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待得将来我与表兄成婚时,望你也能到场相贺。
定安先生:好。
只一个字,便瞧得元胤是喜上眉梢,与定安先生告辞后,元胤站在门口,瞧着那屋中桌上摆着的那瓶荷花,心中一片清明,他回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食来运转。
碧螺春.色隔间的门板被滑开,萧戎站在门口,瞧着那桌上的安静摆放着的瓷瓶,荷花在水的呵护下,并未有一丝的凋零之意,反而愈发的生机勃勃。
他双眸深邃,却又包含着几分柔情,他迈步走上前,伸手抚过那瓷瓶中的荷花,雅座的门被轻叩两声,萧戎便低声道:“进来。”
肖掌柜推门进来,朝着萧戎行礼道:“公子,陛下已经离开小店了。”
萧戎对那瓷瓶里的荷花爱不释手,却还是放了手,负手侧身瞧着肖掌柜道:“荷花给我那回府,要小心,不可有损伤。”
“小的明白。”肖掌柜连忙颔首行礼,小心翼翼的接过萧戎面前桌上摆放着的装了荷花的瓷瓶,转身离开雅座。
萧戎迈步走到窗边,推开半掩的窗户,瞧着那出了食来运转的元胤满心欢喜的朝着约定的地点走去,眸色也变得格外温暖,视线一直锁定着他的身影:“我亦想你不长大,这样我便能一直守着你。”
盛夏时节夜幕下的京城,晚风吹过带来丝丝的凉爽之意,风吹过屋檐下的灯笼,晃得灯笼摆动。
元胤与萧戎并肩走在街上,身后跟着的白术与小路子,手中提着不少糕点,白术手中提着的几包蜜饯还是元胤买给萧戎的,小路子实在不太明白元胤眼角眉梢的喜气从何而来,只晓得他从食来运转一出来,这脸上便一直挂着笑。
“陛下,天色已晚,该回去了。”一旁的萧戎低声提醒道。
元胤笑着侧首看着他,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小路子及白术,随即回首瞧着他:“明日休沐不朝,今晚朕便去你的绿萼居留宿,毕竟朕买了那么多的蜜饯还没尝过呢。”
萧戎还打算再说些什么,却瞧着元胤挑眉的模样,便也没再开口,只是收回视线,往街口停放马车地方走着,却不想刚迈出一步,一位衣衫褴褛,发丝散乱的人便冲了出来,直愣愣的撞到了萧戎的身上。
“救我……救救我……”那人抬眸瞧着萧戎,红着眼眶,即便是满脸污垢,却依旧显得格外的可怜,她死死地拽着萧戎的手臂,浑身都在颤抖。
“怎么回事。”元胤被这突然闯出来的人吓了一跳,不由向那人投去了视线。
“怎么了?”萧戎侧首瞧了一眼元胤,却依旧将视线落在了眼前这位衣衫褴褛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落泪,瞧着眼前的两位华服公子,连忙跪伏在地上叩首哭泣道:“两位公子救救我,我家乡遭遇了水患,就我一人逃了出来,已经好几日没吃东西了,求求你们,救救我。”
“你家乡遭遇了水患?你是崇州人?”元胤听着那女子的话,不由好奇的问道。
岂料那女子听见元胤如此问话,不由有些愣,有些害怕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两位华服公子,便也顾不得是否肚子饿,起身便要逃,却被元胤先一步唤住,让小路子上前将她拦下。
“你们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那衣衫褴褛的女子不停的挣扎着,纤细的手腕处已被小路子勒出了红印,可没有元胤的吩咐,他也不敢撒手。
“我们不是坏人,你也不必怕,这位是镇国公之孙,你可以信他。”元胤瞧着那女子的挣扎,连忙开口安抚道。
那女子一听眼前有人是镇国公之孙,不由停止哭泣,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表弟,不妨先回府去。”萧戎侧首看着元胤轻声说道。
元胤连忙点头,见着那女子也不挣扎了,便征得了她的同意,带她一道回去了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中,萧夫人瞧着这洗净了脸颊的姑娘狼吞虎咽的吃着面食,不免有些心疼,还不时的宽慰着她,让她吃的慢些。眼见着第三碗面条下肚,那少女才有了饱腹感,擦擦嘴,略带羞涩的瞧着身边坐着的萧夫人。
元胤及萧戎还有萧玉璋坐在正厅,萧玉璋与萧戎坐在一边,皆是面无表情,等着萧夫人从后头的花厅中将换上干净衣服的少女带了出来。
“民女多谢少国公,萧公子,魏公子。”一袭粉裙的少女将黑发拢在身后扎成一束,她满脸感激的跪在堂中朝着几人行礼,规矩十足,倒不像普通人家的女子。
“快起来吧,听我儿说你家乡遭遇水患,你是逃出来的,这赈灾的钦差不是去了么?怎么还要外逃呢?”萧夫人心疼的上前将那少女拉起来,眼中也饱含关切。
“是,钦差是去了,可是这钦差也不知为何……死在了崇州的客栈里。”那少女抬眸瞧着萧夫人,杏眸中不过片刻便是噙满泪水,只是她这话一出口,坐在主位上的元胤却是一脸惊诧,连忙起身道:
“你说什么,钦差死了?”
“民女不敢撒谎,此番崇州水患,钦差前往赈灾,原是好事,因着陛下下旨在上游修建水库,故而这洪水只是冲垮了堤坝,毁了些良田,钦差大臣前来赈灾,派发赈灾粮原是好事,却不想没过几日,这钦差便死在了客栈之中,官府的人只说是灾后,钦差又旅途劳累,感染瘟疫而死。”少女不由往萧夫人身后躲了躲,哭着说道。
“那你为何要逃出来的?”萧夫人问道。
“因为钦差是在我们村子里派发的赈灾粮,后来官府以感染瘟疫为由,杀了我哥哥,及村子里的人,我是哥哥拼死救下的。”少女说到伤心处,哭的更是伤心,听得萧夫人也不免动情落泪。
“这崇州官府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钦差死了,甚至还屠杀村民。”元胤听完,只觉得胸口一阵郁结,气的不行。
萧戎随即道:“这钦差之事还未上报,仅凭着姑娘一面之词,不足为信。”
元胤还想再说什么,可仔细想着萧戎的话,不免觉得有些道理,虽说生气,可到底还是散去了不少。
因着天色已晚,萧夫人便将那少女留在府中,而元胤也与萧戎一道前去了绿萼居,这一路上清风拂面,倒也吹散了元胤心中的气。
“萧卿,你不信那女子的话?”元胤侧首瞧着身边的萧戎问道。
“不可不信,不可全信。”萧戎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元胤突然站到萧戎面前,逼停了行走的萧戎,抬眸对上他的双眸。
“那女子好看么?比起你心上人如何?”元胤问道。
萧戎不知道他问这话是何意,便不曾开口回答。
“朕问你,她方才抓着你的时候,你可有心动?”元胤又逼近一步,抵着萧戎的鼻尖问道。
“臣不曾动心。”萧戎启唇回答着。
元胤勾唇一笑,使坏般的凑近萧戎的唇边轻啄,随即便后退一步,转身往着绿萼居内萧戎的卧房走去:“朕今夜有话要与萧卿抵足相谈,便不去客房了。”
萧戎依旧站在原地,不免觉得这心口甜丝丝的,身后跟着的白术与小路子低着头,根本不知道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戎眉峰轻挑,一丝丝得意自他眼中一闪而过,随即吩咐道:“白术,听见了么?今夜房中多置些冰。”
“小的知道了。”白术连忙回答着。
萧戎这才满意的迈步跟上了元胤离去的步伐。
第65章
萧戎的绿萼居中, 夜晚下的楼台小榭的梁上挂着一盏灯,微弱的灯光照着楼台小榭下的池水格外清幽。卧房中燃着烛火,两个人影在窗台上相对坐着, 伺候的小厮都在外头候着, 没有屋内人的吩咐,不敢踏入半步。
元胤捻起一颗蜜饯送到萧戎的嘴边,挑眉道:“尝尝味道如何。”
萧戎直视着元胤, 及嘴边的这颗蜜饯,轻声道:“陛下喂臣?”
“朕还记得你也喂朕吃过莲子,朕喂你吃颗蜜饯不为过吧。”元胤笑着说道, 眸光在烛火的映衬下熠熠明亮,萧戎凝视着那双眸子, 张嘴含住元胤送过来的蜜饯, 却也只是含着,并未吞进嘴里。
元胤有些好奇的瞧着身边坐着的人, 不由有些好奇:“萧卿不尝尝?”
萧戎伸手托着元胤的后脑, 不过是那一瞬,元胤只觉得唇上被覆上了温热的双唇,丝丝的甜意在口中蔓延, 他不过是微微张嘴, 那颗蜜饯便落进了自己的口中, 可唇瓣却依旧含在萧戎的口中,细细的吮吸……
元胤瞪着眼睛,略带惊愕的看着正亲着自己的萧戎, 那张脸此刻近在眼前,双眸紧闭,只有那睫毛微动,格外动情。
元胤还要看,却被萧戎突然伸出来的手盖在眼睛上,顿时眼前一片漆黑,唇上的亲吻便更加深入心胸,口中的蜜饯甜味更浓,似乎还带着些许萧戎的味道,令他愈发的无法自拔,缓缓沉沦。
不过片刻,元胤却觉得有一世那么长,萧戎松开元胤,却并未撤手,依旧遮着元胤的双眸,凑到他的耳边低语道:“很甜。”
也不知是怎的,元胤听着萧戎在耳畔的那声低语,元胤此刻的脸上便觉得火烧火燎的,格外的烫,先前的豪言壮语在此刻完全提不起来,只是被动的被萧戎亲着。
元胤伸手拿下眼睛上萧戎的手,直勾勾的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兀自端起茶杯饮茶的萧戎,问道:“这屋里怎么那么热。”
萧戎轻抿热茶,若无其事道:“大约是这冰不够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