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鹿游原从第七检查室出来，已经快要晌午。年轻人把他们的资料统一回收，丢下一句：“有事我会继续找你们。”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他们原路离开医院，天色比早晨亮了不少，医院大楼却显得更加陈旧了。
“这雾霾这么脏？医院这楼再这样下去都得成危楼了。”李乔说。
“你管那么多？这气味太难闻了，还是先回去吧。”
第111章 老师
显示器中的图谱不停的对比着, 机器偶尔会发出刺耳的提示声。每一次响起，穿着白大褂的人们就迅速的围过去，短暂的时间后，又拿着打印出来的图谱资料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窗户被关得死死的, 可能漏风的地方都被贴满了胶带, 安全区的电力二十四小时供应，过滤换气设备一刻不停的运转, 但这里的空气质量依旧不怎么好。
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拿着一叠检查单进入办公室：“秦楼小队已经检查完毕了。”
“拿来看看。”有个老者立刻道，“他们队里那个鹿游原，也很不一样。多观察观察。”
被点名需要多观察得鹿游原，此时正被秦楼带着在住宅区里穿梭。
玉京城的住宅区听说是分成了十几块, 每一块里住着十几万幸存者, 这样虽然拥挤，也浪费了部分资源, 却更便于管理, 也更安全。
或许是因为雾霾与天寒的关系, 住宅区里都没什么人在外逗留, 鹿游原跟着秦楼穿过了两个小区，都没见到人。
“现在大家都在观望。”秦楼对他说，“想看雾霾什么时候能散开，如果一周散不了，他们就会出来交换一些物资。”
“住宅区里可以交易吗？”
“可以的。”秦楼说, “有设置临时交易点。”
见鹿游原不说话, 只点了点头, 秦楼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冷不冷？”触手是冰凉的耳垂。
“不是太冷。”鹿游原说，“我比你抗冻。”
秦楼笑了笑：“快到了。闵文德他父亲叫闵忠贤，是个很好相处的老先生。明天或许就要开始集训，只能今天来拜访他老人家。”
在云州的时候，秦楼曾经给鹿游原找了一位枪术老师，那位老师就是闵文德。闵家武学世家，他从小练枪，他的父亲闵忠贤也是从小摸着枪杆长大。
离开云州的时候，闵文德曾说到了玉京，就让他爹来教鹿游原，秦楼听了，就把这话放在了心里。
闵老爷子年纪大了，几个孩子都在军部，他一个人独居，所以玉京在分配的时候，也只给了他一套单身公寓。但却给的一楼，不用爬楼上下，也有一个门厅让闵忠贤练枪。
秦楼带着鹿游原踏入门厅，一杆长.枪就带着寒风袭了过来！枪尖在昏暗的环境中，兀自发着寒光。
秦楼侧身抓枪，顺着长.枪来势卸力，脚下几个交错，人就已经到了袭击者面前！
袭击者被攻到面门，直接弃枪换拳，拳拳生风照着秦楼的脸就打。
秦楼换拳为长，只一位防御，见对方不肯停手，只能无奈地提醒道：“闵叔，您学生看着呢。”
“我学生？哪儿呢？”闵忠贤边打边问。
“原原。”秦楼提醒了一声，鹿游原立刻上前，高声招呼道：“闵叔叔好，我在云州的时候，被闵哥教了一段时间。”
闵忠贤猛地收手，他脚下一勾，长.枪就从地面跳回了他手中：“赵家那小子说的原来是你啊？我看过你和文德交手的视频，拿上枪，我们打打。”
“这……”鹿游原看了秦楼一眼，怎么一见面就要打架？
秦楼笑着点点头：“听话。”
闵忠贤年纪大了，出手却越发的凌厉，一杆红缨枪已经练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进退自如。而鹿游原虽然年纪小，对枪术也远不如闵忠贤熟悉，可他却是异能者，在力量方面比未觉醒的闵忠贤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们俩交手，是技巧撼强力的一个过程。
两杆枪你来我往，双方都越打越兴奋。打到尽处，闵忠贤猛地一收枪，他有些喘息地道：“行了。”
鹿游原跟着收枪，他气息丝毫不乱，双眼亮晶晶的，显出他兴奋的情绪来。
“年轻人，不得了。”闵忠贤说，“我大概知道你缺少的是什么了，今天回去吧，明天再来。”
“谢谢闵叔。”秦楼笑着让鹿游原拿出了一袋塑料袋，“云州的一点特产，闵哥让我们带回来的。”
闵忠贤看了看秦楼，伸手指了指他道：“鬼心眼多。”说完，才伸手接过了鹿游原递过来的塑料袋，和蔼地说鹿游原道：“你缺乏技巧，却有力量，有些地方衔接不畅，打人可以，但是对上以速度见长的变异丧尸，可能就会被抓住破绽，这方面得多练练。反正都回来了，你有空就来找老头我，我们多切磋切磋。”
“谢谢闵叔叔。”鹿游原腼腆地说。
闵忠贤就见不得小辈那样腼腆乖巧的样子，拍着鹿游原的肩膀连声夸了几声好孩子，才一手枪一手塑料袋的回了家。
见完闵文德，两人原路返回。隔得老远就闻到了炒菜的味道。
厨房已经被改造成了土灶的样子，为了散味，还打了个窗。刺鼻的辛辣味就顺着窗户飘了整条街。
陈顺在厨房里，带着个口罩一边咳一边问鹿游原：“小鹿，顺利吗？”
“挺顺利的。闵哥的爸爸很好相处。”鹿游原说，“顺子哥你在干嘛？”
“天气太冷，做点辣酱。以后你们出任务也方便。”陈顺笑着说，“等雾散了，我就要申请调走，走之前多给你们做一点。”
“……其实我们可以想办法把闪电接回来。”相处了这么久，鹿游原内心还是有些舍不得。
陈顺听了，却摇了摇头：“玉京不大合适闪电生活。它和小黑他们在一起，更自在些。”
“那我这里还有很多r_ou_，顺子哥你要吗？”
“来点。”陈顺说，“还能给你们做辣r_ou_酱。”
有了鹿游原提供的上等五花r_ou_，这个中午陈顺就顺势做了好几个r_ou_菜。几人吃过饭，又离开了住宅区，前往军部报道。
训练场在研究所的后面，与研究所那些可能一个月都不会迈出大楼的研究员相比，训练所里的异能者与士兵，则是每天都要带着防毒面具在浓雾中cao练。雾气过重的时候，甚至连自己的前后左右都看不全。
“这种环境练久了，怕是得出事啊。”赵寅说。
“听说工学院一直在研究更大的隔离换气设置，但是太过于巨大，找不到支撑点，容易垮塌。”秦楼说。
“那可以单独修啊。为什么一定要圈一起？”鹿游原问。
“因为听说现在的玻璃是异能者制造的。”李乔说，“估计能力限制了。”
一行人在浓雾中摸索了半天，才看到建筑物的影子。
“走吧，估计就在前面了。”
第112章 雾霾
玉京的训练制度规定得颇为严苛, 所有的异能者与进入军部不到三年的新兵，不管寒暑风雨，都要每天训练。
对异能者而言，这是迅速掌握一种新力量不可缺少的一环；而对于新兵来说, 这就是在保命。丧尸没有感觉, 只有觅食本能，它们可不会看天气选择是否进攻。
没有人能预料到丧尸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发起进攻, 只能选择每天不间断的训练，直到把“战斗”也变作一种本能。
玉京的训练场并不封闭，它对安全区所有幸存者开放，全天不间断的有大于五人的教官留守。秦楼他们登记回队之后, 就暂时从训练场退了出来。
这是个晴天, 午后的光线稍微亮了一些，太阳光从层层雾障里穿过, 让雾霾都显得亮了些。刚走到门口, 迎面就撞上了另一群人。
“抱歉。”
“小楼？”
两个声音叠在一起, 秦楼一行人一愣：“秦哥。”
“大哥！”
迷雾之中的那个人, 几乎把自己武装成了一只行走的睡袋。连帽羽绒服的帽子罩在头顶系得严严实实，防毒面具与羽绒服一个色，再往上也是同样黑色的红外眼镜。
“什么时候回来的？”秦关问。
“前两天。”秦楼说，“雾太大了，我们就住在家里, 有事回去说。”
秦关点了点头, 他仔细打量了秦楼几眼：“我们怀疑这个雾可能有问题, 没事别在外面逗留。”说完就带着自己人先走一步。
两队人马擦肩而过。鹿游原回头看了一眼，只看见黑色的人影渐渐被迷雾淹没：“那是你那个很严肃的大哥吗？”
秦楼闻言，笑着回答道：“也是你的很严肃的大哥。”
原以为当晚就能见到秦关，却没想到那一整晚秦关都没有回去，同时连秦正业都没有回来。
“安全区里出事了？”赵寅猜测道。
秦楼摇了摇头：“要真的出事了，应该不会这么平静。”
玉京原本有三万多平方千米的面积，在这个看起来广袤的城市里，同时也拥挤的居住着三千多万的人口。可现在安全区本身所拥有的面积根本不足以往的十分之一，人口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