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膳人生 by 流水鱼(下)【完结】(11)

2019-05-14  作者|标签:


一群年轻人多少受过训练,即使军事素质比不得老战士,但这点心理觉悟还是有的,长官发了命令,他们必须执行,不管他们有多不情愿。
一群人排着队到红色塑料桶旁边,在自己的手机相机或者其他的数码产品上贴个标,扔进桶里,一路进行的都很顺畅,直到韩武那里,他把自己的小破手机掏出来,贴了标,往桶里扔了以后,转身跟着他前面的人往左走时,被统计的士兵给拦住了。
“怎么了?”韩武不解。
统计的士兵似笑非笑的看他,努嘴示意他看看桶里一堆的东西,再看看他那磕碜的小玩意儿。
韩武在士兵调侃的眼神和他的小功臣之间来回看了几圈,恍然顿悟——这是怀疑他私藏了其他手机和电子产品,然后随便扔个东西进去?
韩武笑了笑,正解释的时候,突然想到临行前左维棠塞给自己的东西,脸色立马垮了下来,一脸的悲愤——他还真藏私了!
韩武闹了个大红脸后,立刻跑回来,从自己包里掏出那个盒子,贴上标,扔到桶里。
统计的士兵依旧用怀疑的眼神看他,弄得韩武窘迫的摇头说真没有了,才被放过。
事后列队熟悉他们将生活一个月的营地时,那个士兵显然把韩武的事情报知了他,黄姓教官立刻不指名批评了一顿这种作风和思想的危害性和无纪律性。
弄得一向不喜生事的韩武更加窘迫,在心里把左维棠的小人狠狠抽了个来回。
因为他们到这里,路途上就花了有一天的时间,到了之后,先是上交所有通讯器材和电子产品,然后又挨个点名报了声到后,认了认脸。最后,被黄指导员的纪律和规定给洗脑了三十分钟。
最后,就在众人以为今天一天算是报个到,一切都该结束时,又被营地里的军官一顿下马威整治了一番,饭前还让他们全部换了军服,负重跑了五公里。跑得同时,还让他们以营地里的老兵为标榜——不求快,跟上就行!
谁知就这一个跟上的命令,就让他们累的连饭都没有心思去吃了!
等到他们回到宿舍时,即使是十多人一个宿舍,也没有任何人有心思去开口说话或者抱怨了,冲了澡就全部都躺到了床上,哼哼唧唧的挺尸去了。
第二天一早,天都没亮透的情况下,一阵嘹亮的号角声响起,惊得营房里的学生们全部跳了起来,要说昨天他们还觉得集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可昨晚一来就实打实的负重五公里,让他们实实在在知道了自己与真正士兵之间的差距,也学乖的收敛了自己那些小傲气什么的,起床号一响不等人喊,全部爬起来穿衣洗漱。
等到他们的教官和苗少校走进来以后,看到的就是已经整好了军容的一群年轻人,两位军官眼里多多少少飘过些满意,然后依旧严厉的呵斥着他们赶快去出早操。
众人全部都很麻溜的穿过两位长官往外跑,途中韩武低着头跑过时,无端和苗少校碰了个眼神,韩武礼貌的笑笑,却只换来对方不甚待见的一瞥,自讨了个没趣的韩武,把这归咎为自己昨日手机事件的失足。
可之后一连几天的被针对,被特殊操训,另韩武不得不怀疑这其中的猫腻。
也就是一个上交手机的问题,韩武自认开始是他做的不到位,被训了也就训了,但是不管是苗少校还是黄少校,毕竟都不是多么不会事儿的人,也没有必要一直揪着这点来整他吧!
他自觉自己在此期间除了手机事件,完全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
即使是在训练中,因为这副年轻的体魄,韩武一直能让自己在队伍里保持既不出彩,也绝不掉队的表现,但是,给他们做集训的,不管是小班长还是连长,只要一挑示范靶子,就绝对要指明让他出列。
还美名其曰,太好的太差的都没有普遍示范性,就要挑个一般的,让所有人都能学习到精髓。
什么叫示范靶子,就是做端枪解说时,你是那个端枪的,如果这节课需要半个小时的解说,你就维持书本上的那个端枪姿势,还要时不时转动给众人来一个三百六十度全方位透析。
做格斗培训时,你是被训的;做动作分解时,你是被分解的……
这么一连几天折腾下来,就是营房里不怎么熟的一拨小年轻都不由在晚上打趣韩武,“你抢了人家女朋友啦?怎么就针对你呢?也不见你多帅啊!”
韩武面上无奈的笑笑,手里接过安旭阳从医务室拿来的散瘀的药酒,让自己寝室里的几只帮自己处理最近几天身上出现的各种瘀伤。
同时心里也不由的怀疑,女朋友倒是没有抢过,但是某些人的儿子倒是勾走了一个,或者,某些人的弟弟正和自己打的火热。
军队里本身就是一个比较混杂的情况,培养出来的人,虽然最后大部分能成为国家忠实的暴力机器,但是在这机器内部的角斗,却永远不是那么平和。
在这里面,一点小小的上头示意,就能韩武这样的,在里面摔一个大跟头,还找不到哭诉的地方。
而这所谓的上头,除了左券和左维凛,韩武暂时想不到,还会有谁会在这么个小集训里折腾他这么一个小人物。
这些小折腾并不会要他付出什么不可预估的代价,毕竟,他们只在质量集训一个月,同时,他还是个正正规规的国防役中医学生,一个月时间一到,他们肯定要被完好无损的送走。
但是这一个月里,却可以让他吃进苦头。
可是他想不通对方这么做的用意,如果是左券,那就太孩子气了,左券那天从魏国手家离去的时候,内心里巨大的失落感觉不是韩武吃点小苦头就能挽回的。
那么是左维凛?可是听了左维棠和莫凡的那些分析,韩武更想不通他这么做的用意,他需要左维棠能在一些方面助他一臂之力,但是,他更不希望左维棠真的回到他们的圈子里。
所以,按理说,对于左维棠与韩武,他可能是更乐见其成,那么把手伸进军营里,折腾他一个学生兵有什么意思呢?
韩武胡乱的在心里想着心思,上半身脱光了,露出后背让室友帮着散瘀。他身上的瘀伤好几处都是被重复击打造成的,安旭阳帮着揉按散瘀时,心里都不落忍。
“小五,那苗教官怎么回事,咱们小班里示范找你,全连训练示范还找你,摆明了要对你摆乌龙阵啊!”
韩武被揉的疼了,哼唧一声,“估计是那天我没交手机的原因,给他落了不好的印象吧!”
关于他对左维棠家里那头的推测,他不想拿出来说,有些事就是他自己的,牵扯了朋友进来,他觉得对不住。
“啧啧,这得多小的心眼!”安旭阳显然也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唉,一周了,没想到我居然能过上一周没有手机的生活,而我还活着!”正说着,旁边的一位同学冲好澡翻到床上时,感慨了这么一句。
周围附和声骤然响起,纷纷感慨自己现今的生活状态。
只有韩武听了,眉眼无端跳了几跳——一周了,手机上交一周了,交手机前也没给左维棠打个电话啥的,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又抽了。
带着一脑子的胡思乱想和一身不轻不重的瘀伤,韩武开始进入他集训的第八夜的梦乡。
像他们这样的短期集训,按理是不可能有休息日的,但鉴于此时正是盛夏,外头阳光实在毒辣,集训到中期时,全员给了半天假,不能出营地,可以在内部走一走,也可以去门房那里打个电话回家。
大部分人都是揽着这得来不易的假期闲散的瞎逛,小部分有了对象的小年轻们都一窝蜂挤到了门房那里,按照一人五分钟规格,排起长队打起了电话,只有韩武还兀自揉着肩膀上今天新增的瘀伤,犹疑着去还是不去。
等到一个小时过去了,门房那里就剩下个小猫两三只时,韩武最终决定还是去挂个电话,不管对方抽不抽,都快三周没见着人,也没听到声了,他也确实有些惦记对方了。
“喂……”电话一通,韩武就试探性的出声。
对方那边好半天没反应,只听闻一阵乱腾腾的叫唤声,诸如“头别走,会议还在进行中”一类的,韩武一听,就觉得自己打的不是时候,反手要挂断的时候,对面传来了声音。
“你手机呢?”那头的声线绷的很紧,听出来心情不那么舒坦。
“交了。”韩武低声说到。
“我说的是给你的那个。”对方提高了几分音量。
“也交了。”
“……”那边低声爆了句粗口,缓了缓才说道:“那个你不交,他们也查不到,不然你以为我给你干吗的?”
“……”韩武一愣,“我……我不知道啊,你又没说……”
“算了,你现在在哪给我打电话,不是当逃兵了吧?”说着,语气里有些危险成分。
“没,我们休息半天。”
“嗯,还有多久结束,在哪里,我去接你。”
“不知道在哪,我们被一车装过来的,车子都用黑帘子拉上了。”韩武回忆了一下,才突然感知,感情自己进的还是个比较严密的营地。
“……算了,我去学校接你。什么时候结束?”那头微微叹气。
“二十七号下午结束。”
“知道了。”
“……”
“……”而后两人基本都是无话。
韩武这边无话,是因为门房里正有一个值班的老兵在,什么敏感点的话题都不敢说。
左维棠那头无话,是因为他一向不擅长说些什么。
两人都保持着拿着电话发愣的样子,只能透过常常的电波,听到对方浅浅的呼吸声,知道对方就在那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滑过,值班的老兵瞅了韩武一眼,韩武抱歉的点点头,对着电话那头说道:“时间到了。”
“嗯。”左维棠出声应了。
韩武听着对方的呼吸声,等着对方挂电话,一连数十秒过去,老兵又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墙上的钟,韩武无奈,轻声说道:“时间到了。”
“你先挂。”左维棠说道。
韩武愣了愣,嘴角无名的弯起来,将手里的电话挂了!

第六十四章

一个短暂到众人几乎还没体会到休假精神的假期过去后,韩武他们一众人明显察觉到他们的训练量又加重几重了,而还没待他们叫苦时,一个半的老兵开始在他们身边做着与他们加重后的训练量。
在看那些操练自己的班长连长脸上那似笑非笑的嘲讽眼神时,韩武他们这才明白,原来在他们看来是加重的训练量,在这些老兵士眼里,才叫真正的家常便饭。
一群人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是一个什么都能尝试,却绝对不能收侮辱的年纪,一下就把所有的怨言憋了回去,憋着劲跟着那个班的老兵拼训练强度。
而这其中最为痛苦的依旧是韩武,这不但是韩武的自我感觉,更是整个与韩武同班同连的学生们的共同感想。
这越接近训练结束,那些班长连长在韩武身上玩的花样就越多,说训练努力程度吧,韩武虽然不是最拼的,但绝对是个不偷懒的,论训练成绩吧,他也既不是最优秀的,也不是最差的。
按理说,这样的人,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会成为路人甲乙丙之流的,但到了韩武这里却恰恰相反,不管是需要正面教材还是反面教材,所有训练他们的长官都有志一同的,把韩武提溜出来做样板。
一般的教材模板也就算了,而到了现在,居然连格斗训练里的木头人都要韩武去充当了,早先还只是让韩武作为人体模型,示范一下动作,但到了后期,几乎就是做被摔打的对象,更重要的是,出手的那些教官都是动真格的,招招都是往能叫人生疼,却一定不会有危险的地方招呼过去。
一连几日这样,安旭阳和麒麟他们好几次看不过去,想了各种借口要替下韩武,都被班长们三两下给推挡回去了!
而韩武也知道他们现在身处的地方是部队,即使他们只是国防役,也必须具备军人所具备的天职——服从!
所以,不管每晚自己寝室里和现在宿舍里的兄弟们怎么为他报不平,他都是安慰舒缓大家情绪的居多,甚至有时候,还会自我调侃两句——就因为这些长官的如此看重,硬是将他的成绩从一个合格给逼到了良好,算是赚了!
就这样,剩下的半个月里,韩武几乎是在水深火热里趟过来的,一次次在格斗或者示范训练里被加练的狠了,夜里总要在睡梦里将左维棠拖出来,狠狠的这般那般一番才解气。
解气归解气,到了训练要结束的当天,除了和一众学生一样带着解放了的灿烂笑容外,他也带上了一身的瘀伤,都是不致命也不伤经骨的,但确确实实能叫他不好受个一段时间。
在这一批受训的国防役的学生里,临近离别之际的情绪,恐怕再也没有比韩武情感更复杂的了!
这一大男人混在一起,泥里滚,太阳下晒的,汗水一起流,苦难一起吃,虽然只一个月时间,就是集训结束,那体能素质也不见得就盘云直上了几个等级,但到底让这些平日里自我感觉异常良好的年轻人体会了一把真正的艰辛苦累。
而男人之间的情感,往往萌生的比任何生物要奇特和怪异,在这样的被训斥和操练里,一群人到了临走,反而对那些平日狠狠操练自己的老兵班长和连长们依依不舍起来。
即使是被这些军官整的异常惨的韩武,也不免确实有些离别的伤感,但一想到身上各处还没消散的伤痕,就又十分痛恨和鄙夷,一群滥用权力和机器的烂人!
比起韩武他们这边的各种情绪外显的表现,那些老兵们就显得淡然无比,这样的事情在他们看来几乎都要变成一个程序了,别看这些学生兵此刻表现的有多么离愁伤感,回到了五彩的花花世界后,能记得他们那一个月里产生情谊的有几个?
至少,他们知道,至今为止,他们就没遇上几个。而他们转身也将投入自己永无止境的训练与进步中去,反过来说,他们也不一定能记得这短短一个月里的情谊。
点头之交,莫过于此了。
韩武规矩的站在队伍里,看着讲台上来来回回几个各种职位的首长,对他们这次训练成果的各种表彰和赞许,机械的跟着一堆人在每一位首长讲话结束后,吧唧吧唧的卖力鼓掌。
心思却转到列队前,那个苗姓少校对自己意味深长的一段话:“小子,出了这里以后,罩子放亮点,有些人即使离了群,那也是狼,还是头狼!别有事没事往上凑,人家不甩你,那是看不上眼你,你要不知好歹,再像这次一样落了狼群,可就没这么好的招待了!”
这段话听着倒是像在说他得罪了谁——他往某个他得罪不起的人身边凑,但那人不甩他,然后吩咐了别人来给他点教训?
韩武将自己这几个月来的种种生活给回忆了一番,而后感觉,怎么听着,好像是对方弄错了对象?想到这一层,韩武更觉得心里憋屈郁闷,难不成这一个月的苦难全替别人受了?
一通闭营仪式前前后后弄了两个小时,结束后,韩武他们穿着自己的国防役常服排着队去领自己的通讯器材。
领好了后,立刻被全部赶上了运兵车,原路颠簸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才到了他们当初换车的小山丘脚下,那里已经停了两辆大巴,众人换了车,一路平安的回到了他们的学校。
回校后,离他们开学报到也就只剩下五天的时间,大部分都是背着包,颠儿颠儿的回了自己宿舍,韩武寝室的,除了安旭阳则是都有地儿去,而安旭阳也索性包袱款款跟着元朗去了他家,剩下的,就各回各家了!
韩武背着包,和寝室里的三只挥挥手后,也往学校外面走,一边走一边掏手机,那男人说了今天要来接他,也不知道到了没。
结果这边手机才掏出来,就响了起来,看了眼来电显示,韩武笑了,按下接听键:“你到了?”
“嗯,在你学校外面。”那头的左维棠说道。
韩武应了一声,挂了电话,背着包朝外面跑,跑到了老地儿果然看到熟悉的车正停在那里,他三两步上前,拉开后座的门,把包扔了进去后,才上前面副驾驶上坐定了。
可这边才落座,那头一只大手就伸了过来,卡主了韩武的下巴,抬高了左右看了看,眼里冒起了些火花。
韩武顿时意识到,自己这张脸现在是花的,眼角额头还有嘴角下巴上都带着些小伤口和淤青呢!
他拍掉了对方的大手,“怎么?嫌弃啊?”
“怎么弄成这样?你们出任务了?”左维棠很怀疑,他不是每走过这样的场,按理说,像韩武这样的国防役,也只是相较于一般的学生要求更严格些,具备相应军事素质就行。
即使是假期集训,也不会像全职性的军人那样,朝死里练,毕竟,他们全职军人只有训练时朝死里练,才能在真正的战场上保下一条命!
想着,他又动起手去巴拉韩武的衣服,唬得韩武吓了一跳,七手八脚的拍开他,“干什么干什么?这是在车里!”
但无论韩武动作多麻利,也躲不过左维棠的手脚迅速,三下五除二的,韩武上半身的常服已经被扒开大半,肩膀上的,后背上的,胸前的瘀伤和擦伤全部被左维棠看到。
在看到这些伤处的同时,左维棠的脸色立马黑了几分,他沉默了一会,才安静的帮着韩武把衣服拉起来,一粒扣子一粒扣子的将衣服扣好,才看着韩武问道:“被人阴了?”
韩武一怔,不解他怎么仅凭着一身伤就看出了这一点,转念一想,又突然明白,他可是吃过这行饭的。
“是谁?”左维棠看着韩武怔愣的表情,心里的火苗被助长成了燎原大火。
“你怎么知道就是被人阴,也许就是我自己学不到家呢?”韩武低着头糊弄,被人白白整了一个月可不是件荣耀的事,能不说就不说了吧,关键是,他起先以为是左维棠那边的原因,夜夜都在心里骂着他过活啊,现在想想真是丢老脸!
“一身伤,还全是会痛,不死人的,除了那些老手,谁能做到。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谁干的?”左维棠勾着嘴角说这些,看着倒像没什么的轻松样子,只可惜,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甚至略过的都是真真寒意。
韩武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对方好像弄错人了,我替别人受了一个月苦。”
“?”左维棠低头看着他,“不可能,这种事情上,弄错了,还能一个月都弄错了,你就说你们这次集训领头的是谁吧!”
“他没说他的名字……”这一点韩武也是到了现在,被左维这么一问才注意到,那个苗少校居然一直没介绍过自己,只说了自己姓苗,不过,他们用到名字的机会也很少,私底下也都是猪头苗猪头苗的乱喊,而到了人间近前,就要恭恭敬敬的喊首长了。
“他姓苗,另一位做政治工作的叫黄闽。”韩武接着说道,他也想知道,如果这件事没有弄错,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他这边姓名才说完,左维棠就走了神,三秒之后,掏出了手机,拨了号出去。
“起子,苗翠花现在在哪?”电话一通,左维棠就立刻开口。
他这话一问出来,韩武就愣住了,而与此同时,他也相信,电话对面也一定愣住了,因为左维棠半天没得到反应,又追问了一遍。
这一遍问完之后,韩武才确信自己耳朵没有坏,居然真有人叫苗翠花这个名字,最重要的是,韩武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个男人的名字,而且这就是那个苗少校的名字,这也是那个苗少校不愿意说名字,只报了姓的原因。
电话那边的吴起大概也没料到左维棠问起了这一茬,估计也是一阵忙乱才整理了信息给左维棠,左维棠侧着耳朵,认真的听着对方那边报来的各种信息,最后才回了一句。
“嗯,知道了。”左维棠点头,正要挂电话,那边好像又问了什么。
“因为他在部队里阴了韩武。”
“什么?!翠花他动了小五,他活腻歪了?这老小子要好好整治一番,大哥的媳妇都阴,亏不亏心啊他,头儿,我去帮你毙了他!”
这一句吴起喊的很大,震的左维棠将手机拿离耳边几许,也让韩武听到了对方的愤怒,心里更加困惑——这吴起的语气听着,怎么像是这个苗翠花好像本应该与他们在同一战线的?
“不用,我自己来,这不是冲着韩武来的,是冲着我来的,韩武跟翠花都是被阴了!”说完,左维棠不再给对面说话的机会,一把挂了电话。
韩武瞄了瞄他的脸色——黑压压的,估计来的是场暴风雨!
“到底怎么了?”韩武问道。
“有人想告诉我,他的手已经能够伸到我身上了,要我快点做决定!”左维棠微微带着点怒火的说道。
韩武皱眉,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
但是如果这一切的环节都没有出错,自己那一个月所受的罪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苗翠花又确实是左维棠旧识,甚至是旧部下的话,再结合左维棠的这句话,那做这些的——只能是左维棠的哥哥或者姐姐。
“你哥还是你姐?”韩武想到了就问。
左维棠诧异的对着他挑挑眉,闷了一会,还是回道:“左维凛干的。”
“他做这些图什么?”依据莫凡说的,他不是应该助推一把吗?
“催化。”左维棠目视前方,吐出了两个字。
“什么?”他们理解的不一样吗?他正觉得左维凛这么做的意图更像是把左维棠往外推啊!怎么还会是催化?
左维棠瞥了韩武一眼,不想把他拉进这一遭事情里的本意已经被一些人的手段彻底打散了,他不但被拉了进来,还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被人阴了,更挑战他底限的是,阴了韩武的同时,还拉着他曾经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下水。
这要是让苗翠花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蠢事,估计都不用他上手,自己就能把自己整个半残来请罪了!
左维棠眉心紧锁,心里的烦躁升到了最高的临界点,愤而锤了一把方向盘,喃喃自语,“你还真什么都想要啊?我倒看看你到底能拿多少走!”
韩武为左维棠难得外显的情绪化动作和状态吃了一惊,左维棠一直以来都是习惯带着冷静自持面具的,即使他的怒火再大,也都只能从眼中读到一些,也正是这样,此刻的左维棠让韩武吃惊的同时,也意识到,有些事情,大概已经不再他的可知范围里了。
韩武伸手覆上对方握成拳头的手,轻轻摩挲了几下,才开口说道:“我没事。”
左维棠瞥了他一眼,深呼吸了几下后,终是回复了常态,看着韩武说道:“这次我不知道,不会再有下次。”
“!”韩武睁着眼看他,不懂。
左维棠轻笑了一下,俯身过去帮他把安全带扣好,然后驱车朝他们的公寓而去。
等到夜晚,一场韩武此前从未体会过的,被左维棠如同对待易碎的豆腐般小心翼翼的床上运动结束之后,他才略略意识到,左维棠早前的那些情绪和话语,以及刚刚那些他从来学不会的温情和缓,其实是一种变相的愧疚与承诺。
韩武俯身趴在左维棠的旁边,两人的腿在被子里交叠在一起,他感受着身旁这具身躯上所传来的奔涌的力量,声音瓮瓮的说道:“左维棠,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回去。回哪去,两人都知道。
“不会。”左维棠侧手撑着自己的脑袋,伸手在韩武的背上摩挲,背上的新的伤口旧的淤青纵横交错在一起,一看到这个,左维棠心里的那股孽火就很难平息。
“那你要怎么办?”韩武将脑袋从枕头里□,看他。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左维棠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就不愿多说的样子。
“……”等了半天的韩武也没等到下句,才知道这男人跟自己还玩起了保密措施,不由气堵,把脑袋又埋回了枕头里。
“闷死了怎么办?”左维棠微微发笑的去把对方的脑袋巴拉出来。
“死了就死了,好奇心也能害死人!”韩武咕哝了一句,拉着左维棠躺下,往他身旁凑了凑。
在韩武最后睡着前,他脑子里突然晃过那个苗翠花今天一早警告他的话,使得他脑子里一阵灵光闪过,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一定要说出来,便强撑着困意,睁开眼看着左维棠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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