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感令莫无心感到庆幸的是,受到伤害的人并不是贺极,虽然他知道在那日的斗争中贺极也受了伤也不好受,但总比让贺极沦为阶下囚要号太多太多。
在地牢生活的第七日,莫无心见到了有着和贺极一样面孔的逆命,说起来,逆命身上的气息要比贺极温和多了,虽然逆命和贺极可以当做是同一个人,但事实上逆命身上似乎比贺极身上多处了什么东西。
逆命坐在牢房里的石头凳子上,安静的看着莫无心:“你怕我吗?”
莫无心慢慢的走到逆命对面的凳子上摇摇头:“不怕。”
逆命笑了笑:“为什么不怕我?是因为我像贺极?还是你觉得我和贺极本来就是一个人?”
听到逆命的话,莫无心低下头认真的想了一会儿:“不知道,你们两个人的气息都让我感觉十分的熟悉,所以我不害怕。”
“那你还记得我当初给你讲的那个故事吗?”沉默了一会儿,逆命突然问道。
“记得。”莫无心点点头。
“岁月无端送客老,时间是世界上最无情的东西。”逆命深情的看着莫无心:“我其实很庆幸与贺极一分为二,送走了过分极端的理智,我总算是看清了我想要的是什么,可惜,时光的磨溪是世界上最残忍的洗礼,没有能力的人,永远与保护不了他怀里的珍宝。”
“忘了誓言的人,把自己推到了越来越危险的境地,哪怕他变成这样的原因是因为心底的白月光,但是他忘记了誓言,所以一切都不再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牢房中突然安静了下来,莫无心低垂着脑袋思考着逆命的话,他的心不规则的跳动起来,逆命的话语太多忧伤,他没有办法忽视暗藏在逆命语气里的哀伤。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当逆命准备离开莫无心牢房的时候,莫无心突然一把抓住了逆命的手腕,握着逆命冰冷的手腕,莫无心的手有些颤抖,他甚至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甚至条件反- she -的想收回自己的手,但这一切都被他如今冲上脑的热气给覆盖了,莫无心紧紧的抓着逆命的手腕询问。
逆命低下头回望着莫无心,并没有把自己的手腕从莫无心的手里抽出来,他笑了笑,笑的很好看。
“我大概还是不甘心。”逆命的笑容有些苦涩:“为什么我不是完整的我?哪怕我已经做好了结束一切的准备,但我还是放心不下,我心底的人总有一天会回想起从前,我心里的人能否在没有我的世界活下去?”
“你那么爱他……那,为什么还要离开?”莫无心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问些什么。
“很多时候,我们总是身不由己。”
“那你真的会死吗?”
“我和贺极是一个人,只要他活着,我就不会死。”逆命将自己的手从莫无心的手里抽了出来,轻轻的拍着莫无心的脑袋,有着一丝让人心痛的脆弱:“我庆幸我能拥有回忆。”
“哪怕永远不能相认?”
“相思相望不相亲,我已经拥有过,我还需要奢求什么呢?”逆命从莫无心的牢房离开,再也没有回过头去。
生活在牢房里,无所事事的又被囚禁了自由的莫无心没有办法克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他相信,逆命并不是想要简单的找一个人倾诉,天下那么多人,逆命总是来找自己是有理由的,在那日的谈话后,莫无心一夜无眠,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场景有些朦胧,但却为他打开了记忆的窗户。
从窗户里往外看,被遗忘的记忆被一点点的捡了起来,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上一世,也叫莫无心。
贺极的状况并不好,那一日在逆命撤离之后,惑世主又杀了一个回马枪,在面对拥有绝对力量的惑世主的时候,长衍和红琴都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他们都可以死,但贺极不可以,贺极是整个仙界的轴心,贺极如果死了,那仙界就会立刻崩盘。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如莹雪似流光的拆风流骨剑自天边飞旋而来,挡住了惑世主那致命的攻击,霸道的招式和力量在空中撞击,整个江城就好似经历了一场地震一般。
“百里卉!”惑世主以绝对的怒气喊出了这三个字,但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始终也只有拆风流骨剑,不出面的战斗,这让惑世主觉得自己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百里卉的剑意出神入化,在尚未找到自己的本命神器之前,惑世主不得不避开百里卉的锋芒,正因为如此,贺极等人才能逃过一劫。
当惑世主离开之后,百里卉总算是现身,从地上拔出了散发着寒气的拆风流骨剑:“我答应莫无心的事情已经完成了。”
“你答应了他什么。”捂着受伤的心口,贺极的脸色有些苍白。
百里卉把自己的宝剑收好:“保住你的小命,莫无心他可是对你一片赤诚,真是可惜,我怎么看,都替他觉得不值得。”
“这是什么意思?”明明知道不该问,但贺极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我可怜你,贺极。”百里卉的双眼里不带着任何的感情:“你抛弃了自己,小心走上惑世主的老路,我帮不了惑世主,同样帮不了你。”
第135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回到江城养伤的贺极的心十分的混乱,当他回到江城的第一时间就有仙人向他报告,又有一块仙界的密玟碎了,这次并非是什么人为的原因,而是那块密玟的力量已经全部消耗完了,那是仙界的第一块密玟,岁数原本就比其他的密玟的岁数要大,在补全仙界的结界缝隙的时候,自然要从剩余的密玟身上吸取力量,这加速了这块密玟上的仙气的流逝,到现在,它彻底的失去了作用,变成了粉末,完成了它应该做的事情。
贺极的心情不好,每一个人的心情都是沉重的,这块密玟的消失的确印证了袭祸君的说法:“仙界的封印或早或晚都是要消失的。”
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消失,只会让贺极的内心笼罩在一片- yin -影当中,密玟消失,仙界的裂缝越来越大,而贺极内心的缝隙也在被人一点一点的掰开,看着窗外的月亮,贺极真的不明白,自己当初的选择,到底哪里做错了?
“仙君是在赏月吗?”
当听到惑世主的声音在自己背后响起,贺极吓了一跳,立刻就要跳了起来。
“仙君请放心,我还没有欺负病人的嗜好。”惑世主站在月光下,如同被世间万物偏爱的神明,有着不可侵犯的威仪和美貌。
“惑世主深夜拜访,是为何事?”
“我听说了密玟崩碎的事情,特来问候仙君。”惑世主轻轻笑了一声:“你瞧,就连天道也要覆灭仙界,所以说,仙界已经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仙界的存亡意义,对于我们和惑世主来说,是不一样的吧。”
“百里卉那样提醒你,逆命这般挑衅你,你都没能领悟他们的意思,贺极,你还真是冥顽不灵。”惑世主叹了口气:“仙君,你要知道,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我、靖世仇和百里卉也不得不不断的修炼来维持自己的强大,你看看你手底下那个腐朽的仙界,它存在的意义早就丧失,如今的仙界,是阻挡你人生的巨石,也是我路上的绊脚石,我毁了它,是在帮你。”
“旧的始终会消失,新的秩序必定会建立。”惑世主的身形开始渐渐变淡:“为了奖励你这份忧国忧民的心情,在新的秩序建立后,我依然会赐给你你想要的荣宠和权力,所以,从此刻开始,你可以尽情享受失败的滋味。”
在第一块密玟消失后不久,又有一块密玟出现了问题,毕竟如今剩下的密玟要承担的责任过于沉重,出问题只是迟早的事情,为了仙界,贺极最后还是不得不向答应同盟的冥界求援。
冥界界主并没有为难贺极,在贺极发来求助信的第一时间就派了冥界的精英过去帮忙,有了冥界的帮忙又有探子的回报,这一次的营救行动让众多备受折磨的仙人救了出来,只是在这些人里面,并没有同样被抓走了莫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