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柔闻言失笑,“怎么还做起交易来了,好像我是讨厌鬼一样。什么叫对你好?我现在对你还不够好么?”
纪宁埋首在他脖子间较咬了下,“你以后多听我的话,少命令吩咐我一些……再给我足够多的钱……不准打我,随便对我下毒。”
“就这些?”
“其它的容我再想想……”
江怀柔将他从身上拉开,拇指揉搓着他粉红色软唇,“只要你不背叛我,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我都会想办法给你摘下来。”
“当真?”
“当真。”
纪宁转着眼珠道:“我要击掌,免得你将来反悔。”
江怀柔才要伸出手,却只门口哐啷一声响,白辉容目光直直的盯着江怀柔走进来。
纪宁想跳开却被江怀柔扯住,两人姿态亲昵的继续拥在一起,江怀柔道:“进门前怎么不先敲一声,打断旁人亲热可不是个好习惯。”
白辉容并未搭理他,抓住纪宁提了起来,直接朝院子里一丢,铁门又哐啷一声自动锁上。
外面纪宁发出一声惨叫,江怀柔紧张站起来道:“白辉容,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让你一起跟着陪葬!”
白辉容扯了扯嘴角,声音冷的像冰一样,“到了现在,你还有什么资格威胁我?你以为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我还是那个由着你胡来的聿亲王?江怀柔,我说过有天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他在墙上捶了下,不知道触发了什么机关,四周哗啦啦垂下青蓝色的布幔。
整个房间地板都突然间开始下沉,江怀柔抓住桌角还不至于跌倒。
待嘎吱嘎吱的声响过后,白辉容- yin -冷的揭去帷幔,两人竟然到了个极大的地窖中。
四周被火把照的通明,地上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青铜浇铸成的大鼎,花纹上刻着烹人的场景。铁链下垂着把精钢打造的巨大铁梳子,齿缝里沾满了腐肉和斑斑血迹。用碳烧得通红的石头槽,里面盛着被融化的铜汁。粗如手臂的木棒上,镶满寒光四- she -的银针……还要各式各样说不出具体名字的东西,再配四周铁柱上绘制的酷刑图,看得人不寒而栗。
江怀柔道:“这些都是为我准备的么?”
白辉容走过来,将他下巴捏的吱吱作响,“不错,都是为你准备的。因为不知道你喜欢哪一种,所以将全部史书上有记载的刑具都打造了一样出来。”
江怀柔强笑,“我这人最是吃不得苦,你将它们用在我身上,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白辉容也冲他挤出一丝堪比魔鬼的笑意,“杀了你,我怎么舍得?怎么不笑了,我最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
第50章 - yin -险狡诈
江怀柔在他注视下脸色愈变苍白,语气陡然虚弱道:“抱歉,我的身体大概陪你玩不了多久……”
白辉容暴怒,“江怀柔!你少装病,别指望我会像井岚一样心疼你!”
“疼,”江怀柔双手无力的垂下来,黑眼珠恍然无助的斜睨着他,“我心疾大概又复发了,好疼……”
白辉容捏着他下巴将整个人提起来,“我说过了,这招在我面前没什么用,我看你还有什么……江怀柔!江怀柔!”
江怀柔头也低了下去,整个人仿佛瞬间失了生息,白辉容犹豫着伸到他胸口试探,居然完全察觉不出心跳。
沉默了会儿后,他长眉凝成川字,暴喝道:“江怀柔,我知道这是你的诡计,我数三声倘若你不肯睁开眼睛,当心扭断你的脖子!”
没有人回应他,江怀柔安静的跟真死了一样。
白辉容卡住他脖子,“一、二……”指下突然用力,面前那张脸却连睫毛都没有抖动过。
白辉容突然松了手,任由江怀柔瘫倒在地上,却单手负后不去看他,重重击了下墙壁机关。
面目狰狞的刑具慢慢从四周消失,房间很快恢复掩饰成最初的样子。
白辉容推开门,带着极难以言表的愤怒离去。
待确定脚步声慢慢走远后,倒在地上的江怀柔却慢慢睁开了眼睛,露出狐狸一般狡诈精光,哪有半点柔弱心疾的样子?
他从怀里摸出一颗朱红色药丸,噙着笑意将它放入嘴中,然后继续躺在地上诈死。
没过多久,外面响起略显匆忙的脚步声,一个鹤发鸡皮的老者提着药箱疾步跟在白辉容身后。
推开门后,白辉容冷冷道:“你去帮他看看。”
老者上前,在江怀柔腕上搭上脉,神情变的越来越古怪凝重,又试鼻息心跳观其口鼻,良久后方迟疑不决禀道:“回王爷,这位公子的病情好生蹊跷,鼻息心跳表面看来皆已停止,脉搏却还尚在,瞳孔也如常人并未扩散。王爷方才说他有心疾在身,想必是一直精心调理又被名贵药物给控制了住,否则断然活不到今天。但凡药物皆有利弊,出现这样的情况想必是药物服用过量之故。”
“倘若不救治他,结果会怎样?”
“倘若不医治,他便会一直陷入假死状态,也就是俗称的活死人。”
白辉容见老者在江怀柔衣襟内翻找,冷眼喝斥道:“你想做什么?”
老者战战兢兢道:“有心疾之人多半会随身携带药物,小人想检查一下看能否有所发现。”
“你让开,我来。”白辉容蹲下身,在他胸口摸索几下,掏出来一推瓶瓶罐罐,都是素白玉瓶并无任何标识。
老者逐个打开嗅上一遍,神情乍变。
白辉容疑惑道:“这些莫非全都是治心疾的药?”
老者摇头,“不,全都不是,而是……”
“而是什么?”白辉容见他吞吞吐吐,便欲伸手拿过来自己看,却被老者阻止。
“王爷且慢,这些都是剧毒之物。”
白辉容眼中掠过惊讶,“都什么毒?”
“恕小人暂时不能回答,需带回去细细分析方能确定。至于这位公子的病,小人暂时只能想出用针灸法一试,不过……风险却极大。”
“什么风险?”
“保持现状的话,他只是昏睡不醒,倘若用施针法排错了毒,恐有- xing -命之忧。”老者欲观察白辉容神情,却被他吓得连忙低头。
白辉容道:“那先不治,我还不想他现在死掉。”
“那这些毒药……”
“放在那里我自会收拾,不用你- cao -心。”
老声立刻噤声,白辉容将他送出去后转回来,摸着江怀柔的脸道:“你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宁愿变成如今这样都不肯开口向我求饶。不过你还是太天真了,对我做出那样的事后,还以为简单诈死就能逃避得了?你若真愿意装下去,我自然是情愿奉陪。不过江怀柔,我且看你能耗得了多久,是忍到我大仇得报月华江山移主,还是这一辈子都如此沉睡不醒!”
此时外面天色已经黑透了,一条浅灰色人影像蝙蝠般蜇伏在屋檐下一动不动,不知道已经潜伏了多久。
透过天窗可以将屋内情形看的一清二楚,白辉容把江怀柔从地上抱起来放至床上,以掌风熄灭蜡烛后,房间陷入一片死寂。
又守了半盏茶时间,神秘人伸手抓住木椽悄翻至屋脊红瓦之上。整个过程悄无声息,身形仿佛微风中一片细羽。
沙白月光悠悠撒落大地,来人沐着清辉摇头自语,“看来我这一趟果真是多余的,江怀柔你当真好本事。”
入了夜后,新月逐渐斜过西边树稍,隐约听得远远传来夏虫及鸡鸣声响,安静睡在白辉容身侧的江怀柔却蓦然睁开了眼睛。明知身上毒药都被白辉容收敛了去,却还习惯- xing -的摸了下怀里,果然空无一物。
他并未露出一丝慌张神情,将手在腰间锦囊的拉绳上轻扯两下,白辉容却立刻察觉到了,点了他- xue -道后凤眼在黑暗中爆出利剑一般的冷光,“我猜的没错,你这个- yin -险小人果然替自己留了后路!”
江怀柔身体不能动弹,话却是能说的,抿了抿唇后道:“我还没活够,怎么会自己找死呢。”
白辉容坐起来,冷冷道:“所以你就不惜再次欺骗我?”
“我……很怕疼,倘若那些东西用在身上,肯定抗不住的。”
“别讲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白辉容一手辟断床头柱,“说你是如何诈死又是如何自己解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