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 作者:肉包不吃肉(五)【完结】(38)

2019-05-14  作者|标签:肉包不吃肉 重生 仙侠修真 虐恋情深 年下

  墨燃回过头,看到楚晚宁站在门外, 清俊的身影仿佛要融进稀薄天光里。

  “师尊为何还要救我。”

  “无悲寺, 见不得血。”

  “……”

  “你既已剖心自证,我也明白了你的意思,你自行下山去吧,从今往后, 莫要再回来了。”

  楚晚宁没有去拿任何的行李, 他看着香烛佛音里那个熟悉的背影,半晌说:“师尊。”

  师尊。

  然后说什么?就此别过?多谢大恩?

  胸口的纱布仍洇着血,刀子拔走了,心脏却仍是抽疼的。

  近十五载的信任,最后换来的是怀罪一句“我要你的灵核。”这也就罢了, 十五年来他一直以为怀罪是至仁至善的, 会忧C_ào木, 怜蝼蚁。他一直以为这普天之下都和临安城和上修界一样太平安稳。

  可那都是假的, 是怀罪骗他的。

  这是比灵核碎裂更疼上千万倍的劫。

  楚晚宁闭上眼睛, 最终, 他对他说:“就此别过了……大师。”

  他把他的温柔、信赖、天真,都留在了这庄严的寺院之中,那是怀罪曾经给与他的东西,后来都随着破碎的灵核,奔涌的鲜血,被夺去了。

  他转身行远。

  “我知道他会恨我,哪怕我就此跟着他下山行道,他心里的这个坎也是一直过不去的。”怀罪轻声道,“我让他走了,从此在他印象里落下一个不仁不义、自私薄情的形象,他没有再认我,我也无颜再以他师尊的身份自居。”

  “那时候,他的生辰刚过不久,他十五岁了。十五年浮萍之缘,ch.un夏秋冬,喜怒哀乐,从那一r.ì起,都不再回头。”

  怀罪在扫着院落里的台阶,树叶由青绿变得枯黄,最后枝丫上再也没有了一丝生机,又是一年暮冬雪落。

  和尚裹着厚厚的僧袍,站在屋檐下,眯着眼睛望着一地积雪。

  他的脸尚且年轻,可是目光却透着一股龙钟老态,他和所有垂垂老矣的普通人一样,喜爱发呆,只要枯坐一会儿,就会不自觉地陷入浅寐。

  “我已经很老了,两百岁了,少年时的事情已经在脑子里慢慢淡去,可却越来越记得清楚晚宁在我身边的那些岁月。我有时候会想,长辈对于子嗣的牵挂,是否就是这种感受……可我又算得了什么长辈呢?我只是一个没有勇气的屠夫。”

  怀罪说:“我身上的y-in气越来越稀薄,赎罪,大概这辈子也没有指望了。我哪里也不想再去,终r.ì在无悲寺闭关不出,只在海棠花开的时候,折上一支最好看的,带去鬼界,如往常一样托人j_iao与楚洵。”

  “我从来不是个胸襟宽阔的人,所以能做的事情,最终也只有那么一点点,多了就办不好,遇到选择就不知对错。我打算就这样了此残生了。直到有一天——我的院子里,忽然来了一个人。”

  是深夜,屋门被匆匆忙忙叩响。

  怀罪起身开门,蓦地愣住。

  “……是你?!”

  墨燃跟在后面,立刻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是楚晚宁。

  楚晚宁显得非常焦急,脸色也很差,最奇怪的是明明寒冬腊月,他却只穿着一件薄薄夏衫。

  墨燃第一反应是他又把外套给了哪个快要冻死的流民,但随即又发觉不是的,楚晚宁衣冠穿戴的都很端正,他在怀罪的允准下进了卧室,神情像是被逼到绝处的困兽,二话不说,便j_iao给了怀罪一只法咒熏炉。

  怀罪万般话语堵在喉头,最后只问出一句:“你……怎么了?”

  “我法力支持不了太久,不能和大师逐一解释。”楚晚宁的语速很急,“这只香炉至关重要,我实在不知道该j_iao给谁,这个尘世的未知太多了,我不知道接下来‘他’会变成什么样,也不知道谁能幸免于难,能保护好这个秘密,所以只能来叨扰你。”

  “…你在说什么?你可是病了?”

  怀罪没有反应过来,但站在旁边的墨燃却脑袋嗡地一声,眼前陡黑!他猛地意识到了“楚晚宁”有哪里不对劲了。

  耳洞!!

  这个楚晚宁的左耳上有一个耳洞,戴着一颗细小猩红的耳饰,犹如细小朱砂。

  只是一个再微小不过的细节,却让墨燃如遭雷殁,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根本不是楚晚宁……或者说,这根本不是这个尘世的楚晚宁!

  他……他来自于前世,来自于踏仙帝君那个时代,否则他绝不可能拥有这一枚印记。墨燃清楚地记得这枚耳饰,是用自己灵血凝淬而成的,附着情咒,会让楚晚宁对自己的触摸和侵略都愈发敏感。

  绝不会错!!

  他甚至可以清晰地回忆起当时自己是饱含着怎样狎昵的心思,制作了这枚钉针,然后在把楚晚宁做到失神的时候,激烈舔吮着他的左耳,一边感受着身下之人颤抖着释放,一边趁着楚晚宁痉挛颤抖,不由分说地用针钉刺透他的耳垂。

  楚晚宁在闷哼,蹙着眉揪着被褥,却摆脱不了伏在自己身上的那个男人。

  “痛吗?”

  他舔着他耳尖淌出的细血,眼底闪动着j.īng_光。

  “是痛还是刺激?”

  耳针扎进去,破开柔软的皮r_ou_,犹如对这个人另一种程度的征服。异物刺到血r_ou_里总是痛的,无论是什么刺到什么里面。

  看到楚晚宁痛得呜咽发抖,墨燃就觉得愈发燥热激动,他摩挲着楚晚宁的下巴,掰过来和自己一边炽热s-hi泞地接吻,一边喘息道:

  “戴个耳饰而已,你为什么发抖?”

  他明知故问,手上用力,将针钉粗暴地顶破耳垂,毫不怜惜,凶狠而粗野。

  “你看,它都刺穿了你。”他抚摸着楚晚宁新戴上的耳钉,喑哑道,“捅进去了。”

  “……”

  “它在你血r_ou_里了,从此你就是我的人。”

  ——前世的楚晚宁,来过今生的尘世。

  这个认知让墨燃心惊r_ou_跳,他头皮发麻,双目昏花,只觉得连气都透不过来,他麻僵地看着眼前这一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努力想要集中j.īng_神,倾听楚晚宁和怀罪的对话,可是这个刺激实在太大了,他根本没有办法立刻回神,他只隐约知道楚晚宁跟怀罪说了什么,耳中时不时地飘进“时空生死门”“毁灭禁术”“无法阻止”这些破碎的词藻。

  他看到怀罪蓦地瘫坐在了椅子上,脸色蜡黄,眼仁紧缩。

  “你如何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证明不了。”最终,墨燃听到楚晚宁这样讲道,“我只能请大师信我。”

  “……这太荒唐了。你说你是从另一个尘世通过生死门过来的,在那个世上,有一个叫做踏……踏……”

  “踏仙君。”

  “有个踏仙君,在毁天灭地,几乎颠覆了整个修真界,你发现了他的秘密,所以才想尽办法打开生死门,来到这个世上?为了把一切都改写?”

  “不是改写,是阻止。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掌握生死门的法咒,到时候终结的不止是我们那个尘世。”楚晚宁顿了顿,他的眼睛映着朦胧烛火,“哪个都逃不掉。”

  “太荒谬了。”怀罪喃喃道,“怎么可能……这简直是……胡说八道……”

  楚晚宁时不时地在看怀罪门前的水漏,他在掐着时辰,眼里渐渐聚起焦灼:“即使大师此刻不信,以后也会明白的。在这之前,只请把这个香炉封存在龙血山的山洞内,香炉里我设下了最关键的法咒,让它在里面慢慢挥发,大师不用管它。唯一要做的是……”

  怀罪抬起头,近乎是看一个疯子,一段幻梦般的神情,看着楚晚宁。

  “唯一要做的是,不要让任何人接近龙血山洞x_u_e。直到大师相信我说的话之后,想办法,把这个世界的‘我’和那个叫墨燃的人,一起带到龙血山——后面的事情,香炉里的法咒都已布置好,无须担忧。”

  怀罪虚弱地动了动嘴皮,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这是窗外忽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哨响。

  这种哨响,和踏仙君消失时发出的响动简直一模一样。

  楚晚宁听到这动静,脸色愈发苍白,他几乎是焦躁地紧盯着怀罪的眼睛:“求你,除了你,这世上谁都帮不了我,再没有其他可以托付的人了。”

  听到托付两个字,怀罪一下子愣住了。

  他的瞳仁里,似乎一下子有了老朽之人的浑浊与沧桑。

  最后他接过那只香炉,轻微地点了点头。

  哨声更尖锐了。楚晚宁回头看了眼窗外夜色,而后对怀罪说:“请大师一定要守好龙血山洞窟,还有,如果世上出现了踏仙君,或者……如我所言,出现了鬼界大天裂,事态势必有变——那个时候大师应当确信我今r.ì所言,绝非虚假。”

  哨声凄厉,几乎撕破耳膜。

  楚晚宁转身奔入夜色,最后只来得及深深望了怀罪一眼。他原本是想作师徒礼的,可手抬到一半就顿住了,他闭目阖实,长作揖,将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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