第一时间知晓。
只是他想得周全,却独独没有料到自己大腹便便的身体竟然耐不住这麽一点旅途奔波。
大概也是因为低调出京,马车等物也不敢太铺张豪华,只是选的中等偏上的。路上虽然小心行驶,但总免不了颠簸之苦。
迦罗遥现在肚子比白清瞳离开时又大了几圈,而且这几日总是发坠发涨,
感觉竟又彭隆了许
多。他自己知道这是快生了,心里也开始没底起来。
其实自白清瞳离开後他便隐隐不安。他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本来便是残废,又是暗双,生
产必定不能顺利。何况现在被京里的形势逼得不得不偷偷离开,虽说早有准备,却也免不了
有些狼狈。
他心底其实是有些害怕的。这生孩子大概没有人是不怕的。只是他不是女人,不是女双,所以不能坦率直白地将这份恐惧表露出来。他是摄政王,是当朝王爷,是兵马大元帅。他怎麽能像女人女双般惊惧担忧呢?所以他只能压在心底,装作淡然无惧的样子迎接小生命的到来。
唉……
迦罗遥睡醒时已经进了汾州城。那处宅子也已经暗暗打点好了。
他是子荷抱下马车的。因为说来可笑,那把坐了二十多年的轮椅一个月前就开始让他不舒服
起来,不能久坐,腰背顶得难受。而且到了近日,干脆就很难坐下去了。所以行动只能让子荷抱来抱去。
早知有今日,当初轮椅就该做得灵活些,椅背能向後调调就好了。
迦罗遥躺到床上时还在想。
他们刚在汾州落脚不久,被迦罗遥派往西凉的高虎就传来消息,夏国已经发动了进攻,夜间
在冰层尚未结实的沙兰河上铺上栈桥,偷袭了三次,
次次都被发现击回。
迦罗遥得到消息,不由眉宇紧蹙,道:“西面矿山下有夏国当初秘掘的密道,高虎应该已转告王将军,不知王将军是如何应对的?”
子荷道:“高虎回报,说王将军命人将那密道找了出来,现在出口处已经被堵死,还有士兵
看守,应该无虑了。”
“但愿如此。”迦罗遥叹了口气,揉揉眉心,道:“不知怎麽,我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夏
国三次试图夜间渡河,都被王将军击回。看上去来势汹汹,但似乎是在有意试探我军兵力,不知他们是否有别的阴谋。”
子荷知道王爷这几日就要临产,不愿他徒费精力再操心这些事,便宽慰道:“王将军经验丰富,王爷您不必担心,还是好好歇著吧。”
迦罗遥又叹了口气。他现在不在战场,看不见具体情况,也不好分析战况。但以他多年的领
兵经验,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而且王崇勉是他亲舅,他最是了解。他这个舅舅有些好大喜功,极易自满。以前在西南驻守十年,了解那里的情况,自是没什麽问题。但是西凉边境他
却不熟悉,若是犯了这毛病,恐怕会出现问题。
“唔……”
他正想著,腹中忽又开始阵痛。
子荷忙道:“王爷,我去叫卓大夫。”
迦罗遥摇手制止他:“不用了,卓大夫说了这是正常情况。这点痛本王还忍得。”
子荷担忧道:“小世子不知何时出世。总这麽让您痛著,也不是办法。”
自昨日抵达汾州後,迦罗遥便开始不规律地腹痛。卓凌风说这是临产现象,让迦罗遥好好休
息,这几日密切注意是否有破水或落红现象。
迦罗遥听著这话眼角直跳。他做了二十多年的男人,现在竟然会有落红,实在……有些难以
接受。
晚上迦罗遥入睡时,不知是前方战线的回报,
还是腹中孩子的骚扰,
总是睡不踏实。迷迷蒙
蒙中脑海里还念叨著密报上说夏国军营这几日一直在伐木建栈桥,建一次被毁一次,如今被冻在沙兰河上的木筏到处都是。
也不知这夏国抽什麽疯,大冷天的本来伐木就不易,还让士兵劳师动众做这些无用功。
迦罗遥睡得极不踏实。西边天气冷,汾州几乎已是入冬的天气,但他却睡得满身大汗。扭动著笨拙地身体在床上辗转反侧,腹部一阵阵抽痛,让他梦里都皱著眉头。
好不容易又浅睡过去。迷蒙中他好似看见白清瞳一身戎装,正金戈铁马地飞驰在结冰的沙兰河上。
迦罗遥目眩神迷地看著白清瞳英姿勃勃的身姿,心中充满骄傲与爱慕之情。但是突然间,沙兰河上红光冲天,莫名的大火汹汹燃烧起来。
冰层在迅速融化,战马被灼烧而起。嘶鸣与惨叫声四面扑来。
然後,他看见白清瞳无法避免地摔下马背。
冰层裂开了一道极大的裂缝,那身穿厚重盔甲的少年,立时被埋没在漆黑冰冷的河水中……
“瞳──”
迦罗遥一声惊叫,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王爷,怎麽了?”
睡在耳房的子荷听见动静,立即披上衣服过来。
迦罗遥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道:“没事。”
“您哪里不舒服吗?”
迦罗遥只觉白清瞳落入漆黑的河水中时那惊惧绝望的眼神还在眼前晃动,不由闭了闭眼,喘
息片刻,道:“我有些口干。给我倒点水来。”
子荷点燃油灯,摸了摸桌上的茶壶,道:“王爷,水凉了。我去厨房给您烧点热水来。”
“不用了。凉水就好。”
迦罗遥撑起身子,吃力地慢慢坐起,只觉身上黏呼呼的都是冷汗。好在屋里暖盆和地龙都烧
得火热,也不觉得冷。
他接过子荷递来的杯子,一连喝了三大杯白水。
“王爷,好点了吗?”
迦罗遥扶著肚子靠在床头,心跳还很急促,说不出是舒服还是难受,身上怪怪的。
过了片刻,他皱皱眉,低声道:“我要如厕……”
子荷明白他的意思,立即熟门熟路地先去小屋将烛火、薰香和马桶等物准备好,再过来给王爷披上衣物,小心翼翼地抱将起来,送到小屋的马桶上。然後不用吩咐便退了出来。
迦罗遥单手撑著身子,褪下裤子,忽然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这味道很浅,在点著薰香的干净茅房中本来不易察觉。但迦罗遥内力深厚,又征战沙场多年,对这味道极为熟悉。
他低头看去,只见白色的裤底竟然一片殷红。
他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忽觉手下的感觉硬硬的,好似他手捂著的不是自己的肚子,而是一块坚硬的石头。
他张了张口,还未及呼唤子荷,腹部爆起的剧痛便侵袭而来。
“呃──”
迦罗遥痛哼一声,冷汗沿额而下。
秋风缠51(上)不著急,慢慢生
建档时间: 3/2 2009 更新时间: 03/02 2009
51(上)
“王爷,好点了吗?”子荷跪在床边,拿著温布不停地给他擦著冷汗。
怎麽可能好……
迦罗遥紧闭著眼躺在床上,心里想著子荷也是糊涂了,竟会问他这话。
从半夜的阵痛开始,天色已经亮了,可还只是痛著。
卓凌风检查了他的下体,只是有落红,但羊水未破,後*的产道也未开,还要等著。
当卓凌风半夜匆匆被子荷叫来,
褪下他的裤子,将裸露的下体在他面前敞开时,迦罗遥真是
十分不惯。
王御医也就罢了,但在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青年大夫面前大张双腿,让迦罗遥有种好似背叛
了白清瞳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