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徒劳无功
待纪宁离开后,江怀柔捏着棋子迟迟不肯落下,只是盯着南烛目不转睛的看。
知他心思全不在棋局上,南烛便问道:“你在想他为什么会背叛你么?”
江怀柔摇头,“我在想你怎么让他背叛我,又为什么要让他背叛我。”
“想到原因了么?”
“没有。”
南烛笑眯眯道:“如果你问,我肯定如实告诉你。”
江怀柔迟疑着将子落下,“可是我不相信你说的话。”
“你应该很清楚,无论是从个- xing -还是为人来看,他都不是个好随从,容他在身边跟着早晚会坏事。”
“那也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南烛道:“算我多此一举,改日赔你一个更好的便是。”
江怀柔看着他,慢吞吞道:“你说过的话,可当真算数?”
“君子一言九鼎,这点你大可放心。”
江怀柔推了棋局,“那就好,我们之前打过的赌你应该还记得吧?如今还有十余天,我身边没了下人,是不是该换作你侍候?”
南烛道:“这几日除洗衣煮饭外我什么事没干过,又哪样事不依着你?除了献身外其它都好说。”
冷不妨听到他后面一句,江怀柔差点被茶呛到,板着脸故作镇定道:“为什么?”
南烛道:“只因我是个随- xing -之人,而你凡事又看得太过认真,倘若强迫于我发生关系的话,日后大吃起干醋来,我岂不是一点自由都没有了?”
这话说的其实不错,依江怀柔的脾- xing -,倘若两人关系确定便只能全心全意跟他一个人,符离如此纪宁亦是如此。
江怀柔听的脸颊一红,口中却冷哼道:“你放心,即使这天底下人都死光死绝了,我也不会打你主意。”
南烛促狭笑道:“那便最好。”
江怀柔心中气恼,想借此羞辱他一番,便道:“我肩膀酸的很,你帮我捶捶。”
却不想南烛竟然当真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挨着他在椅子扶手上侧坐下。
两人坐的极近,江怀柔除感觉到他身上传过来的温热气息外,还隐隐嗅到有凤髓香的熏衣味道,混在一起十分奇妙。
南烛将手放到他肩膀上,江怀柔立刻身体紧绷,顿感骑虎难下。南烛平常虽然不曾摆出什么架子,却端底是一国之君,尽管两人有赌约在前,可是让他拉下面子做这种事……会不会太过分?
江怀柔念及此眼珠偷偷斜瞟了下,却不想刚好与南烛视线碰了个正着,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南烛却浑不在意道:“你身体怎么僵的跟木头一样?放松些,不然我稍微用力你便会疼的受不了。”
“你才像是木头,啊……你轻些!”
南烛扬起眉毛,“很痛?”
“废话!”
“所以我才要你放松……”
“你这样子要我怎么放松?离我远些!”
南烛将身体从他肩膀上移开,手下动作用力也轻了两分,“现在怎么样?”
江怀柔不由闭起眼睛,含糊道:“还行。”
其实舒服的不得了,许是因为习武的缘故,他手指力道掌控的极佳,而且每下都揉捏的恰到好处。本来大半夜的,两个并不算亲密的男人在一起做这种事是很诡异的,当事人却都没往旁处多想。
南烛做坏事从来不动声色,坏水被挑破也鲜少逃避开脱,却并未对江怀柔产生过直接伤害,是以他的警惕心便略放轻松了些,竟然一时大意睡着了。
“江怀柔?”南烛试探着叫他名字,不见回应便伸手点了他的睡- xue -。
桌上蜡烛已经燃了一半,窗外隐隐传来子时打更声,南烛翘起嘴角在江怀柔唇上轻轻吻了下,道:“我可从来不做亏本的事,这就算作讨回的报酬。”
次日清晨,江怀柔从睡梦中醒来,伸臂时触到一具温热身体,先是疑惑后是惊讶,抓起南烛衣襟责问道:“喂,你怎么会跟我睡一起?”
南烛懒洋洋道:“江公子,请看清楚,这里是我房间。”
江怀柔环视一周后微怔,“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南烛伸手摸住他额头,道:“你年纪轻轻的也没生病,记忆怎会这么差?”
江怀柔愤怒甩开他手,“我只记得你帮我捏肩膀,后来……我是怎么到你床上的?”
“我抱上来的。”
“该死的,你竟然轻薄于我?”
南烛笑着跳下床,“公子需我要负责么,在下乐意的很。”
江怀柔瞪着他良久,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浑蛋!”
因为夜宿之事江怀柔耿耿于怀,吃饭时都未理会南烛一词。
待两人安静用过饭,南烛忽道:“玩够了,今天回宫。”
想到他那群嚣张跋扈的后宫,江怀柔便嫌恶道:“找处宅子,我要住在宫外。”
“那也得需要时间吧。”
“我可以暂时住在客栈里。”
“那我回宫后,谁来保护你?”
江怀柔竖起眉毛,“哪个需要你保护?”说的好听,可谁不知道自己此行就是变相的质子软禁!怕他走大不了多派些人手,他南烛又不是没有!
南烛道:“白辉容知道你现在跟我在一起,井岚想必也已知道,路上虽然未对我们出手却在设法跟踪,万一你出了事怎么办?”
江怀柔道:“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不跟你住一起。”
南烛佯装叹气道:“既然软的不吃,我只好用强了。”
江怀柔立刻紧张,“你敢?!”话音刚落,只觉颈后一痛,竟是有人偷袭辟了他一掌,意识尚在的一瞬间,江怀柔瞪起眼睛,“我要杀了你……”
接下来恍惚听到南烛的声音道:“说过他没有武功你还用这么大力,伤到他怎么办?”
“属下只用了两分力而已……”
“还敢顶嘴?”
“属下知罪……”
江怀柔一觉醒来后,人已经处在皇宫中,忍着一把无名火四处转了转,一个小丫头含笑上前道:“公子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奴婢。”
江怀柔道:“南烛呢?”
听闻他直接对皇上直呼其名,丫头先是一惊,随即勉强镇定道:“奴婢不知皇上身在何处。”
“他可曾留下什么话?”
丫头摇头,“没有。”
江怀柔压下心中烦躁,饮了杯茶后又问:“这里是什么地方?之前住的是什么人?”
“回公子,这里是永乐宫,皇上的预留寝室,有时一些大人深夜入宫商议政事便是暂歇于此。”
江怀柔脸色多少好看了些,起身道:“我要出去走一走,你不要跟来。”
丫头慌张跟在他身后,“可是……”
江怀柔面目- yin -沉道:“没有可是,如果你不怕死就跟着来。”
丫头咬唇怯怯的看他远去。
其实江怀柔对这皇宫其它地方并不感兴趣,他只是不想呆在南烛耳目的线视中。走出去没多久,便在花丛中寻了个石凳坐下,胸口闷闷的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夜池宫与月华朴素喜好不同,多是红砖蓝瓦,建筑也雄伟高大,映着蓝天白云更显巍峨庄严。
时至六月,草绿树旺,四处繁花开的烂漫,倘若静心欣赏倒是一片好景致。
江怀柔靠着柱子闲坐,抬头望到天际一只远远飞过来的怪鸟,晃晃悠悠的飘在空中摇摆。
盯着看了会儿,他发现原来是只纸鹞。明明是被绳索牵绊的竹纸而已,却偏偏做成攀云九霄的苍鹰形状,当真可笑。
歇了片刻,他仍是觉得无聊,却没有地方可去,更没有认识的人可以谈天说笑,正觉得孤独时,脸前毫无预兆的出现一个人影。
那人身着龙袍,头戴金玉九旒冕,耳旁垂下两条红艳长缨,目光邪里邪气的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