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龙宫每年都要修葺,会招些宦人进去。”
“你……”他一哽,开咬。
“你怎么都吃啦?我只吃了三只,你吃了十只。”
“谁叫你吃的慢。”
“给我。”
“什么?”
“嘴里那个。”
“我都咬了。”
“谁要吃你咬得,我不让你吃了。”
“凭什么?”
“凭……”
杨采儿一摸腰,才想起来剑在夏笙手里,鼓着腮帮子瞪他。
“你……”
“啊!”
这杨采儿使毒使惯了,出手怪得不可思议,可是她没想到夏笙也有这手,一时间,两人双双命中。
“给我解药!”杨采儿捂住小脸,感觉手下热热的,怕是肿了起来。
“你先拿。”夏笙弯着身倒在地上,不知道鬼丫头用的什么药,沾上一点全身上下无处不疼。
“我不!”
“你……”夏笙感觉好像要被扯碎了似的,顶起一口气大喊:“你再不给我你的脸一个月也消不下去!”
“我就不,我乐意!”杨采儿摸出随身的镜子,一看更加火大。
“哎哟……我要死了……我心脉不好……”
瞅见他越发苍白的脸,连嘴唇都失去血色,杨采儿左想又想,怕惹出大事自己倒霉,不情不愿的摸出药丸扔过去。
夏笙哆哆嗦嗦吃了,果然马上好转。
“我的呢?”
“什么?”
丹凤眼一瞪:“解药!”
夏笙一摊手:“丢了。”
“混帐!你活腻味了,敢戏弄老娘!”杨采儿气极,飞身拿剑砍了上去。
夏笙乐得不行,拔脚就跑。
两个人又在林子里你追我逃了起来。
月上中天。
吵醒了寒鸦,踏碎一池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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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到河边,夏笙一个转身,韩采儿已经杀了上了。
“把解药给我,不然别怪我不仁不义。”
本来是玩笑开够了,可见看漂亮的脸蛋变得跟猪头有一拼,夏笙还是没忍住翘了嘴角,而且翘的十分惹人厌。
这回韩采儿忍都不忍了,流云似的剑花挑了上去,夏笙仰身一躲,就地打个滚抽出笙,挡了下她的狠击,一声脆响。
“我说……”
这姑奶奶哪还有心情听他废话,连出数十招,夏笙躲的极其狼狈,哀叫连连。
“少给我装相!”
杨采儿更加窝火,但气急败坏,又没用暗器……还是被捉到空子,夏笙抓住她的手腕,刚想挥掌拦住,掌风却硬生生的停了。
瞅瞅自己胸前的油手,再瞅瞅夏笙咬住嘴唇的鬼样,杨采儿蹙起眉头,一抬玉足,使劲踢了上去,怒吼:“滚!”
夏笙直接一个流线,流之前还被扯走了包裹。
“扑通——”
进了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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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八蛋。”
杨采儿抖落了那些杂七杂八,在瓶瓶罐罐里中翻找,她本是制毒高手,自会解毒,更会认药,看着了罐碧绿的晶膏,嗅了嗅,盘腿对着镜子抹了上去,脸上火辣辣的感觉顷刻没有了,风一吹,凉凉的。
“王八蛋。”又咒骂了句,才消去心中怒气,捂着面颊揉来揉去。
……这家伙,落水落得也太久了吧。
莫非是个旱鸭子?这可不太妙……杨采儿起了身,走到静寂和河边一看,粼粼黑色的河水缓慢流动,水纹分外舒缓。
“夏笙猪!猪夏笙!”
喊了两句,依旧没有反应。
“喂——!”韩采儿急了,几步淌到河水里。
清冽的水声。
远处的湖面上忽而荡起了涟漪,她忙跑过去,果然是夏笙冒了出来,甩甩头发,湿掉的青丝贴在月白的面颊上,眸子里堆满了笑,好像在闪光一样,她看的愣了,手脚就有些慢。
“杨小妞!快过来~看我捡到什么了?”
夏笙挥着手。
这回她可窜过去了,神速,美目一瞪:“你叫我什么?”
“你看……”
说着,就把一样东西塞给杨采儿。
是手。
冰凉的,死人的手。
杨采儿微怔,但平日大胆惯了,往下一揪拖了上来。
是一个女人的尸体,皮肤已经泡的不成样子,手臂上系着透明的银环,看不清面容,但她身上的衣服可是江湖人都认识的。
龙宫的蓝裙。
“她漂在水中间,既不沉底也不浮上来,真是神奇。”夏笙抹了抹脸上的水。
“笨啊,那是因为龙宫的臂环重量精妙。”杨采儿嘲笑。
夏笙眨眨眼,明白了,又说:“这手环……是龙宫的?”
“对。”
“所以,她是被龙宫自己人弄死的?”
“应该。”
“所以……”夏笙美的声音都抬高了:“她很可能是从龙宫中飘出来的?”
杨采儿眨眨眼,点头,微笑。
“喂,拖我干吗?”
“我们顺着水找龙宫啊。”
“这水系繁杂,怎么找?”
“看我的。”
“嗯?”
“走啦。”杨采儿扔下死人,尸体慢慢浸没,约是要飘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夏笙忽然拍了她的脑袋:“我的包呢?”
“少碰我,自己去取,岸上呢。”
“你去,你抢走的。”
“真烦人,你肯定是被懒死的。”
杨采儿不情不愿地走了。
夏笙偷看几眼,开始在水底下狂搓自己抓过尸体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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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水性不错,但这杨采儿闭水功力绝对是一等一的好,夏笙跟着她游了一宿,不管明支暗道,杨采儿都能潜下去摸索半天找到前路,倒是苦了夏笙,那小蛇怕淹出毛病来一直搁他手里握着,信子吐得呲呲作响。
“杨小妞。”
终于忍不住阻止她游上游下,采儿不耐烦:“干吗?”
“他有毒么?”
“没有。”
“哦。”
“就是咬了你就得睡上三天三夜,无药可治。”
“……”
“轩儿,乖噢~”杨采儿湿淋淋的手使劲揪了揪小蛇的头和尾巴,又进入水底。
夏笙再低头看,完了,吓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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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蒙蒙的亮了,天边的云朵染着初升的绚烂颜色,层层叠叠,光芒从缝隙中柔和的撒了除来,一点一点变得强烈而璀璨。
杨采儿露出了头,夜晚水冷,冻得脸色有些发青。
“你下去往西南游上一会,见到条人工暗渠,那里应该就是。”
“你不去?”
她摇摇头:“我去龙宫干吗,到是你,呆子一个,自己小心。”
“那……”夏笙撩开挡眼的湿发:“我以后去哪里找你。”
“一时半会我不出武昌,有缘再会吧。”
夏笙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