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的云毓,唯一能时常和本王说说闲话聊个天,趣味相投的云毓,也不过是个幻影,一幅画在纸上的假人像。
只不过,柳桐倚的幻象是我自己画的,云毓的这幅虚像是真正的云毓替我画的。
从头到尾,什么都是假的,而且虚像早已散了,就和云彩一样,散尽了,没痕迹。也就是我心里残留一个印子。
因为那个随雅,之于景承浚,没什么比得上。
本来也是,什么真人,比得上画里的好?
景承浚死了三年,这些再老生常谈也无意义。
随雅,随雅。
那日地牢中,我喊了最后一回,那次之后,这两个字,我再无人可叫。
我上前两步,拱手:“请问阁下是否官府的哪位大人?方才天黑没能看清,一时怠慢,失敬失敬。不知雨夜莅临,有何事吩咐?”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__^*)
叔叔一天比一天抒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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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
云毓把手中的酒坛缓缓放回了桌上。
我等了等,他没答话,我又道:“阁下,敢问所为何事,能否直言?”
云毓还是没说话,屋中的油灯不甚亮,他的神情有些模糊。
我笑一笑道:“阁下不说话,倒让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陪同他来的人都在外面的廊下站着,脊背笔挺,面容精悍,一望即知是护卫。我等不到云毓答话,就向外道:“外面雨大,诸位都请先进屋中来罢。”
我转身去找水壶:“屋中没备热水,不好泡茶,还要怠慢诸位先等一等。”那几人依然站得笔挺的不动。我拎着水壶瞧瞧他们又瞧瞧云毓,再道,“各位,我们素昧平生,在下只是个老老实实的买卖人,你们……应该不是来找我寻仇的罢。”
云毓看我的目光似乎猛地颤了一下,也可能是因为风吹的油灯光在晃,难道有幸被我料中,他真的是带着这队侍卫抓我回去问罪的?
也罢,真抓回去了,大不了就是再住一回天牢,怀王的大坟墓已经竣工了,有现成的棺材躺。
我拎着壶走到水桶边弯腰舀水,云毓终于开了口,却是向廊下的侍卫道:“你们都先回去。”
我直起身转头看,那些侍卫应了声是后,撤出了廊下,少顷,有哗啦哗啦的水声响,竟然是云毓乘的那条船划走了。
是不是走得忒利落了,钦差大人还在这里坐着。
我拎着水壶再向云毓道:“阁下屏退左右,想来是有要事待说,不妨直言。”
云毓还只是坐着,不说话。
他比之当年,瘦了许多,赶来承州治水,一定舟车劳顿,因此面色苍白,满脸疲惫。兴许是心里揣着到这里来的某个目的的缘故,他眉眼之间,不见昔日飞扬的神气,反倒显得有些萧索。
看着他,我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
但他这样突然前来,绝对有所目的。云毓做事,看似随心所欲,实则面面俱到,一丝不漏。能让他不顾钦差之责,初到承州第一晚就候在这里,地方官员与随行护卫对此也不管不问,必然大有缘故。