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突然变成控诉，好像鹅肝酱都是卡尔森一个人吃掉的，局长被他说的有点懵，沉思了一下，“唔，那你们现在的鹅肝酱是怎么做的？”
“简单呀。我们将进化基因与鹅的基因结合，经过十几代的选种，培养出天生就特别爱吃，不爱运动的鹅畜。而且它们的肝本身也比普通鹅的肝要大上四五倍。为了让鹅心情愉快，我们还在喂食的时候给他们播放美妙的音乐，为了让他们能吃下更多，工作畜还每天定时给他们按摩胃部。哦，真的，卡尔森，你真应该吃吃现在的鹅肝酱，绝对比你那时候最顶级的还要细腻美味。”
卡尔森自从听说这世界的家畜都是由艾伦的基因进化而来，每次听到r_ou_畜，脑海中总会出现一只有艾伦脸的动物，无论皮尔斯如何鼓吹r_ou_质鲜美，也都无法下嘴。如今听他说了这许多，也是将信将疑。
皮尔斯带他们参观的首站，便是r_ou_畜厂。这家工厂显然是皮尔斯名下的产业，他们抵达时一群白色工作服的人到门口迎接，艾伦仔细看了，果然除了为首的工厂负责人外，其他脖子上都戴着项圈，是各种岗位上的工作畜。
这工厂占地超过三千亩，是从育种到r_ou_类加工一条龙的流水线工厂。参观路线从育种室开始，这里的因是无菌环境，他们只能通过透明的玻璃往里观看。里面的工作畜们都穿着实验白大褂，戴口罩，头发全拢在帽子中。他们所做的是将受精卵在培育皿中养大，一旦胚胎发育成熟，便进入下一阶段幼崽选育。
卡尔森看到幼崽，有些惊讶。
“怎么看起来和人类婴儿差不多——除了身上有毛以外。”
“其实哺r-u动物在胚胎阶段都看起来挺像的。”皮尔斯解释，“你们那时代的熊猫，刚生下不也和小老鼠没区别。”
果然，随着幼崽进入第一周，各类r_ou_畜的体型与形态区别开始显示出来。类猪型的鼻子变得扁平，类禽型的生出脚蹼，每一大类里还有不同细分，比如瘦r_ou_型、肥嫩型等等，还有火腿型、鹅肝型这类专为吃某一器官培育的，该部位的强势基因也开始显露。
“我这里是大型r_ou_畜厂。还有专门生产小r_ou_畜的，就是串在签字上烤的那种不在这里。”
r_ou_畜在幼崽基地培育到第二周，就分别送到各自的畜棚中进行培育。卡尔森参观了其中一个，据说是专门生产用于刺身的新鲜r_ou_类的，果然其中的家畜们正喝着啤酒，趴在台上被工作畜们按摩全身。
这些畜类看上去确实和人类的形状不太一样，但卡尔森想到昨晚在皮尔斯家中看到的人型蛋畜和n_ai畜，不太放心，还是问了皮尔斯一下，“所有r_ou_畜都长成这样么？没有长得像人类的？”
皮尔斯漫不经心，“啊当然有。毕竟顾客的需求多种多样么。不过人型r_ou_畜说实话不很划算，出r_ou_率不高，体脂率也很难减到百分之七以下。所以产量不高，主要是供给一些特别场合，像是人体盛啊，或者是爱好特别的顾客。”
皮尔斯说完，以为卡尔森是对这一类型有兴趣，和电瓶车的司机说了两句话，他们转了个方向，朝工厂靠边的一边开去。
“不过人型家畜有个好处，就是基本没有纤维。不止家畜，连人吃了以后都能完全消化，不留残渣。”
艾伦听了这话，有些上心，“你是说这世界家畜也吃家畜的r_ou_？”
皮尔斯挥了下手，“哦，这没什么特别的。自然界的老虎也扑食其他动物啊。只是避免不要让他们同类相食就行了。几十年前就曾经爆发过疯牛病，有个蠢货拿类牛畜的骨髓内脏打碎了，又喂给类牛畜。当然这是违法了。”
人型r_ou_畜的厂房果然比其他的面积要小。皮尔斯的车开过过道，艾伦左右环顾，只见两边透明玻璃房中，一排排的立桩，拴着很多接近人型的家畜。他们胳膊和腿比正常人粗很多，比例也与正常人不同，多数四肢着地，抬起的头部没有毛发，五官却与人类并无区别。
艾伦不由转开视线。
卡尔森仔细端详了一下，问皮尔斯，“他们大概多长时间出厂？有智力么？”
皮尔斯耸了下肩。“正常体型的大概一至两年，我们还有迷你型的，那个三到六月就能出厂。有科学家研究过，说他们能有2、3岁左右儿童的智力。我觉得这就跟说小猫小狗有3、4岁孩子的智力一样。”
他们在厂区转完一圈，回到办公区，卡尔森正想问洗手间在哪里，就见皮尔斯随手拉了个工作畜，拍拍他的左肩，对方立即驯顺跪下，将脸贴到了皮尔斯的裆部。皮尔斯将外套解开遮挡了下视线，显然就地使用起来。
卡尔森看得一呆。皮尔斯扭头问他，“你要不要也解决一下？等会儿我们去总议长办公室，路上大概要开半小时。”
艾伦替他问，“这里没有洗手间么？”皮尔斯一脸问号，“你是想要解大手么？一般我嫌外头的厕畜不干净都在家里解决。”
文化冲击过于重大，双方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直到那只服务畜给皮尔斯舔干净了，重新收拾好，他的大脑才重新回线。
“哦我忘记了你们是野蛮时代。”皮尔斯说，朝洗手间的方向一指。艾伦跟着卡尔森进去，却只见一间间格子间，并没有小便池。
跪在y-in影处的厕畜试图上前，艾伦朝他挥挥手，把他赶跑了。
他往下跪时卡尔森抓着他的肩试图拦住他，“你确定？”艾伦抬起头，微微咬了下唇，他只觉得血都冲到脸上来了，有些紧张的咽了下吐沫，却还是肯定的点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1 迷你小r_ou_畜 战畜类人 十年酒畜 局长中招
11
卡尔森和艾伦回到大厅，皮尔斯正和工厂负责人头对头凑在一起，看到他招招手，卡尔森过去，看到一只胖嘟嘟裹在叶子里的小r_ou_畜，趴着正睡得香。
“这就是我说的迷你人型小r_ou_畜。”皮尔斯解释，“给你带只回家，可以让管家给做了。”
工厂负责人将包着的叶子解开，那小r_ou_畜果然又白又嫩，腿脚胖的跟藕节似的。卡尔森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小肚皮。
小r_ou_畜醒了，睁开大眼睛，他的比例比人类夸张许多，眼睛几乎占了脸的一半，迷茫看看四周，突然伸手握住了卡尔森的指尖。
“主人要带我回家了么？好希望早点被主人吃掉啊。”
卡尔森不免窘了一下，抽回手指，小r_ou_畜大大的眼睛里顿时涌起泪水，看得局长莫名不忍。只好模糊道，“好好，等回去再说。”
艾伦刚刚遵从了这个世界的法则，此时却又难免患得患失，正在不安，听了这话也终于展颜。
皮尔斯也想了起来，“哦对了别忘记给我放箱猫用畜粮在车后备箱。”扭头跟卡尔森抱怨，“我家那猫现在可挑了，就爱捉活物，玩死了又不吃。”局长听他言若有憾，心实喜之，自然并不接茬。
他们要去见的总议长办公室在城区中心，外立面都是玻璃，远远看上去让人目眩神迷。
路上遇到航空管制，他们到的比预定晚了两分钟，皮尔斯不停看表，一上电梯就拼命按关闭键。
“叮”的一声，电梯门关闭后又重新打开，皮尔斯正想骂人，却见面前站着的男子身穿黑色皮衣，手里牵着条巨型犬，皮尔斯把话咽了下去。
对方身高腿长，皮肤晒成橄榄色，眉骨上有一块伤还带着血。他上来后看到最高一层的数字已被按亮，朝他们一笑，露出整齐白牙。
“找总议长啊，正好，我带你们去。”
艾伦不动声色的往前走了半步。对方态度友好，他却分明嗅到了和自己极其类似的味道。
那大型犬正绕着陌生男人的脚边不停转，抬头轻吠了几声讨好。男人拉进手里的狗链，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狗立即趴下身子。
皮尔斯忍不住问，“这是阿拉斯加？”一边弯腰想要摸狗耳朵，被那人伸手挡住。
“不，高加索。小心，它咬人。”
皮尔斯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皮尔斯上来前已联系了总议长助理，电梯到了最高层，他果然正在门口等候。看到同梯上来的男人，他神色略为惊讶。
那男人将狗绳往助理手里一扔，人已往前走。
一换了手，那大型犬果然便不肯听话，朝玻璃窗方向奔去，助理手忙脚乱的收着狗链，差点被它带着滑在地面。
男人回头一笑，拉开门，示意皮尔斯他们进去。
他显然对总议长的办公室极为熟悉，带着他们又穿过了两扇门，到达了一个阳光极好的办公室。
一个身材高瘦，鬓边花白的男人正站在窗边，听见声音转回身子。领着皮尔斯上来的那位朝他灿烂一笑，走到他身边，熟练无比的跪下身去。
皮尔斯大吃一惊。光顾了盯着他看，连总议长伸出手来都一时没注意到，回过神来赶紧过去和他握了手，又将卡尔森和艾伦介绍给他。
双方互相客套时，皮尔斯控制不住的又把视线移了回去。
他现在已经确定，对方肯定是家畜——当然是警畜甚至战畜这种高级畜，但如此有气场的战畜，他第一次遇到。
当然，对方没戴标志身份的项圈。不过到了总议长这个级别，对法律便未必那么看重，他家的战畜不带项圈也不为奇。
让皮尔斯先入为主把他当做人类的，其实是他牵的那只工作犬的态度。现在这个时代，宠物狗都比家畜身份高，更不用说是那么威风凛凛的警犬了。
直到议长和卡尔森寒暄完入座，皮尔斯才终于从震撼中回神，开始加入讨论。
卡尔森用了几分钟时间就弄明白，眼前的总议长亚历山大-怀兹正是这个世界的实际控制人，也是皮尔斯的幕后支持者。
这样最后一环未解之谜终于解开，他也就放下心来。
他注意到亚历山大的谈话虽然都是和他本人进行，目光却时不时扫向艾伦，显然对他好奇之至，于是谈话中便引向艾伦，大略将自己世界所面临的未及以及艾伦发挥的作用介绍了一下。
有两三次，卡尔森特意在谈话中留了口子，等待艾伦自行补充，艾伦却一直沉默，低着头坐在旁边。卡尔森略感意外。艾伦平时虽不多言，该发表意见时却也从不怯场。
他自然不知道，艾伦此时心情矛盾已极。
在电梯上他已意识到，那个牵着巨犬上来的人，浑身带着死亡与硝烟的味道，身份应该和他类似，也是负责行动或杀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