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惊鸿唇边笑意加深,“我要你!”
直白的语气,让落梨歌怔了怔。
只这一闪而逝的分神,已够路惊鸿反击。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出了剑气圈,气定神闲的站在了一边。
落梨歌久久不语,手中的剑跌落,轻道:“我输了。”
“你输的不是武功。”路惊鸿脸色难得的正经,“你输了,是因为你爱我。”
“若不爱我,你刚刚的剑气当穿透我的身体才对。”突然搂住他的腰,邪笑着对上他错愕的眸子,“你什么时候才会承认你爱我?”
“我没有否认过。”别开眼,落梨歌挣开他的手臂,只是这份爱,他会永远埋在心底。
路惊鸿得到这个答案已经很开心,将剑塞到他怀里,他轻轻一跃,已如清风般跃了下去,渐渐隐没在那一片桃花中。
回风行寨的路上,落梨歌没有说话,宁千秋也没有说话。将剑放在宁千秋房间的桌上,落梨歌欲言又止。
终是宁千秋宽厚一笑,道:“梨歌,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哥哥,我不是刻意隐瞒。”落梨歌望着他,语带真诚。
宁千秋拍拍他的肩,“哥哥没有怪你。你也许有你的苦衷。不然你也不会宁愿拿自己换剑也不显露武功。”
落梨歌露出笑纹,看了一眼“砾天剑”,“还好,梨歌终是将它拿了回来。梨歌,也该离开了。”
“离开?”
“是。我跟一个人有个约定,若行走江湖我用了武,就得回去。”
宁千秋望着他,眼神中看不出有什么。良久,他终是转了身。
落梨歌慢慢往外走,风拂过他的发,有些许寂寥的味道。
“梨歌……”
落梨歌回头,看到一脸淡笑的宁千秋,“路上小心。”
过往似乎都泯灭在这一笑之中,落梨歌本来内疚的心恢复平静。
宁千秋是他出来后最尊重的人,他无意骗他。
只是却,不能不骗。
静静的走出风行寨,走过原来来时的道路,他走的很慢,路边的野花摇曳,他偶尔停下驻足观看也留步住离去的步伐。
走到看不见风行寨的地方,两道人影闪了出来,恭谨的跪于地,一人道:“王爷,圣上已听闻您的事,让小人请您回去。”
落梨歌微微一笑,淡道:“启程吧。”
“是。”
坐上舒适的马车,落梨歌拂了帘子,眼神流转间看到了一个酒肆。
那是与路惊鸿相遇的酒肆。
那里承载了他太多美好的回忆,第一次和路惊鸿相遇,跟他愉快的喝酒,震惊于他绝代的风华,然后心也疾速的沦陷……
那日的酒直喝到第二天天亮,醉眼迷蒙间,他突然想到马上要跟他分别,竟是极为不舍。那天路惊鸿没有离去,跟他一起回了他的屋。
傍晚他醒来的时候看到他绝色的脸,心突然便剧烈的跳,他醉酒的模样比任何时候还好看,特别是因为闷热而敞开的衣。
路惊鸿没醒,他却惊的不敢动,一直便那样看着他。
后来他终于醒来,眼色迷离,对上他的眼时,他的心跳又快了一倍。
接下来的事他有点迷茫,似乎不合理,又似乎是必然。
他柔软的唇覆上他的,纯熟的动作扰乱着他的心神。他反抗不了,便只任由他脱去身上的衣,一点一点的肆虐。
他知道这样不对,但是就是不想阻止。
他身上的火热感染了他,于是他青涩的回应,这更助长了他的欲望。
在他进入时他痛的全身痉挛,可是看着他的脸,却又甘之如饴。
那一刻他想,只要他能快乐,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马车晃悠起来,落梨歌收回了思绪。
最后他对他做的是什么?
利用他接近宁千秋,拿到了“砾天剑”,再留给他噬心的痛苦。
那日看他狂笑着离去,他的心如死灰。
他从未想过以往的那些欢爱,以往那些甜蜜的过往,只是一场利用。那时他可以阻止,而身体却莫名的僵硬与对他的爱,只能看着他将这场欺骗演绎的完整。
放下帘子,他躺在马车上,闭上了眼。没过多久,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落梨歌疑惑的睁眼,正要开口问话,却听得一阵笑声。
笑声很熟悉,是路惊鸿的声音。
他的心突然提紧,不动,只静静的听着。一个护卫轻道:“王爷,几辆马车挡了我们的路,怎么办?”
落梨歌想了一下,轻道:“能绕道吗?”
“不能。”
“那让他们让开吧。记得语气温和些。”
“是。”
他闭上眼,听到一个护卫下了马车,然后跟路惊鸿等人的对话。
“众位大哥好,小弟的马车要从这儿过,不知大哥们能否让让道?”
隔了好一会没有声响,落梨歌指尖发凉,这才闻的路惊鸿的声音:“好说,大武修罗,去将马车移开,让这三位兄弟过去。”
“是。”
落梨歌提紧的心放下,凉风一闪,他睁开眼。
帘子已被掀开,一个身影探了进来,眼中含笑,却又有些愤怒。“你要走?”
落梨歌轻叹一口气,没有回答,却道:“路惊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只要我想知道,就肯定能知道。”他眼神- yin -冷,突然柔和下来,躺在他身边,环住他的腰,“是要避开我么?”
“不是。”淡淡的语气,落梨歌对于他的入侵没有反抗,任他抱着。
因为这样的时光,已是非常少,非常少呵。
马车轻动,显然是在行走,落梨歌一惊,道:“这是要去哪?”
路惊鸿似笑非笑,“自然是回总坛。”
落梨歌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我要回家。”
路惊鸿倒是有些意外,“你有家?”
落梨歌气的差点吐血,路惊鸿又道:“有家也不能回!”他细细的吻上他的脖子,“不要离开我。”
落梨歌唇边泛起一抹冷笑,但涵养好的他很快脸色又恢复平静。
叹了口气,路惊鸿轻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察觉他眼中闪过一丝伤痛,他又道:“但是以后我不会了。”
落梨歌面无表情。身为一教之主的他,自然觉得这样便是放低了姿态,值得原谅。
“你这是又一轮的利用么?”略带嘲讽的语气,听在路惊鸿耳里,微皱了眉。他搂过他,让他的脸面对着自己。
四目相对,终是无言。
于是他们闭上眼,只静静聆听彼此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