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我不管这事的,戈非她说她不来了,去权,不再管皇帝要做什麽,就算被灭了也没她的事。」骆霖从腰上系的袋子里拿出慕容戈非的长老令牌,手一握,一块木牌变成灰末。
「不管就不管,在史官成亲之前,不准他待在皇上身边。」皇甫端彦完全目中无人的讲著,完全没有考虑当事人的想法。
骆霖看了看皇帝及其他人等,「我骆家不淌这趟浑水,你们爱怎麽怎麽玩去,我走了。」静静得喝上三杯,起身正当离开之际,被人叫住。
「长老,当年还没有进关之时,设下四位长老为的是保我朝的势力不被分化,如今,我朝已立,倘若王权之外又有如此可动摇江山社稷的权力,实为不妥。」史官站了起来,走到骆霖的面前。
「……你说的没错,那麽,你想怎麽样呢?」骆霖一样带著困惑的表情看著对方。
「把所有权力上缴,确保我朝的主权集中。」史官一句话便讲完他想讲的话,原本就不矮的史官伫立在厅堂,让在场的人们有种他是支起我朝的栋梁。
不过总有的人是以反到底的心情在看待的,皇甫端彦听著听著脸色变的难看,心想著史官说的没错,权力是放下过多的确会让我朝分裂,也早已不是那个要靠跟别人一起集结兵力的时候了……
要不是忍不下去,想让姓丹的小子吃吃苦头,他也不想去找姓严的那一家!当年被婚配的是他,若不是他使x_ing子打死不娶那姓严的女人,反让他大哥娶了,今日受牵制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大哥的孩子。
脑海又想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天有了机会,怎麽可能轻易放过!
史官的秘密(二十一)
「可以,但我有条件,只要答应我的条件,我就放下。」这个放下包含了很多东西,十多年前被丹夫人算计的怨怒,再者,对於权力的执著……
严戎拿著酒杯的手颤了下……
皇甫篆不著声色的看了下,马上又撇头望著史官,史官没跟他讲得很清楚,但是他相信他做事会有分寸的,令人不满的是……现在是有权的都在扯他後腿,最好两个老是窝在皇城里能给天下添什麽乱子!这些该死的老头子!!
连一向沉稳的二弟都被气走了……
「什麽条件?」皇甫篆一问,所有人都看著他,而他只盯著皇甫端彦。
「让史官跟燕青成亲,成为驸马之後不再过问国事,以防外戚乱政。」皇甫端彦的这一句话让前皇微微笑著,却让严戎脸色有些难看。
「婚姻大事,古乃皆奉父母之命,我认为必须知会人还在外头修史的丹朗一声。」见著没人说话,前皇笑著说著。
「微臣自会秉告家父。」史官低头拜退。
史官快步的走往自己寝殿的回廊,不意外的发现一半的守卫都换了人,长老们下手的速度快的令人无法发觉……
「二爷,没被人发现吧?」史官对著暗无灯光的房内轻道。
皇甫厉闻声出现在史官面前,「没人发现,想不到你早就布好局了!」眼尾往坐在案边的白姑娘睨去。
史官浅笑不语。
过一会,七王从长年不用的密道出了来,算的上爱乾净的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低声碎念,「该死的密道,一大片的网弄了我整身!」拨掉身上一层厚重的灰尘及蛛网。
「皇上不知道我要离开这件事。」史官突如其来的这一句让皇甫厉及皇甫晨黑了脸。
「那你还布这样的局?!你就不怕皇上一拗起来把皇位给丢了,前有长老这群白眼狼,後有改朝换代那些反对遗民这群虎,你又一走了之,他怎麽待得住?!」皇甫晨一连串的话丢给史官。
「没人比我更知道他的能耐,我说他做得到他就能够做到。」语气跟平常一样,就像平日跟白姑娘说天气多好一样。
一开始就没打算用到武力,但二王爷的兵权被收走,这让他们的布署必须做些调整,至少,宫里面的人有一半以上是用不得的,要靠他们自己把人给安c-h-a进去。
而熟悉这项动作的二王爷接下了这项任务,当初皇帝大哥乱搞的时候,他的眼线可是发挥了不少的作用,就算要重来一次也不会是什麽困难的事,要小心倒是真的。
由於是台面下进行的动作,大家一决定好该决定的事情後,各自用自己的方法离开,不论是越过城墙,或者是密道进出的。
差点就让皇帝撞见,史官心惊了一下,尽管表面仍是波澜不惊的。
柔柔的月光洒进门庭,像是泄了一地的水银,就怕被人给弄碎。
习惯了与皇甫篆同枕共眠,也许中间挣扎过,却还是无法自制的沉沦,史官可以预见他爹知道这事的时候会有多麽生气,忍不住悠悠的叹了口气。
史官的秘密(二十二)
听见身旁的人叹了气,把人给揽进怀里,他心里也慌,但他知道眼下的他不能慌,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为了身旁的人,也为了自己长久以来的君王梦想,或许情感上他无法在史书上留下世人所谓好的一面,但他相信身为一个皇帝,他是可以做好的。
「怎麽了?」皇甫篆浅浅的问著。
「没什麽,不论我做什麽你都懂,对不?」史官闭著眼。
伸手轻轻碰触史官的眉眼,「不懂我也会懂,只要是你,一生无怨。」在他的额上印上一吻,「睡吧……」
趴在皇甫篆的胸前,史官听著不断那鼓动著心跳声慢慢睡著,一生无怨这句话让他心颤了下,要是……他知道他连他都算计进去了呢?!
找了理由到书库去,史官在一堆堆的书里穿梭来去,拣了几本看著,没一会果就有人来了,一名面生的小太监,「二爷说上道了,等著狐狸自个儿过来。」
史官一听完点点头,差使著他帮忙搬书,在雕著龙凤的回廊上走著,近午的日光将这景打在地上,龙与凤交缠在一起的影子,小的几乎见不著。
史官的父亲前史官丹朗,虽说不是千里迢迢的赶进城,也少说让文弱书生的他身心俱疲,事情变成这麽难收拾,叫丹青离宫他不离,现在给了那些所谓的长老们整上身的好机会!
当年,夫人想让个x_ing乖戾的皇甫端彦吃吃苦头,一次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了脸,一次让前皇把他调去守边疆,其实算算也没什麽大不了的,大男人丢丢脸又没什麽,以前他也是在夫人手下吃了不少苦头…
丹朗在前皇的面前绕著圈子走来走去,「所以,就答应?」
前皇笑著点点头,「嗯,青儿要下江南一趟,他想去看看黄河道的状况,之後再去西北做些事,至於做什麽事,他倒是没提。」回想前些日子他跟丹青讲的内容究竟有些什麽。
丹朗叹了口气,他很疼丹青这孩子的,长的像夫人外,个x_ing也是温温的,虽然没有太多时间相处,大多时候提起这孩子骄傲是难以言喻的,聪明绝顶,办事利索,认真说来,要不是自家的孩子在帮皇帝出谋划策的,恐怕篆儿这孩子是有心而无力呀!
「那皇上呢?他知道吗?」丹朗问著,眉宇之间多了分担忧。
前皇收起笑,「他不知道,青儿这会像到弟妹了,赌那麽大,就不怕篆儿摆手离去……」
丹朗苦笑了下,算算日子,夫人她也该回来了,要是她,她会怎麽做呢?
而皇城里,才被皇叔给气的想找法子把他老人家给做掉,皇甫篆没想到自己又再一次被软禁……
皇甫篆一怒之下,把案上刚送来的折子给扫落在地,被刮到的手伤了几道口子,一点点的鲜红冒了出来,听到声响冲进来的小太监们见状惶恐的跪了一地。
得到消息的史官冷静的喝著茶,「燕青妹子人呢?」担心皇甫篆的脾气,却不得不继续著原本的计画。
「公主说一切按你的计画做就行了,四海升平外头一堆官兵围著,皇甫老王爷看来很怕公主跑掉。」白姑娘说著。
史官听完浅浅一笑。
皇上被困住,连带了早朝都甭上了,一切都停摆,人们不知道皇城发生了什麽事,看到一圈又一圈的红灯笼,尽自认为著朝廷又有喜事了。
史官的秘密(二十三)
在皇城内的四海升平,老板娘拿著算盘拨打著,认定自己是颗棋子,照著史官的安排走了就好,一双眼儿的眼角觑著老待在同位置的那人,手动的快,告一段落在帐本上做了记号,看似閒暇的在店里晃来晃去。
「我要嫁人了。」老板娘带著笑说著,大小适中的眼儿也随著笑弯著。
那人的手顿了下,随即又若无其事的动著,「嫁给谁?」温润的声音问著,一张好好的脸盘有点扭曲。
「当朝史官丹青。」老板娘故意低著头说著,看起来有几分新嫁娘待嫁的羞怯。
等半天听不到回应,老板娘又抬起头,「不过阿,这家店就是让人放不下,所以呢,有些事要问问宋爷。」瞧见这人征愣的反应後,连声音都带著笑。
「……请问吧。」被称宋爷,「你可直呼我名,祈渊。」後又补上这一句,看见老板娘听到这句後笑开了脸,宋祈渊忍不住红了耳廓。
「嗯,祈渊,住城里的都知道您年届三十却未娶妻未纳妾,是怎麽样呢?」老板娘甜甜的笑容挂在脸上,让宋祈渊又待上一会才听懂她问些什麽。
「没有中意的对象。」
「现在也没有?」
「……现在有。」
「如果姑娘愿意带著一家店跟个弟弟嫁给你,那你愿不愿意?」老板娘突来的一问让那人彻底昏了头。
「敢问那姑娘名姓。」静默了好一下,宋祈渊才能挤出这一句话。
「燕青,四海升平的掌柜。」老板娘这下笑得眼都眯了起来。
「愿意,也愿意将宋某在京内的所有商号当作聘礼……」
老板娘压低了声音,「那麽,你要帮我。」眼里闪闪发亮,像是在算计些什麽。
不知从哪弄来的大内高手,连日来守在皇帝的寝殿外,进去的太监都是皇甫端彦挑过的人,在隔一日就是十五,皇甫篆算著时间过著日子,整个人清瘦了不少,夜里老做著丹青离他而去的恶梦,心头无法压制的不安感愈发强烈。
十五月圆,皇甫篆被几个大内高手困在他们中间,熟悉的路走起来却越发沉重,红的惊人的光洒在皇宫内外,喜气洋溢整个偌大的皇城,却染不到皇甫篆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